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三哥少年时4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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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哭得说不下去了,不停的开始打嗝。

  商系舟知道自己撑不到那个时候,手指摩挲着严婉儿的眉眼,声音虚弱的像是下一秒就断了:

  “花花是我放到墙沿上的。”

  面对他迟来的承认,阿碗泣不成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他的手指移到严婉儿的脸颊上,温热的泪打湿他的指纹,烫得他心疼。

  “你父母是我授意抓上山的。”

  重逢后的所有事情,都是他策划的,强求的,这是隐瞒而不能告诉她的秘密。

  阿碗摇头,她感受着商系舟指间的温度,一点一点的流失,仿佛看着他的生命在自己前面流失。

  “我不怪你。”

  严婉儿怕他听不清自己含糊的话,又重复一遍,“我什么都不怪你。”

  他知道这个人不管是做什么,都不可能伤害自己的。

  “你哥,”他艰难的说,手指正好按在严婉儿的唇上,“也是我害的。我不是个好人,以后是要下地狱的,菩萨也不保佑我,阿碗,你把我忘了吧。”

  她愣在那里,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她嫂子是无辜的,商系舟才是那个杀人凶手。

  她被这个隐藏的秘密吓着了,没有回答他。

  “好。”

  她仿佛被人牵引着一般,走到了悬崖边,然后无知无觉的跳下去了。

  随着这个“好”字一同落下的,还有商系舟的手。

  他的手无力的从唇间垂下去。

  咚的。

  在空中一荡,打在了雪上。

  商系舟闭眼了,他执念不去,一直撑到她说“好”才闭眼的。

  阿碗后知后觉的想,应该捂住他的耳朵。

  然后她的手捂住商系舟冰凉的耳朵,她想起了十年前,他也是伤重弥留的时候,阿碗才想起捂耳朵。

  可惜世上难听的话他早就听进心里去了。

  “商系舟!”

  她连名带姓的喊。

  这个人没有回应她。

  “三哥。”

  严婉儿声嘶力竭,她抱着商系舟冰凉的身体,他身上的血都染在她手上、衣服上了。

  可是他还没不理她。

  乞丐带着大夫回来了,他摸了摸商系舟的脉搏,摇了摇头,又走了。

  乞丐说:“商先生是个好人,他施舍我们,一向大方。办葬礼的时候,我们想过来祭拜一下商先生……”

  严婉儿没理。

  他悄无声息的走了。

  新年的第一束阳光落下来,照在安福胡同的雪上,照在商系舟冰凉的尸体上。

  廖功来了。

  他想拉开严婉儿,可严婉儿死不松手的抱着商系舟的尸体,只一个劲儿的哭。

  还是商系舟的血和着她的泪,这条红线却断了,再也不能将他俩系在一起了。

  隔壁在办丧事,她搬着凳子,头抵着墙,却哭不出来了。

  当年,她在这边哭,三哥在墙的那边哭。

  如今三哥不在了。

  她不觉得难过,只是觉得好像泪已经流干了。

  后来,严婉儿从院子里挖出那坛桂花酿,将三哥舍不得喝的酒,倒在了他的坟前。

  阿碗尝了一口,是坏掉的。

  不知道是做的时候就坏了,还是隔的时间久了才坏的。

  三哥养的那只猫始终和她不亲。

  没多久,就跑了,流窜在安福胡同,成了野猫。

  “梁宅”的地契不在商系舟那,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在王揖唐那。

  严婉儿再也没有去过那边了。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去。

  桃花开了,又寂寂落完,一瓣不剩,春天过去一大半,她拿着那本《金云翅传》,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三哥题着,梅花雪,梨花月,总相思。

  她泪如雨下的想起那句,自是春来不觉去偏知。

  她想,三哥这一生,孤舟难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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