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念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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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竹她们是沈修妄的丫鬟,不是她的。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次数多了难免惹人厌烦。

  口中渴得厉害,苏檀放弃再弯腰坐下折腾,索性倚在桌边,倒满一杯茶水,端起便喝。

  刚饮两口,听得身后传来“笃笃笃”的叩门声。

  她略回头,只见敞开的半扇门边倚着一人。

  逆光而立,身形高大,遮去外头皎洁月色。

  华贵紫袍颇有芝兰玉树之态。

  烛火照亮他的脸,一双凤眸含着好整以暇的笑。

  这人出现怎么半点声响都没有。

  苏檀错愕,呛了一口茶水,放下杯子仓促行礼:“大人。”

  姑娘半悬右脚看起来着实滑稽,衣衫单薄,满头青丝松松垂于腰际。

  沈修妄走近,随意坐于圆凳之上,下巴微抬扫她一眼:“虚礼就免了,日后在府中叫公子。”

  日后在府中。

  想来是千真万确要把她留下。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她淡淡应道:“是。”

  苏檀垂眸行礼才忽的反应过来,自己方才下来喝水只穿了件中衣,委实不妥。

  她单脚蹦跳着往榻前靠,想捞一件外衫套上。

  屋中和暖,倒是不冷,只是想遮一遮。

  沈修妄手肘支于桌案之上,单手托腮看向她,慢悠悠道:“坐下罢,别折腾了,又不是没瞧过。”

  苏檀转身蹦跳的动作僵住。

  半月前的那夜,莫说瞧过,身子各处他都碰过,吻过……

  双颊腾得燃起火来。

  她唯唯诺诺地低头挪到圆凳旁坐下,不敢再和他对视。

  沈修妄方才只是随口之言,话音落地,喉结不免滚了两下。

  他轻咳一声,问:“伤势可好些了?”

  “好多了,媚芜多谢公子挂怀。”

  沈修妄长眉一凝,略加思索:“媚芜这花名不好,日后在府中叫起来不妥当。”

  “你本名叫什么?”

  苏檀怔住,抬眼看向他。

  沈修妄:“怎的了?不愿做丫鬟?”

  做丫鬟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苏檀自然没得拒绝。

  只是他问自己的原名,她却不想告知。

  苏檀,檀为落叶乔木,质坚味香,可制成万物仍不改本色。

  顶着父母精心为她取的名字,为奴为婢,心里总不是滋味。

  这也是她唯一念想和底线。

  苏檀垂眼答话:“公子明鉴,我是孤女,对过往之事记忆浅薄,不知原名也不知出身何处。”

  她确实没有原身的记忆。

  闻言,沈修妄沉吟片刻:“也罢,瞧你那身契上也没个正经名儿。”

  他指尖轻叩桌案,稍加思索:“这样吧,日后便叫念棠,待伤好后就在我屋里伺候。”

  那夜的春海棠,可不是叫人生了念想。

  “念棠。”

  苏檀反复咀嚼二字,垂首谢恩。

  向竹、香松、又萝、雨槐,念棠,倒也随大流了。

  沈修妄站起身,抬腿欲走方想起还有桩事,他从袖中掏出个小罐递给她。

  “喏,你的小王八。”

  面前推来一只拳头大小的琉璃罐,褐色小龟在里头悠哉悠哉地扒拉着。

  苏檀瞬间眼睛睁大,失而复得般捧起罐子。

  ”快快!”

  姑娘忙挣扎着起身对他道谢:“多谢公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它了。”

  姑娘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一双桃花眸弯成月牙。

  沈修妄垂眸看向她,一只小王八,怎的就当成宝贝了。

  竟还取名叫快快?

  谁人不知龟类行速最是缓慢。

  偏她特异。

  他摇了摇头,噙着笑自行离去。

  看来楼里那些破烂玩意儿还扔不得,改日叫长风给她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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