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滑稽—月下无淑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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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微不动声色的侧目,给落在身后一小段距离的云婵使了个眼色。云婵会意,只得抿了下薄唇匆匆挪步赶过来,与云微并肩站在一起,然后曲身,对着落于主位的四爷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她是不想见四爷的,这些日子里来一直都对四阿哥能避则避;事实上,云婵平素除了云微、及寥寥几个相处熟稔的丫头之外,基本不见任何人。倒也不是过分害怕,若说怕,有什么好怕的呢?怕的也无外乎是会面之时,彼此之间那一份不可避免的若许尴尬……予其相看两厌,倒真不如不见落个清净。

近日的天气都是极好,朗朗然然的,不热也不冷。翡翠色香炉里熏着袅袅沉香,气氛被烘托的慵慵懒懒,那些筛洒进斑驳雕花窗的日光便显得分外明澈。

就着一室静好,胤禛沉默了半晌,反摆手免了她们二人的礼。俄顷叹了口气,低着的目光忽往起抬了几分:“行了,你们赢了。”他的语气稳稳沉沉,一时难摸悲喜。不过后面这句话便带起了明显的轻快,十分难得,四爷竟颇负了玩笑意味,“人家耿得金,早前已经来给你们认错了!”临了一叹,眉目也是温温的。那感觉,似乎是对于至亲至爱的无可奈何包容。

云微云婵具是轻微的愣怔,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们当然清楚四爷说的是什么事情,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的啊!但看眼前四爷并没有怎么过分苛责,那一颗心便又一点一点缓缓放下。

不过胤禛并没有要追究、责备的半点意思。在这两人错愕微怯间,四爷已经把身子站了起来,压低眉心将目光游移在云婵、云微身上:“做的别太过了,差不多得了。”他扬手负后,凝着目光稳沉如斯,语气是云淡风轻的家常、却又带着威仪凛冽不容置疑,“你们知道我什么意思。嗯?”语尽扬了扬脖颈,递了一个示意的目光往云婵那边。

云婵抬眸,正对上了胤禛这道似乎含笑的神色。疏忽一下,她复颔首,抿了抿薄薄妃唇。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剩下的事情该怎么做,便不是胤禛该过分操心的了。他也不再滞留,仿佛只是极无关紧要的转了身子,便这样稳步离开。

从四爷往厢房小院这边过来、一直到他离开,满打满算没超过半柱香的时间。

流动的天光剪着惯有的溶溶金波,将他整个人沐浴在其中。云婵禁不住抬了软眸凝向那个绝了尘的背影,一时间不知作何感想;似有万千思绪、又似是什么都没有……这样也好,他对她这个人的念想越来越浅、她对他那个人的愤恨与哀怨越来越伤,总好过强持硬熬的每日咫尺相对。

穿堂风曳曳的扑在云婵面眸其间,这种痒痒的感觉只让人心里悸动。并不多时,云微一声轻轻的唤终是拉回了云婵的悠远思绪,云婵缓神转身,对着云微投了些许问询目光。

云婵方才那一须臾间的恍惚,云微是入在了眼里去的。但她素性聪颖,不关乎自己的事情着实没必要问询;况且她与云婵感情虽好些,可也诚然没好到可以互诉心事、无话不言的地步:“妹妹,爷的意思你明白的。”云微蹙眉,“耿大人虽是道歉,可目的却不是这个。人家定是来要印玺了!”言到后面不免有些发急,似怕被谁听到般的无意间压低了语气。

其实昨天花园里那事儿,云婵事后也觉自己做的过了。话说回来,这耿得金按着辈分算起来是四阿哥的岳父,且又因着这层姻亲关系,怕也是四爷一直在笼络着的人,为着一些小事情节外生枝下去,怕到了头对谁都不好。念想到这一层,云婵顺着云微那话接口悠悠:“是啊,那怎么办才好?”她颦了一下黛眉。

云微颦眉侧目:“把印玺给他吧!”

可不是得给人家?人家都上门来要了,且那印玺也不同于别的物什,放谁身上丢了的话都不能够不紧张。波光微潋,云婵眨了一下眸子,扬睫抬睑:“可是印玺已经扔了啊。”一张静好素面清澈纯柔、无辜万分。

昨个云微跟云婵是在一起的,这件事情她自是知道。只是事情到了眼下这个地步,纵使扔了也得赶紧找回来不是?莫不然还能怎的:“唉……”心下忖想,云微轻声略叹,依旧小着声音将心底下那一番想法言语出来,“那只能是去给人家找出来,不然爷很难做人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闻声入耳,云婵点点头,她心底下其实也是这么想着的:“这件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我倒无所谓,就怕显得姐姐不知礼教一样……”

“别招呼旁人了,就我们两个去吧。”云微从中急急打断了她颇为闲情的凑趣。

心知云微是着了急,云婵也没再多磨嘴皮子,“噗嗤”一下轻声笑起。

或许她的代入感真的不强、又或者是太强?因为她没把自己当成雍王府的一份子,所以饶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她似乎都可以漫不经心、言语自若。即便这事情是她自己一手缔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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