第104章 夜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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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恒宇搭着玄青子的手站起来,一口气顺完后猛咳了几声,他现在的身体非常虚弱,这一咳差点把肺都咳出来了,“你、身手真矫健。”

  玄青子看他这快散架的身子被自己推成这样,故作镇定的回,“比你好那么点。”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想到一掌下去,明年差点就要去给他上坟了。

  回味过来后狗腿似的帮他拍着身上的灰尘,“想不到秦兄也有这么弱不禁风的时候。”

  “托您的福,才保住了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不然坟头草都可以搭鸟窝了。”

  玄青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用笑容掩饰尴尬,“祖宗,您就别挤兑我了。”

  “你在我心里就像活菩萨。”秦恒宇毫不吝啬的夸奖。

  “咳……咱俩谁跟谁啊,不就是图个你来我往,假若我有一天落难了,还希望到秦兄能个给落角处。”

  少年时得过他的施舍,这次拯救他,或许是茫茫人生中的一次回馈。

  玄青子并没有把那段往事说出来,他希望他们的相处没有掺杂任何杂质,不会真正陷入你来我往的死循环。

  但是不得不说秦恒宇对他的夸奖很受用。

  鬼影罗萨居然被人说成活菩萨,他忍不住露了个笑盈盈的脸。

  深夜,窗外的月亮又圆又大,躺在身边的人早就睡着了,玄青子直挺挺的坐在床边,就着月光一动不动看着沉梦中的人。

  欲望到底该怎么满足,秦恒宇走出过最成功的路,他的一生本该波澜壮阔,可惜敌不过命运。

  玄青子历尽千辛万苦把他留在了人世间,可是这个人遭受这么深的打击后,不知不觉中早已心如止水。

  他可以烂在泥地里,可是这个年少时他就仰慕过的人不行,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好像是在徒劳。

  秦恒宇的心,比这副身子更加破碎和苍桑。

  晏南修的人在屋外已经等候多时,不能再耽搁了。

  不经过同意把他送走,也不知道秦恒宇醒过来后,会不会怪罪他。

  玄青子拿起床头的面具,缓缓盖在了他脸上。

  清淡的月光里,往事一幕幕掠过脑海,从二十年前第一次相遇,再到成年后南康郡惊鸿一瞥,他从未敢奢望过他们会有交集,没想到却是他人生中结交最深的几人之一。

  玄青子叹了口气,他们的缘分到此落下帷幕了。

  戴面具的动作,就像用了一生的时间,最后面具完全的遮住秦恒宇的脸。

  玄青子把酸楚的滋味吞进了肚子里,头也没回的推开了屋门。

  晏南修听到他开门的声音,从马车上走下来。

  “等他醒了,问他要去哪就送他去哪里,”玄青子交待完后,又不放心的说:“你不要为难他,”

  晏南修侧身从马车上拿出一个包裹递给他,“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

  玄青子没接,眉峰紧锁颇为不满地问:“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晏南修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听到了。”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觉得他哪点值得我为难他?”

  “晏南修你说什么呢,我就交待一句,你用不着这么阴阳怪气,”玄青子在心里暗骂,眼睛真是长头顶上了,既然这么有本事,还让他救什么人!想到这,他顿时有了底气,“你让我办事,我从来没有半点磕绊,到你这里怎么就这么会损人呢!”

  “拿人钱财,忠人之事,救云裳是你收了钱,没办好事的留下的烂摊子。”

  晏南修说完后,沉默地站在那里,没有半点求人办事的姿态。

  玄青子心脏猛的一抽,脸胀得通红,噎吧半天才憋出一个你字。

  看他被怄得不行,晏南修半点也没心软,反而冷冷一笑,“如果不是看在观先生份上,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

  “我也一样!”玄青子从他手上抢过包袱,恨不得立马老死不相往来。

  这两年,玄青子尽管用各种理由,说服当初他失言了是个意外,而内心从未真正平静过。

  那年入晏南修府中,他只交待了一件事,就是保护好云裳,然而因为喝酒误了事。

  眼下被晏南修一针见血的点出来,虚幻的理由犹如被一把大火烧得干干净净。

  他最后看了一眼晏南修,轻抿嘴唇道:“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晏南修,你问问自己的内心,云裳能到今天这一步,真的全是我的错吗?”

  晏南修看着他默默的消失在黑夜里,脸上表情纹丝不动,眼睛里却不再平静。

  走到隆兴寺外,已经是三更天了。

  玄青子把包袱打开,看到里面的夜行衣,他不喜欢黑色,一生都只穿白色衣服,这次却不得不穿上。

  希望这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穿黑色衣服。

  从包袱里面抽出一张图纸,这张图画了隆兴寺的全貌,多处地标都打了叉。

  这些打了叉的地方表示云裳没在那里,用毛笔加粗的地方有六处,人很有可能就在这几处。

  他心里有了数,着重在这几处地方找人,如果人没在,再一一排查。

  前几天和晏南修见面,得知这里高手如云,有很多归隐的高僧都住在这,那些人的名字还是小时候在师傅那里听过,还以为这些高人像师傅一样归隐山林了,没想到都在天子脚下,为皇上做事。

  晏南修特别交待加粗的地方,他的人根本进不去,连靠近都做不到,玄青子收起图纸想皇家寺院真是名不虚传,布局不仅精巧,而且非常考究。

  玄青子在夜色里像只猫一样,轻如无物的行走在屋檐瓦片中。

  寺院太大,还好他是有备而来,直奔主题就好,他确认了方位后,就照着图纸上的屋子开始查找。

  查到第三处地方的时候他在想,这里也没晏南修说得那么玄乎,除了外围有侍卫巡查,中心地段看到几个秃驴都在闭目禅定,其它人早已入眠。

  他对和尚有一种天生的厌恶之感,平时见着了都绕道走。

  多看几眼都会让他想起,小时候生不如死的生活。

  因为他要找人的原因,在黑夜里要仔细辨认屋子里的人是谁,会不会乔装易容,看得他就想上去戏弄秃驴,这算是一种应激反应却被他生生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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