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夜半床榻欢—十三爷出谋(1 / 2)

加入书签

清冷冷的月光打着缪缪的清波,为夜的世界洒下一层寥廓韵致。深更露重、虫唱已歇,微有三四缕清风合着不知名的花卉香气淡淡飘忽,周匝了尘世与梦的朦胧境界。

四爷只身一人行在小院弯曲的径道间,一步一步走的很慢。他着一袭敞阔淡蓝小袍,束一根坠着漠北鹰笛的封腰,眉目间噙杂着恋恋的色彩。

他行到云婵房门前,面色凝重。想了一下,还是抬手叩门。

云婵似乎没有睡下,薄薄黄白窗纸间映出她一圈乌沉色的绰约影像,隔着窗纸一看,似乎又清瘦了些。她不缓不急的打开了小木门,未及作礼,先迎四爷进来。

放在眼前直面,见她果真清瘦许多。

四爷没多兜转,负手行了进去,稳稳身子,语色低沉、开门见山:“我们谈谈吧!”

溶溶烛影绾就了千千心结,云婵若有若无的把眸子侧转向一边,语气是意料之中的一贯淡漠:“没什么可谈的。”不是不恭不敬,但却有点儿发冷。

四爷顿了一下,压住心性继续不缓不急:“你可以无所谓,但我儿子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叫做小杂种!”后半句话还是没能忍住,拔高了口气。

不需再过度挑明,话放在这里已经把意思阐述的直直白白;若说不懂,便诚然是在装傻了。她可以没有名分,但若她未得名分,她的儿子又从哪里得那顺理成章的认可?

穿堂风在这同时震得窗纸沙沙作响,本就幽微的烛火摇曳的愈发厉害,似要随时熄灭般的。

云婵抬睑:“那是你的事情……”口气如素。

“我的事情?”胤禛铮地大笑起来,只在须臾,又收住,“对,我的事情,我的事情……”他收笑敛声,口里不断重复着那四个字,断断续续、似在呓语。

云婵却没什么异样,她抬腕拈了几上一根银簪,去挑那八角烛台里已经蹿得老高的烛蕊。却不防的一下,胤禛从身后一把抱住她,宽厚的身子贴着云婵小巧玲珑的曼妙身段,她的狭长锁骨摩擦在他带着几分冰凉的袍袖间,瑟瑟的有些铬疼。

不,不止那袍袖是凉飕飕的,连他可以被她触及到的每一寸肌肤也都是冰凉的、没有体温的。

她没有挣扎、没有闪躲、甚至连动都没有动。她就这样,任由他寒石般的肌体贴着她莹润的、散发着淡淡温暖气息的柔肌。久而久之,他的体温开始一点一点蒸腾、浓烈,变得滚烫滚烫、如炭如火……

他的怀抱渐渐收紧,有力的臂膀像圈一只雏鸡般把她层层圈住,灼人的大手在她腰间游离走动,剥开了松松垮垮束缚着的一根宫涤:“云儿……”他唤她,贴着她耳边渺渺的唤她,呼吸撩拨着她的侧颊,痒痒的。

终于,不大的屋舍里唯一的那么一点烛火荧光还是被穿堂风幻灭。贴着阴霾暗黑,渐起的急促呼吸,似把此情此境推入到另外一重烟海浩瀚的瑰丽天堂。

没有光、也没有影,看不到云婵此刻面上挂着的表情。亦或者…本也就没有什么表情。

四爷拥着她一点点向前移动,最终至了相隔不远的那一条贵妃椅前。他再也忍不住,胸中似有熊熊烈焰吞噬啃食,猛地一推,将她整个人推倒在仰椅,接连将身体覆盖在了她布满诱惑的香嫩肌体上。

因正值春夏子夜,两人身上具只是件薄薄的宽裙阔袍,极易褪去。眼下云婵已是玉体半陈,一头黑软长发半束半散在酥肩与圆润胸脯,月华一晃、晚风拂掠,戚戚然、凄凄然、茕茕然与魅惑掺半……胤禛抬目,冷不丁撞在眼里的,便是这么一副宛若画卷的生动景致。

她不动,一双凤眸含着漠漠的情态风韵,似乎云雨巫山、亦或琼台月华都与她无风雨也无晴。他就这么看着他,停气止吸的静静看着他,看了许久许久……终于,在即将锦帐风云的关键一刻,他到底还是停住。

黯淡的空间瞬时恢复了合该的死寂,有什么阴霾梦靥的不可言说蛰伏于漫漫四野。

在胤禛缓缓起了身子,去穿那件剥离委地的淡蓝松袍时,云婵突然启口:“为什么停下来?”依旧没什么情态,“为什么不继续?”她又道。

这一次,不知是错觉还是其它别的什么,胤禛分明从她话音里听出一缕浅笑,游丝般的。似笑、似嘲、又若咽。

未及完全退却的欲望一点点变冷,胤禛已经穿好了袍子,又将袖角领口细微处抚弄齐整。然后抬步,并无一语,一步步离开了这怪异、窘闷的方寸厢房。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脚步声已全部淹没在骤起的夜的茫茫天风里,一点一点远去不闻。云婵动了一下身子,而每一寸肌体上下,还残留着他的气息,专属于男子的、又为他所特有的那种淡淡清清的气息,风一样。

她突然笑起,笑得失声。在这寂寥无息的永夜无边,颇为诡异可怖。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