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其父其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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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紧接着就道。

  “强如秦者,天下一统,在阴历不过延续了十载!

  盛如唐者,万邦来朝,在阴历也不过延续了百载!

  而我大周,远不如强秦盛唐,所以还努力个什么劲?凑活过完这最后九十年就行了!”

  “这.....”

  御史大夫张默哑口无言。

  “朕知道,你是忧虑天下!

  但我周庆,十岁就即位,治理天下四十载,早就把这一套参悟透了!

  现在内政归丞相,军事归太尉,而你,御史大夫张默,负责督查百官。如此三权分立,相互牵制,我即便是作壁上观,纵享天伦之乐,天下不也稳如秦山?”

  庆帝侃侃而谈,所言不无道理。

  “而且我近日,还想通了一理。

  那就是只要及时行乐,想做什么就去做,那到死后,真就没什么遗憾了!

  即便你们给我起个什么周昏宗,周荒帝的谥号也无所谓,因为那时候我早就死了!”

  如此言论,让张默根本就不敢接话。

  但他十分顽固,跪在地上,久久不愿离去,逼得庆帝怒从心起,喝道。

  “你这是在逼朕杀你不成?”

  周庆怒不可遏,微白的发须跟着抖动,宛若龙须,气势骇人。

  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治张默死罪。

  好在这时,长乐宫又有人来。

  “二皇子周寅觐见!”

  这周寅,是庆帝最宠爱的皇子,两人生活作风高度相似。

  一样的喜好女色,一样的奢靡无度。

  所以周庆给了周寅很多特权,包括让他打理国库,特许他直接入宫,面圣不跪,还许他买下栖凤楼,赐号,永乐王!

  而且他还有心立周寅为新太子,但皇后从中作梗,不停吹着枕边风,让此事就一直搁置到了现在。

  很快,身穿黑袍的周寅出现在几人视野里。

  他看见了张默,但不理会,直接绕过他,对庆帝行了一礼道:

  “父皇,这是孩儿这月打理国库收支的账本,还请父皇过目。”

  周庆看似在汇报国库近况,但实际那账本就是一卷花名册,登记着本月栖凤楼新入的舞女的资料,和画像。

  毕竟这花,永远是窗外的更香,所以庆帝也是栖凤楼的常客兼金主。

  这每月的账本,则是周庆和周寅父子俩心照不宣的秘密。

  没办法!

  后宫佳丽纵是再美,庆帝看多了也会腻。而且后宫还不能随意换人,人数太多的话还颇耗钱财,一旦那样做,以御史大夫为首的那批‘忠臣’,就容易在宫外跪成一片,寻死觅活。

  所以这后宫,无论性价比和新鲜感  ,都输栖凤楼!

  换成以往,他可能会当晚出宫,‘微服私访,体恤民情’。

  但半年前的一次遇刺,让他如鲠在喉,慎重了几分。

  “嗯,那朕就过目瞧瞧。”庆帝淡淡回道,收过账本。

  但心底实际说的却是。

  “还是朕的儿子最懂朕!”

  “父皇,他这是?”

  周寅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张默问道  。

  庆帝便没好气的解释道:“他这是在死谏,说朕荒淫无度!”

  “什么!你竟敢如此诽谤父皇,真是罪该万死!”

  周寅大惊,指着地上的张默痛骂。

  这言论,让庆帝的脸都有几分微热,感叹自己这儿子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这脸皮厚度,胜过年轻的自己。

  痛骂完后,张默被安上了不少罪名,但周寅又话锋一转,继续指着张默道:

  “但父皇仁慈,念你劳苦功高,一心为国,才不愿治你死罪!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但张默依旧不动,仿佛聋了,冥顽不灵。

  周寅见状,眼中异彩连连,便伏下身子,在张默耳中低语了几句。

  这可能是恶魔的低语,吓得御史大夫张默当即抬头,指着周寅吹胡子瞪眼。

  “你....你!”

  他气极,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阳历,即修士口中的正法时代。

  阴历,即修士口中的末法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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