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各怀鬼胎(2 / 2)
"很重要,因为如果他曾经承诺过要让你接班,但后来出尔反尔,就有可能会成为你怨恨他的理由。"
"你的意思是我下毒杀害自己的父亲?"
"所以不是你吗?"
"当然不是,我父亲是杰出的科学家和企业家,我从小就很仰慕他,他对我也是悉心栽培,即便不是现在,总有一天也是要把公司交给我的,我有什么理由杀他?"
"你和你父亲就没有矛盾吗?"
"在工作上意见不合很正常,说不会吵架想必你们也不信,但我相信警方办案也是要讲证据,总不能因为我和我父亲有矛盾,我就是凶手吧。"
"当然要讲证据,你把你知道的情况如实告知我们,就能帮助我们找到证据,尽快破案。"
"说到矛盾,外面其他几个人跟我父亲的矛盾都比我跟他的大的多,你们更应该调查的是他们。"
"哦?他们都和你父亲有哪些矛盾么呢,你说说看。"
"比如说那两个女人,一个正跟我父亲闹离婚想分一大笔钱,一个急着上位相当正牌张太太。不过我父亲也不是好拿捏的,一直都没有遂了她们的心愿,谁知道她们会不会因此心生怨恨下了杀手想直接分遗产呢?"
他不紧不慢地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继续说: "还有我叔叔,一辈子被踩在亲哥哥的脚下,活得没有一点尊严,他难道就对我父亲没有怨恨吗?"
"你叔叔和你父亲关系不好?"
"你们知道我叔叔在科圣的第一份工作是什么吗?是给我父亲当司机。他当年也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但在我爸看来,不过是一个资质平庸的废物,只配给他开车。从我记事起,不知道听到过多少次他被我父亲指着脸训斥,几乎句句都是人格侮辱。"他又停下来喝了口茶,"不过,我叔叔这个人,也真是够能忍的,我倒是没看见过他跟我父亲发脾气,一直都是默默承受,不过啊,警察同志……"他仰起头,看进他们的眼睛,"你们不觉得,越是这样的人,越有可能做出十分可怕的事情吗?把怨愤都积聚在心里,时间长了,就变成了深仇大恨。"
"听起来,你觉得你叔叔的嫌疑最大?"
"我可没这么说,我父亲这个人跋扈惯了,平日接触的人里谁这么干我都不觉得奇怪。"
另一头,崔叙和宋晴晴已经开始问询张圣廉的小儿子张仲泽。
这人妥妥一副玩世不恭的二世祖的做派,整个人歪斜地陷在椅子里,一只脚跷在另一边膝盖上,漫不经心地开了口: "警察同志,我就是家里那个最不成器的,你们问我算是问错人了,家里这些事情我可是一概不知,要不是我爸过六十大寿,他可能都不想看见我。"
"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崔叙面无表情地说。
"行,你们问吧,我要是知道的,自然告诉你们。"
"你刚才说,你父亲不愿意见到你,所以你们的关系不好?"
"谈不上多不好,可能就是当没我这个儿子吧,毕竟我不像大哥这么优秀,我呢成天就是不务正业,泡妞花钱,但毕竟这家业也轮不到我来继承,所以只要不总在他老人家面前招他烦,他对我还算不错吧。"
"那在黔丹的这几天,你和你父亲有接触吗?"
"有,第一天的时候骂了我一顿没出息,再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是昏迷不醒了。"
"据我所知,你目前在科圣也是有职务的。"
"有啊,一个创新事业部的小经理而已,我爸说我不能老这么混日子,必须得有个正经班上,所以就把我安排过去了。"
"可是这个创新事业部,似乎就是专门为你成立的,而这次你父亲去黔丹,不仅仅是为了举办他自己的六十大寿,还要为你们的五星酒店最大的特色——苗药汤泉站台,而将苗药的理念和科圣产品结合打造汤泉和芳疗的这个项目,就是你带领的创新事业部干出来的,所以,说你不务正业,在公司只是边缘人物,这好像不符合事实吧。"
张仲泽眯起眼睛,顿了片刻才说: "没想到啊,警察同志,你们的功课做得很深入嘛。"他再次睁开眼睛,眼神中少了一些漫不经心,多了几分严肃,"这个项目是我带着做出来的,不过我只是刚好对个人享受这件事很感兴趣,说白了,我做这个温泉,多少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享乐欲罢了。"
"但客观上来说,你也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公司内部,也有支持你接班的声音传出来呢。"
"那些传言不作数的,接班不接班的,我可没有兴趣。"
"那你哥哥呢?会不会把你当成潜在的竞争对手,而对你父亲的安排不满而下毒?"
"我哥从来都最清楚我的秉性,我是永远没资格跟他竞争的,我要是他,绝对不会干这么蠢的事,毕竟我爸还能干几年,早晚整个科圣都是他的。"
"那你觉得谁有可能作案呢?"
"我不知道啊,一起去黔丹的那些人除了我哥,我都不太熟。"
"连你叔叔你也不太熟吗?"
"不熟,我跟我哥不一样,他是正牌大老婆生的儿子,自然是在家里长大的,虽然后来我妈和老头领了证,但我小时候只能算是养在外面的私生子,所以和‘叔叔’也没见过几面。"他说‘叔叔’两个字的时候,故意拉长了声调,颇有些阴阳怪气。
"那两位小妈嘛……"他继续漫不经心地说,"我就更不认识了。"
骆君稀和李超这边,则轮到了张圣廉的现任妻子——齐慕沅。
她起身的时候,看了一眼谢倏,谢倏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眼神说: "你知道什么就跟骆支队说,不要紧张。"然后,她又转向骆君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骆支队,我呢,调查张董和他的人际关系有蛮长一段时间了,说不定我这里也有一些对你们有用的信息呢。"
"会轮到你的。"骆君稀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进到房间,甫一坐下,没等骆君稀他们问,齐慕沅率先开了口: "老张的死,我不知道是谁干的,但唯独我是没有任何动机杀死我先生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仍然是李超主导问话。
"因为根据我和我先生的婚前协议,如果他婚内出轨的话,我和他离婚能分到的财产远多于他遗嘱里留给我的,所以我没有任何理由杀了他。"
"好像律师还没有宣读张圣廉的遗嘱,你是怎么知道你自己的份额有多少的?"
"这也是我们结婚前就商量好的,我并不是图他的财产才和他结婚的,之所以定这样的婚前协议,就是我先生向我表明忠贞的一种态度,谁知道他还是背叛了我。"齐慕沅脸上的神情看上去真的有些伤感。
"你雇佣私家侦探,就是专门去查你先生是否婚内出轨?"
"是,我和我先生工作都十分繁忙,他身边的人嘴又严,做事滴水不漏,多亏小谢才拿到不少他出轨的实证,原本我们都已经开始走离婚程序了,谁知道出了这档子事……"
"你和谢倏是怎么认识的?"骆君稀冷不丁地问道。
"啊?"齐慕沅也是一愣,顿了两秒才说,"她的老板是我的老朋友。"
"方启远?"
"对,我们认识很多年了。"齐慕沅不解地看着骆君稀,不明白他问这些问题的意义。
"那你觉得谁有杀害你先生的嫌疑呢?"骆君稀没有再问下去,而是极自然地又将问话拉回了原来的轨道。
"我是当律师的,也算法律从业者,所以没有证据的话,我是不会随便去揣测谁是杀人凶手的,不过,从逻辑的角度来说,谁在我先生死亡这件事上获益最大,那自然杀人动机也就最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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