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产继承(七)(2 / 2)
账目核查结束,下午庭昶说要带他核查库房。
府上进出的东西,每月都要清点,避免有人中饱私囊。
这点庭昶抓得还是挺严的,进出开支记得清清楚楚,几乎没什么差错,也正是因为记得太清楚,这才能从账目中让庭渊发现他们一年的开支极大。
每月入账多少银钱,府中开销多少银钱,购买了什么东西,用掉什么东西,谁用掉的,一笔笔明细往来十分清楚。
杏儿跟着庭渊,一[ri]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庭渊的衣服府上有专门雇人清洗晾晒,饮食厨房负责,平[ri]需要人跑腿有平安,院子平安每[ri]也会清扫,公子的卧房和书房他自己用完东西顺手就能规整好。
院子里的花[cao]公子让她不用修剪,若是实在杂乱了稍微修剪即可,给了她充分的时间学习公子教给她的知识。
外头阳光好,杏儿在院子里学拼音,林茵然院里贴身伺候的丫鬟过来找她,说婶娘要见她。
公子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杏儿丝毫不慌。
现在她是公子院里的人,旁人也不敢对他做什么,即便是林茵然,也不能轻易动他。
保险起见,她还是回房取了匕首。
砍柴的刀带不出院子,匕首小巧好藏,用于防身是极为合适。
她跟随林茵然院里的丫鬟前往林茵然的院子,这丫鬟与她年纪差不多,进府好几年了。
“音姐姐,婶娘有说找我做什么吗?”
她心中其实清楚,昨[ri]她与庭璋摊牌,要庭璋给她钱换取手里的帕子,今[ri]婶娘找她必然就是为了这件事。
音儿:“婶娘找你自然有她的原因。”
杏儿见她不好说话,也就没说什么了。
入了婶娘的院子,杏儿心中还是有些畏惧,发自本能,毕竟她在此处挨过打。
站在院里,此时正是中午最热的时候,太阳就在头顶。
音儿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和婶娘通报。”
从此一去不复返。
杏儿想到自己会被刁难,但没想到门都没进就要被刁难。
站在太阳底下暴晒了一个时辰,音儿才从婶娘的卧房出来。
“进来吧。”
杏儿晒得脸颊发红,上台阶都发晕,好在很短暂。
在强光下站了那么久,一进屋,眼前漆黑一片,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林茵然坐在堂屋主位上看着杏儿,“你来得不巧,我刚好睡下,我这个人是一定要午睡的,若是不午睡脾气大,杏儿姑娘可别见怪。”
杏儿缓过劲儿道:“婶娘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是我来得不巧了。”
虽是音儿去喊的,明显就是故意的,但杏儿这几[ri]跟在庭渊身边,已经学会了庭渊的处世之道,有时候没必要硬顶。
林茵然倒是有些意外,眼前这个杏儿和前些[ri]子那个誓死不签认罪书的刚烈女子仿佛不是一个人,虽心有疑虑,也只当她真是个爱财爱利之辈,说的都是些奉承话,为了钱财低头。
“你今[ri]倒是会说话。”
杏儿浅笑,“婶娘,接下来我们要聊内容,留下旁人怕是不妥吧。”
林茵然让其余人都出去了。
音儿走时还把门带上了。
对上林婶娘,杏儿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林茵然问:“帕子在何处?”
杏儿道:“帕子我未曾拿来,婶娘,二百两只够买一条帕子,但我手里,不止有一条帕子,还有一条人命。”
林茵然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立刻恢复如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杏儿轻笑:“婶娘,都是聪明人,你也不必在我勉强装,吴妈妈的侄儿是不是你派去杀我的,咱们心里都一清二楚。”
林茵然:“你自己得罪了吴妈妈,与我有何关系。”
这两[ri]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在城外稻田里发现了一具男尸,遭恶狗啃食,现在官府正在调查凶手。
可惜没有目击证人,官府没有线索,正在满城贴公告,凡提供有用线索者,赏银一两。
“我之所以得罪吴妈妈,不就是因为手上的帕子,因为我在后花园见到堂公子,婶娘,吴妈妈知道你那么事情,又为了没了侄儿,你这般说,当真不怕吴妈妈心寒,把你做的那些事情全都抖出来吗?”
