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所谓天之骄子(2 / 2)
"嗯,虽然她的嫌疑应该是这些人里最小的,不过你们应该也知道了,张老头这边为了证明齐女士也有出轨行为无所不用其极,想赖掉离婚赔偿,也不能排除她纯粹出于泄愤而杀人吧。"
"其他人呢?"
"我调查张圣廉也有几个月了,一句话概括起来呢,他就是个冷酷无情、毫无底线的人渣。不过确实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年轻时靠着几项专利创立了科圣,十几年就把公司做成了巨头型的大企业。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吧,把身边的人不是当废物就是当玩物,对自己的亲儿子也是百般的看不上,别看他大儿子现在算是集团的二把手,实际上一点实权都没有,不过就是他的传声筒加苦力罢了,而且他最近又有意扶持小儿子上位,可能是觉得有竞争才有进步吧,总之弄得他大儿子很糟心,已经到了吃抗抑郁药的地步。小儿子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顶着私生子的头衔活了二十年亲妈才被扶正,扶正不到两年就得癌症去世了,这小子从小去国外读书被欺负得不轻,因为成绩差他爹也不待见他,而且,我听说他特别喜欢搞那种……就是很多人一起……玩耍的派对,总感觉心理有点扭曲似的……"
"这种事你都是从哪里听说的?"骆君稀忍不住插话。
"我有个姐们儿是制霸申海夜场的职业玩家,张二少的名号在圈内可是响当当的,出来玩的谁不知道呀。"
"你交朋友可真是涉猎广泛。"
"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比方说,正是交了您这位朋友,我才能继续参与这个案子的调查,不是么。"
"谁说我要让你继续参与了,这次魏局可没给我指示,接下来有警方就够了。"
"别啊,骆警官,骆支队长,我肯定只会给您帮忙,绝对不会添麻烦的。"
"你为什么还要继续调查下去,张圣廉都死了,这婚肯定是离不成了。"
"如果凶手是这些继承人里的某个人,那他就会丧失继承权,而那部分份额就会按照法定继承顺序来分配,齐女士作为配偶,当然会分到最多啊。"
"她分到多少钱决定了你的佣金?"
"没错!"
"那如果就是她杀的呢,或者凶手不是这些继承人当中的某一个?"
"那就当我给您义务帮忙,守法公民,义不容辞。"
"我不需要你帮忙。上一次你给我帮忙,我的报告到今天还没打完。"
"上一次确实是我行事鲁莽,我的错,我给您道歉,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务必再给小的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这时车正好开到一个红灯路口,骆君稀转过头,看着谢倏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谄媚讨好之色,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见她又要开口,为了避免她继续说出什么让他头疼欲裂的废话,他赶忙说: "你再私自行动,以后就不要让我在玄塔分局看见你。"
"遵命,保证遵守组织纪律。"
骆君稀摇摇头,视线回到前方,问: "你刚才还没说完,还有其他人的作案动机呢。"
"哦,还有张圣廉的弟弟,他其实也是名校毕业,读金融的,但在他哥眼里也是一文不值。张圣谦研究生毕业进科圣的第一份工作,是给他哥开车,一开就是一年半,简直和佣人没两样。即便现在做到最高管理层了,他在公司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在员工眼里他是关系户,总有不服管的跟他玩阳奉阴违那套,在张圣廉眼里呢,他又不过是给自己干活的,没必要给什么特权,你要说他心里没点怨气那是不可能的。"
"最后呢,就是那位于小姐了,说起她,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吗?"
"青年企业家酒会。"骆君稀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
"对,那次我就是为了拍他俩在一起的证据,才去调酒的……当然,那个酒会一晚上的收入也挺不错的,一举两得吧。"
"你这么说起来,难怪我总觉得我在哪里见过张圣廉呢,他那天是不是发言了?"骆君稀恍然大悟。
"是,这个酒会本来是邀请不到他这个级别的大佬的,但他为了讨女朋友欢心,帮她拓展人脉资源,就心甘情愿去了,还做了发言嘉宾,表面上看对小女朋友是宠爱有加吧?实际上才不是这么回事呢,老头精着呢,于菡很多次想让他入股自己的创业公司,他都不肯掏钱,只是给她对接一些资源,让她凭本事自己去拉投资,大部分所谓的资源也不过画画饼,谁会把酒局上摆着好看的花瓶当一回事呢。据我的调查,于菡其实也没从张圣廉这里捞到什么钱,张圣廉说是把她写进遗嘱,也不过是为了让她死心塌地的一种控制手段罢了,乖就给你写进去,不听话再把你那份拿走。如果我是于菡,看穿了老头子这点把戏,直接把他杀了捞一笔现成的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两个人聊了一路案情,开到谢倏家门口时,骆君稀也下了车,谢倏疑惑地看着他,在她想好问什么之前,他先开了口: "你肚子不饿吗,先吃饭吧。"
谢倏指指家里的大门,问: "你的意思是,去我家吃?"
"嗯,你的手这样做不了饭,我可以做。"
"啊?"
在谢倏无比惊异的注视下,骆君稀实实在在进到她家里做了一顿饭。
堂堂玄塔分局刑侦支队长,约翰霍普金斯法医学博士,市委秘书长和本市龙头企业老总的独生子,穿着她九块九网购的草莓熊围裙,在她的厨房里切葱、打蛋、煮面……
直到他把碗端到她面前,谢倏半张的嘴仍然没能合拢。
"你家没什么食材,做了个番茄鸡蛋面,凑合吃吧。"骆君稀面对她坐下,大口大口吃起来。
谢倏啜了一口番茄的汤汁,想起孙雨薇曾经说骆君稀做菜好吃,此言着实不虚。她半开玩笑地说: "我这手一时半会儿好不了,骆支队下次要不要来做几个硬菜让我品尝下。"
"行,下周去黔丹,等回来的吧。"骆君稀爽快答应。
"我也一起去,那个……机票酒店我都自费。"
"你当然是自费。"
谢倏知道骆君稀这就算答应了,开心地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接着一口气连汤带面地吃完了一整碗。
吃饱喝足的谢倏靠着椅背,悠闲地看着骆君稀自觉地去洗碗,忽然想起了什么,说: "哦,对了,华铭那个案子,我还有几件事没想明白。"
"什么事?"骆君稀背对着她没有回头。
"他和罗希楠是怎么认识的?"
"他们是一个社团的,美术社。"
"他为什么杀罗希楠?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第一次作案不是一般都不是有预谋的么?"
"哟,特意去补了课嘛。"骆君稀回过头,脸上竟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他是真心喜欢过罗希楠的,也希望她能和于思崇分手,但最后罗希楠还是没选他,因爱生恨了吧。"
"那宋梓萱呢,为什么不是带回家里杀掉?"
"因为宋梓萱警惕心比较强,始终不肯跟他回家,所以他只好暗中跟踪,最后决定在受害者家里下手。"
"嗯……最后一个问题,华铭,他没什么要对我说的话吗?"
骆君稀手上的动作顿了几秒,回想起那天在医院里华铭那狰狞的一笑,随即又拿起抹布认真擦拭台面上的水渍,用平静的语气答道: "他说,没想到你的命真的很硬。"
"我早就告诉他了,大师可是给我算过的。"谢倏的语气颇为得意。
而此刻谢倏看不到的是,骆君稀的脸上,阴沉得像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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