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和李隆的谈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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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有这种可能。

  “又怎么了?”她拿起呼叫器,瞟了眼上面显示的电话号码。“可恶,又出事了。你最好和我一起进屋。”

  龙泽希很少进入罗诺的房子,上一次好像还是在恩感节时,龙泽希拿着自制面包和一盒特制炖肉前去探望他。当然,那时她已经挂了满屋子的奇特装饰,一串串彩灯闪闪烁烁,还摆了好几棵圣诞树。有一列绕着飘雪小镇打转的电动火车至今让他记忆犹新。那次,罗诺用酒精浓度为百分之五十的弗吉尼亚闪电私酿酒调配了蛋酒。老实说,那天他实在不该开车回家。

  此刻她的屋子则显得昏暗单调。绒毛地毯中央摆着她最爱的躺椅,火炉上方的架子上陈列着多年来赢得的奖杯。大屏幕电视或许是屋里最高级的一件家具了。龙泽希陪她进了厨房,一眼看见油腻的炉子、堆满了的垃圾桶和水槽。趁她打电话时,龙泽希打开热水,蘸湿海绵开始四处擦洗。

  “你不必这样。”她轻声对龙泽希说。

  “总得有人做。”

  “喂,”她对着话筒说,“我是罗诺。什么事?”她仔细聆听了一阵,眉头深锁,脸色绯红。气氛忽然紧张起来。龙泽希开始洗碗盘,数量还真不少。

  “他们查到了什么程度?”罗诺问,“不,我是说,他们确认机位了吗?哦,确定?这次他们敢肯定了?是啊,没错,没人记得。全世界的人都迷迷糊糊的,什么也看不见,对吧?”

  龙泽希小心冲洗着玻璃杯,再将它们放在毛巾上沥干。

  “我同意,行李的事确实很怪异。”她说。

  龙泽希用光了最后一滴洗碗剂,又从水槽下找出一块干瘪的肥皂。

  “你到那里后,”她继续说,“不妨顺便查一下在秦浩农场上空盘旋的那架白色直升机。”她稍作停顿,“也许在火灾之前,可以肯定的是之后也出现过,因为我在火灾现场亲眼看见了。”

  罗诺又安静地听了一会儿。龙泽希开始洗漱茶匙,出人意料的是她忽然说:“你要跟泽希说说话吗?”

  龙泽希僵在原处,呆望着她。

  “给。”她把话筒递给龙泽希。

  “泽希?”龙宁似乎和他一样惊讶,“你在罗诺家做什么?”她问。

  “清洗。”

  “什么?”

  “你那里还顺利吗?”龙泽希问她。

  “罗诺会向你解释的。那架白色直升机的事我会查清楚的,它总得停在某个地方加油,或与飞行服务站联系。这些都可能留下航线信息,不过也不一定。我该走了。”

  龙泽希挂断电话,忽然有种被忽略的感觉,心头蹿起莫名的怒火。

  “我想秦浩确实惹上麻烦了,泽希。”罗诺说。

  “出了什么事?”龙泽希焦急地问。

  “似乎是火灾发生前一天,也就是周五,他出现在机场,准备搭乘晚上九点三十分的班机。他办理了行李托运,却没有在终点站把行李提走。这就意味着,他很可能办了行李托运,在登机门前把机票给了空服人员,然后转身离开了机场。”

  “国际班机是会清点旅客人数的,”龙泽希提出质疑,“如果他没登机,也一定会被发现。”

  “或许吧,但能爬上今天的位子,就说明他相当不简单。”

  “罗诺……”

  “等等,听我说完。秦浩的说法是,第二天,也就是周六早上九点四十五分他搭乘的飞机在希思罗机场降落时,安保人员已经在那里等候。这是当地时间,换算成我们本地时间是凌晨四点四十五分。他从安保口中得知农场失火的事后立刻乘坐联合航空的班机飞回,所以没去提领行李。”

  “人在难过时的确有可能这样做。”龙泽希说。

  罗诺没作声,死死盯着他。龙泽希把肥皂放在水槽边,擦干双手。

  “泽希,你不可以一直袒护他。”他说。

  “我没有。我在尽量保持客观,这倒未必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至少希思罗机场的安保人员应该记得见过他吧?”

  “不记得,而且我们也想不通机场安保人员怎么会知道火灾的事。秦浩对任何事都有一套说辞。他说他在旅途中经常受到安保人员的特别款待,他们经常会去登机门接他。那天有关火灾的新闻上了伦敦当天的早报,预定和秦浩会面的商界人士打电话通知了航空公司,请他们在秦浩下飞机的第一时间就转告他这个消息。”

  “我们派人找这位商界人士谈过了吗?”

  “还没有,这只是秦浩的说法。真不想对你这么说,泽希,可你别以为不会有人为他说谎。如果他是这起事件的主谋,我可以向你保证,他一定计划得极尽周密。另外我还要补充一点,就是当他抵达机场准备坐飞机前往时,火灾已经发生,那女人也已经死了。谁又敢说不是他先杀了她,然后利用某种定时器,在自己离开农场后才点燃大火?”

  “这种说法很有可能,”龙泽希赞同道,“但也无从证实。除非我们能在调查过程中找到曾经使用某种遥控点火装置的证据,否则谁也无法确定。”

  “都什么时代了,家里起码有一半东西可以当作定时器,闹钟、录像机时间显示器、电脑、电子手表等等。”

  “没错,可总得靠什么引燃火苗吧,譬如雷管、火花、引线或火焰。如果你没别的东西需要清洗,我要走了。”龙泽希漠然说。

  “别冲我生气,”罗诺说,“发生这案子又不是我的错。”

  龙泽希在大门前停步,回头看着她。卧室里或许还堆着脏衣服,再过一百万年也不会有人替他清理。

  罗诺好像被注了其他类型的血液。无论用意有多善良,工作有多杰出,却永远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这样的冲突正在一点点侵蚀着她。

  “帮我个忙。”龙泽希用手扶着门说。

  她用衣袖抹抹脸,然后掏出一根香烟。

  “别误导龙宁,”龙泽希说,“你和我一样清楚,问题出在当地执法机关和当地的政治纠纷。说到事实真相,恐怕我们连边都没摸着呢,罗诺。所以先别急着给人定罪吧。”

  “我真的很惊讶,”她说,“那个混蛋千方百计想让你丢掉工作,现在却又被你当成了圣人?”

  “我没说他是圣人。老实说,我不认为世界上有圣人。”

  “万人迷秦浩,”罗诺说,“如果不了解你,我会以为你着魔了。”

  “这种话我不屑回应。”龙泽希走了出去,很想将门用力摔上。

  “是啊,人们心虚时都会这么说。”她跟着龙泽希走出大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东方在闹别扭……”

  龙泽希转过身,手指像枪似的指着她。“别再说了,”龙泽希警告她,“我的事你管不着。还有,休想质疑我的专业能力,否则你就试试看,罗诺。可恶,你比谁都清楚的。”

  龙泽希走下台阶,钻进车子,故意卖弄技巧地缓缓倒车然后掉头疾驰而去,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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