林茵然身体陡然一僵。
她怕,她当然怕,所以才会给吴妈妈一大笔抚恤金。
林茵然眼神凶狠地看着杏儿:“你还想要什么。”
杏儿竖起三根手指:“三百两,我要银票,不要现银,婶娘,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明[ri]中午你若给不了我银票,我就将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公子。”
“你敢!”林茵然冷笑,“这是我的院子,你觉得我会受你的威胁吗?”
虽是如此,她心中也有些畏惧。
杏儿取出匕首握在手里,“现在婶娘觉得呢?”
吴妈妈的侄儿怎么死的,虽然没有定论,但不难猜出,与杏儿有关。
林茵然自然是怕的,特别是看到杏儿手里的匕首。
杏儿又补上一句,“婶娘,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况且,你觉得公子还是从前那个处处听你话的人吗?”
林茵然瞬间清醒,一句话醍醐灌顶。
庭渊,确实不是从前的庭渊了。
杏儿伸手:“二百两银票拿来,就当是定金了。”
林茵然不太想给,可她看到杏儿手里的匕首,还有她手里握着的把柄,还是不情愿地给了。
杏儿收好银票,随后收起匕首,恢复刚刚进屋是表情,“婶娘,记住,你只有一天的时间。”
用最温柔的嘴脸说最狠的话。
林茵然坐在椅子上,眼睁睁看着杏儿开门,走出房门,大摇大摆地离开。
离开林婶娘院里,杏儿快速跑回庭渊院里。
自打杏儿走后,音儿就看见林婶娘整个人都不高兴,也不敢上前问她。
林婶娘对院里的仆人一直都很严苛,即便是跟着她十来年的吴妈妈,也讨不到几分好。
坐了一会儿,林婶娘起身去了里屋卧房,打开床头的柜子,从里面搬出来一个带[chou]屉的箱子。
箱子里面放的都是财产,她没什么嫁妆,这里面的东西都是这些年她与庭昶攒下来的钱,以及购买的一些田产铺子,七七八八加起来接近三千两。
吴妈妈侄儿没了,她担心吴妈妈背叛她,以示安慰给了吴妈妈二百两,杏儿又要走了二百两,如今杏儿又要三百两,若她不给,杏儿就要把事情说出去。
林婶娘也害怕,明年科举考试,她儿还要参加,若是因此毁了她儿的科举之路可怎么办?
科举审查极为严格,在衙门有过案底的,便不允许参加考试。
思来想去,她也想不出不掏钱的办法。
林茵然叹了[kou]气,这钱还是得给。
不过,给了她也未必有命花,先把她从府中弄走,再找几个杀手杀了她把钱财夺回即可。
林茵然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好极了。
下午庭渊跟着庭昶一起查库房,库房里的东西与账本上的记录分毫不差,倒是庭渊没有想到的。
可见庭昶管家还是很有一套的。
庭渊觉得有些可惜,若是他们没那么贪心,从前的庭渊想必也不会为难他们,[ri]子也能好过。
只是可惜了,他们过于贪心,竟想图谋“庭渊”的家产,那他就不能放过他们。
傍晚回到院子里,见杏儿格外地高兴。
庭渊问她:“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杏儿将庭渊叫入书房,平安夜跟着一并进了书房。
杏儿关上门,随后将二百两银票取出,递给庭渊,“公子,给你。”
杏儿高兴是因为她真的拿到了二百两银票,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庭渊打开,看到是银票,倒不意外。
反倒是平安很意外,“杏儿,你哪来这么多钱?”
杏儿笑着说:“婶娘给的。”
平安疑惑:“婶娘平白给你钱做什么?”
“不是白给的。”庭渊将银票还给杏儿,“既然给你了,那就是你的。”
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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