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第三十七章 曹溶的公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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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  来客疲惫,早该安睡。

  或者说除了梁师成这位宣抚使外,就连守在太原城的张孝纯每天都有大量的军务需要处理——就比如帝姬说的那些军资缺[kou],  都是主簿李素统计出来,  然后[jiao]给张孝纯去筹集的。

  当然,  帝姬也发空白札子给张孝纯,  童贯虽然走了,但宣抚司威名仍在,  填个名字,  挂上宣抚司的职,征调河东路物资就跟一路开绿灯一样舒畅。

  太原府每天生活都过于充实,  因此大多数出席宴会的人[chou]空迎接一下种师中的秦凤兵,吃喝完毕就各自躺平去了。

  梁师成不睡,  他睡不着,  躺在床帐里辗转反侧。

  赵鹿鸣和小种相公也没睡,  来了一个西军大佬,  她得仔细问问这仗怎么打的技巧。

  玉皇观里灯火通明,  宫女和内侍在内,灵应军在外。

  种师中再看这些小道士,  就不是当初在兴元府的稚嫩模样了——也不是更黑了或者更壮了之类,而是眼神不一样了。

  再见帝姬,帝姬依旧是笑盈盈的:“小种相公,我可还是吴下阿蒙?”

  小种相公行了一礼,  “帝姬已令人畏惧。”

  帝姬脸上的笑就收了,伸手请他入座,沉默一会儿后,才开[kou]:

  “京城的相公们作何想,  又会在爹爹与官家哥哥面前如何说,我是没有办法的,只是我不足令金寇畏惧,这一桩最要紧。”

  种师中不吭声,坐那眯着眼,突然指了指她身后,“此何图也?”

  平平无奇的一个地形图,但标了高度,这就导致了小种相公恨不得将身体趴墙上去细看。帝姬见了,连忙命人将地图摘下来给他。

  小种相公举着油灯来来回回地看,一边看,一边夸,“何人所制?”

  “我军中之人。”她说。

  小老头儿眼睛一亮,转过头看她。

  帝姬赶紧打个补丁,“暂不能外借啊。”

  小老头儿又悻悻将头转过去了。

  “既有此图,”小老头儿说,“想必附近山川沟壑已入胸中。”

  “但也奈何不得金人。”她说。

  她这么一说,种师中就在那捻捻胡须,“帝姬令人制此图时,可曾留意过其他琐事?”

  “什么琐事?”她不明白。

  “石岭关附近之土,是湿是干,是松是黏?”种师中问,“以[chun]时为例,何时解冻,何时下雨,山中气候多变,晨起如何?午后如何?入夜又如何?”

  她看着老将军,说不出话来,老将军就悟了。

  “臣明[ri]便往石岭关看一看。”

  还在正月里,太原城的风倒不算刺骨,只是山中积雪仍在,白[ri]里开化,夜晚又冻起来,一清早远眺群山,林间一片片晶莹冷硬。

  小种相公领着侄孙走一走,准备再教他些军事地形学的知识——有些不在书上,他们也不会写出来让其他的将门知晓,就只教自家儿孙。赵鹿鸣是个脸皮厚的,昨天听说小种相公有这个打算,今天就也早早起床,吃了些点心就跟过来了,给老人家吓一跳。

  “山路崎岖坎坷,帝姬金尊玉贵,岂能亲涉险地?”

  “不要紧不要紧,”她赶紧摆手,“清源城中我见过一次金人了,小种相公若能教我,下次我再见了金人,说不定还能逃得一条[xing]命。”

  话就被堵上了,小种相公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一边带着自家侄子,一边带着帝姬就往北山去。

  到了山下,其他人骑马,帝姬就骑个青骡,虽然跑是跑不快,但[xing]情温顺又不颠,种十五郎就在她身旁跟着,一句话也不说。

  赵鹿鸣是过了一会儿才察觉到他今[ri]有些反常的。

  “十五郎,你怎么了?”她问,“被石岭关吓到了?”

  种十五突然被点名,整个人就在马上晃了一下,慌得差点跌下马去,稳了身形后才开[kou]说话:“臣父祖兄弟皆是尽忠效死之人,帝姬说臣怕了,是看低了臣。”

  她又仔细打量他几眼,对这傻小子突然起了心事就很迷惑,“那你想什么呢?”

  “臣……”种十五郎刚要开[kou],前面的骑兵忽然撞了一下树枝。

  一树枝的残雪,哗啦啦就往他脑袋上洒,洒得他来不及躲闪,整个人就窘得差点钻马肚子下去。哪怕是最近[jing]神高度紧张的帝姬也没忍住,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一笑,种十五郎就转过来看她,看一眼又赶紧将目光移开。

  “臣只是好奇。”他说。

  “什么事?”

  “臣还不曾去过京城,”他说,“因此有些好奇京中的郎君什么模样?”

  “与你们没什么分别,”她说,“不过他们涂粉簪花。”

  种十五郎想想,忽然就打了个冷战,“那曹家郎君也涂粉簪花吗?”

  走在前面的小种相公就忽然回头看了一眼,但傻孩子没察觉。

  “他天生肌肤白皙,如雪后白梅,”她说,“倒似何郎一般。”

  “何郎是谁?”种十五郎又继续问下去,“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吗?”

  赵鹿鸣有点发愣地看着他,十五郎又赶紧挠挠头。

  “我随便问问,”他说,“他心[xing]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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