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别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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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妄星夜回京,详述军情。

  按理说大都督凯旋归来,必得骑高头大马,领兵过长街,受百官迎接,万民欢呼。

  但沈修妄最不耐烦那套,雷厉风行惯了。

  从御书房出来后,他便打马回府,长风、远泾两人随行其后。

  回到松鹤苑,甲衣还没来得及脱,便发觉房里伺候的小厮换了个新面孔。

  盘问后才知道,展茗被老夫人那边扣下了。

  为何扣下,已经昭然若揭。

  他离京之前只交给展茗办一桩事。

  沈修妄蓦地想起那夜红帐香暖,春意缠绵。

  姑娘跪坐榻上,拽着他的衣袖,仰头望他。

  眸中满是信赖与不舍。

  “大人,您别骗我。”

  掐指一算,已经过去半月。展茗被扣下,无人送银子去流芳楼。

  作为摇钱树,她的处境定然岌岌可危。

  沈大都督眉头微蹙,想到自己掷地有声的承诺,立马调转靴头,径直出府,打马去往流芳楼。

  隔着半条街,他远远便瞧见那扇雕花木窗猛的被推开。

  姑娘惊惶失措的躲避,额角鲜血淋漓。

  沈修妄索性跃然马背之上,脚下生风,飞身掠过房屋,直奔花楼。

  闯入楼中走廊后,月妈妈和几个龟公吓得瞠目结舌,屁滚尿流。

  沈修妄直奔苏檀的房间,瞧见门外的铜锁,再听到里头杨谦腌臜喷粪的怒骂声。

  登时火冒三丈,一脚踹开房门……

  此刻抱在怀里的姑娘,仍然没从惊惧中恢复过来,身子抖得不行。

  他从衣桁上扯过一件外衫,将她严实的裹好,抱着人放到榻上。

  刚要起身去处理那该死的杨谦,甲衣下摆忽地被拉住。

  姑娘一双桃花眸红肿难消,额角血迹已经凝固,脆弱可怜。

  小手抓着他的甲衣,颤颤巍巍,仍是那般仰头望着他:“大人,您别走……”

  沈修妄顿住,心尖好似被人掐了一下,酸酸麻麻,奇异的感觉转瞬即逝。

  他抬手轻轻抚过她毛茸茸的发顶,难得温和:“我不走,等着。”

  得到肯定答复,苏檀终于镇定下来。

  她松开手指,乖巧点头:“嗯,媚芜等着。”

  屋外,长风和远泾随后赶到,擒住面无血色的月妈妈,押着她跪在地上。

  被长剑钉在墙上的杨谦,此刻嗓子已经嚎哑了,开始搬出自家老爹的名头威胁。

  “沈修妄,你敢为一个妓子伤我,明日我爹定要向圣人重重参你一本!”

  “治你的罪!”

  沈修妄转身走向他,唇边噙着抹冷笑。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参我?”

  他抬手握住剑柄,手腕转动,剑锋钻进肉里翻滚搅动。

  鲜红的液体顺着血窟窿往下淌,瞬间浸透前胸。

  杨谦痛到五官扭曲:“啊!你住手!”

  沈修妄置若罔闻,幽幽开口:“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敢碰我的人?”

  腕上的力道逐渐加重,杨谦痛得直喘粗气,脸色逐渐惨白。

  再耗下去,他必得流尽全身的血。

  他本以为沈修妄不敢杀他,现下感受到汩汩血液从身体中倾泻抽离出来,像要掏空他的寿数。

  他怕了。

  “是……是月妈妈。”杨谦疼得龇牙咧嘴:“她收了我的银子,她同意的!”

  跪在外面的老鸨早就吓破胆,听到这话,扯着嗓子慌忙辩解:“都督,分明是杨公子硬要媚芜姑娘伺候!”

  “媚芜是您的人,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强迫她!”

  “都督,您明鉴啊!”

  杨谦张口怒骂:“死老鸨,放你的屁!五百金可是你红口白牙,明晃晃开的价!”

  他咬牙忍痛,苟延残喘的恳求沈修妄:“沈兄,我们都是官家人,可千万别被这个贱妇挑唆。”

  月妈妈扯着嗓子还要再嚷,沈修妄侧头朝亲卫丢去一个眼神。

  长风立刻心领神会,拾起地上的铜锁,举到她面前晃了晃。

  “门是谁锁的?”

  老鸨哑口无言。

  远泾懒得再听她废话,夺过长风手里的铜锁照着她的脑门儿,劈头砸下去。

  “砰”的一声,聒噪的老鸨额头登时破开一个大口子。

  这种滚刀肉,不见血是不成的。

  果然,被砸过之后,月妈妈缩成一团,连连磕头:“官爷饶命,是我错,是我糊涂……”

  她鼻涕眼泪一大把,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吓得:“别杀我,别杀我。”

  眼见着月妈妈认罪,杨谦心底浮出一丝希望。

  陪着好继续认怂:“沈兄,你瞧瞧都是这贱妇的罪过,今日之事全是误会。”

  闻言。

  沈修妄轻笑一声,腕间稍一用力,拔出长剑。

  杨谦痛得直翻白眼,忍着闷哼,捂住肩头的血窟窿,身子却不敢动。

  沈修妄慢条斯理握住剑柄,锐利剑芒蹭着他的中衣,一下接一下,像是催命符,朱红血迹尽数擦在他衣上。

  “不错,确实是误会。”

  沈都督神色自若,话锋陡转:“今夜流芳楼有刺客潜入,偷袭本都督不成,误伤了杨公子。”

  杨谦打掉牙齿和血吞,连连点头,“是…是刺客伤的我。”

  沈修妄唇边的弧度逐渐扩大:“颇有自知之明。”

  杨谦忽然瑟瑟发抖起来。

  面前男子的笑,叫他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恐慌,和对未知事态的惊惧。

  然而下一瞬,不等他反应过来——

  剑柄晃动,寒芒闪过。

  杨谦只觉裆间凉风嗖嗖,一股生命不能承受之痛骤然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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