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该如何承担这生命中沉重的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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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王芊芊不明白,这里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的精力,好像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累,仿佛都是铁人,不需要休息。以前她在网上闲逛时曾看到过一篇报道,说香港的那些影星拍片的时候都非常拼命,常常通宵达旦,为的就是赶进度。

“赶!”这个急促的动词在这个城市至今仍有着淋漓尽致的体现!

看完电影,王芊芊又溜了一大圈,最终还是百无聊赖的回到了住所。开了一瓶威士忌,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喝。

酒是烈酒,一进喉咙就有一种烧灼的感觉。王芊芊的酒量本来就不大,一杯没喝完,她便感觉屋子里的一切都已经快速的旋转起来。

水晶吊灯……播放着演唱会的电视机,整个空间在不断的变化着,如同一个万花筒。慢慢地两个人影出现了,是楚明和林理。王芊芊揉了揉眼睛,再一看,人影消失了,一张白色的床出现在视线之中,床上侧躺着一个柔弱的身躯,那是苏嫣,她正在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

“芊芊……别跟我抢林理好吗?我求求你了!”

那是苏嫣孱弱的声音。王芊芊猛地捂住脸,泪水泉涌而出:“不,不……嫣嫣……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芊芊……把他还给我吧……还给我吧!”苏嫣依旧在幽幽的乞求着。

王芊芊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透过巨大的玻璃窗,阳光倾泻进来。努力地站起身,打量一下四周,酒瓶倒在茶几上,酒已经流了一地。

昨晚酒后的情景她依稀还记得,目无表情的林理和楚明,满脸乞求的苏嫣。王芊芊感到身子有些打晃,于是又重新坐了下来。她想起前两天林天宇来的那个电话。他告诉她苏嫣现在海南,她虽然委屈、失望,但心里却还爱着林理。

林天宇问王芊芊:“你到底爱谁!”

“楚明!”王芊芊条件反射一般回答道。可是答完之后,她立刻又感到心里空落落的,那一刻她又想到了林理,想到了那个大雨夜,他们如两条疯狂的蛇扭在一起,林理每次冲击都在她的心里刻下一个符号。

那符号是什么?王芊芊有些记不得了。她惟一能记得的就是当情欲冷却之后,自己慌乱地逃走……

那到底是不是爱呢?

王芊芊感到很茫然。她惟一能确定的爱是来自于楚明那里,因为那天从林理公司出来后,楚明几乎是一边嚎啕一边不停地问:“为什么,为什么?”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悲伤,而惟有真爱才能使人悲伤。

2、

那一天,王芊芊没有回答,她哭着跑开了,她感到自己的心已经被扯裂了,她没有勇气站在楚明的面前,接受他的质问。

再之后,她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香港。

山水迢迢,楚明没有再联系她,林理也没有,谁都没有再联系她,就连父亲也没有打过电话,仿佛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把她忘记了,王芊芊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然而,当林天宇打来电话,告诉她她父亲的哀伤和林理的悲情之后,她终于明白,父亲并没有忘记她,而自己留给他的却只是伤害。除此之外,无论是林理还是楚明和苏嫣,他们依旧还在伤痛之中挣扎。的确,这种痛不是她一个人造成的,但无论怎么说,她都是绝对的始作俑者。

在香港的这段时间,王芊芊看到了很多,本地员工对待工作以及对待生活的态度让她颇多感慨,他们敢于迎接挑战、敢于承担责任。虽然大多数人都一副假洋鬼子德行,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每个人都有一颗积极的心,而这颗心,正是自己所不具备的!

也许自己真的该做些什么了!

哪怕这只是一种自私的想法,哪怕这是为了让自己找回一点点快乐……

3、

每待一天,每看一次大海,苏嫣的心便紧紧地收缩一次,在这里,她感受不到任何电影小说所描述的波澜壮阔。她能感受到的只是逼仄,那种近乎无情的桎梏。

姑姑现在似乎铁了心一般把她和林天宇往一起拴,每天都做出一副长辈的样子给林天宇打电话,问寒问暖,让人啼笑皆非。

苏嫣知道,这一切都是白忙乎,因为姑姑要的结果是不可能实现的!自己爱的不是林天宇!对于这个风度翩翩的男人,苏嫣只有一种感情——感激。或者再进一步说,每次见到他,自己都会有一种见到兄长的感觉。

从小到大,苏嫣最希望的就是有一个哥哥,以前她也试图把林理当作哥哥,但爱情就是爱情,不可能变成其他的情感。而在林天宇的身上,苏嫣找到了那种感觉,他总是宽容地看着自己,那是一种近乎长辈的抚慰。她也明白,在这种表象之外,是林天宇对自己的爱。当她得知林理的背叛,也曾想过不如就嫁给林天宇吧,但这念头只一闪便消失在虚空之中!她无法说服自己接受林天宇的爱。

他太像一个哥哥了,太像了!以至于完全没有恋人的感觉!

元旦这天早晨,苏嫣接到了林理的电话,一开始姑姑抢着接,说对方拨错了号码。但是从那种慌乱的表情,她立刻明白了电话的另一端到底是谁。她几乎是咆哮着把电话从姑姑手里抢了过来。

起初话筒里只是一大段的沉默,接着才传来林理低沉的声音,他只说了一句话:“苏嫣,我爱你,所有的事情都是我错,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来忏悔,不论你能否再接受我!”

林理说完这句话就慌忙挂断了电话。苏嫣的眼泪立刻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所有的精神防线在这一刻全部崩塌,那种女人特有的软弱在瞬间弥漫到了她的全身。她仿佛看见电话那一端的林理长叹一声,然后慢慢地挂断电话,紧接着北风穿过他薄薄的衣衫!

在这个冬季,在寒冷的北京,他该如何承担这生命中沉重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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