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三哥少年时1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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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昏暗的屋檐点燃了严鹏内心的黑暗,他决定找点事做。

  呼朋引伴。

  石头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雨,啵啵的敲打着木门。

  “商继舟!”

  “商三儿!”

  “小杂种!”

  “滚出来!”

  这话杂拌儿似的,乱七八糟的话,叮叮当当的敲着,火车厢一般,有来有序。

  严鹏领着众人喊话,带头哈哈大笑。

  不一会儿,严鹏他爸从隔壁走下来,手里提着两盏红布包皮的灯笼。

  呵斥躲在捣乱人群中的女儿:“破碗!跟你哥回来!挂灯笼来。”

  破碗从中间挤出来:“咱家不是已经挂了吗?”

  她爸又扛着梯子出来:“给你戎姨家也挂上。”

  小孩子一哄而笑,接着又一哄而散。

  笑声星星似的,落在安福胡同各处,严鹏堵也堵不住,他气涨红了脸。

  他刚要下商系舟的面子,转眼就又在他爸这丢了。

  “我不去!”

  梯子已经搭墙上去了,严父爬上去,对下面招手:“把灯笼给我递上来。”

  严鹏看着他爸,弓着腰,撅着腚,觉得丢脸:“你偷人都偷到明面上来了!你不嫌丢人吗?”

  事实跟灯笼似的,高悬在他家门口,安福胡同里又哪一家不知道?

  大家从他门口走,都在戳他们脊梁骨呢。

  他的朋友也比之前少了许多,大家都可怜他,看不起他,鄙视他,不跟他玩。

  他只有狠狠地骂商系舟,骂他那个不正经的妈,其他人才稍理解他的苦楚,愿意理他。

  十二岁的严鹏懵懵懂懂地,对大人的世界产生了仇视,大人没一个好东西。

  严父听了他的话,大发雷霆,将手上的灯笼摔成稀烂,三两下,又从梯子上骨碌碌的爬下来。

  伸手就是一巴掌。

  响亮的呼在严鹏脸上。

  严鹏抱住他爸的手臂,下嘴死命的咬下去,疯狗一样。

  碎碗想,也许是她哥在看斗狗比赛时,太过于专注了,竟学了几分样子。

  他爸用脚踩着严鹏的头,一脚连着一脚的踹,他脸红气粗,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痛的。

  严鹏也不挣扎,就一个劲儿的不撒手。

  隔壁屋内有人走来,门栓在里面碰着,严父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理,他拖着自己儿子就进自己屋了。

  留下不知所措的碎碗面对出来的商系舟。

  地上还有一对破碎的红灯笼。

  商系舟见了是她,也十分惊讶,毕竟刚才是锣鼓震天的叫骂声,他上下摸着长衫,想掏出来点东西给碎碗。

  却连一颗干果碎粒都没有。

  手只好空悬着。

  他的话也空悬着,隔着沉默的几个月,还在路上跋山涉水赶来。

  “你还好么?”

  这是一句废话。

  他往一边站,留出一条空道来:“要不要进去坐坐?”

  他态度实在是好,好像明白自己的错处,好得让碎碗没法发难。

  “我爸什么时候能回我家来?”她小小的声音里充满悲哀。

  商系舟沉默。

  这是上次中秋时,她问过的问题。

  他鞠躬道歉,长衫下摆轻晃,灵堂前悼念死人似的郑重,虽然不合时宜,但此刻碎碗就是这样想的。

  她说:“你最近小心点,我怕我哥找你麻烦。”

  说完这句话她就跑了。

  碎碗为自己的通风报信感到心虚,她去看她哥,她哥正躺在床上偷偷的掉眼泪,没有发出哭声。

  但也不像是能冲出去打人的精神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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