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杂乱证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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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渊问[ru]娘:“在发现尸体前一刻钟你在做什么?”

  [ru]娘道:“我去准备祭品了,马上就是我表姐和表姐夫的忌[ri],公子是要去祭拜他们的,等我回到院子一进门就看到公子满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可有人能为你做证?”

  [ru]娘点头:“厨房里的厨娘都能为我作证。”

  多数凶杀案都是身边亲近的人犯案,既已排除凶手是从后门进入院中作案,庭渊只能从小公子身边最亲近的人开始查起。

  庭渊看向管事的:“你当时在哪里,在做什么?”

  管事的说道:“我当时在粮仓里检查昨[ri]收上来的粮食,很多人都能为我作证,后来听见叫声,与大家一起从粮仓里出来。”

  这二人都没有作案时间,都有人证,可以暂时排除嫌疑。

  在庭渊的记忆里,管事的确实没比他们早到多久,当时门[kou]已经围了很多人,而这管事的站在最外面,拦住他们的去路,显然是到的比较晚。

  “去把门[kou]那两个护院叫过来。”

  管事的麻溜差人去喊人。

  不一会儿那两个护院就上来了。

  便是他二人在庄门处拦住庭渊与伯景郁的去路,不准他二人进庄。

  庭渊问二人:“在听到公子[ru]娘叫声之前,你二人可记得有谁进出过庄子?”

  “无人。”

  两人都是这么回答。

  若真无人进出,那凶手必然就在庄内。

  “有没有可能凶手趁乱跑了?”管事的问。

  庭渊:“那你庄子上可查出少了谁?人数都清点了吗?”

  管事的回:“已经点过了,长住在庄子上的人都在,一个没少,除了在外监工的旁支子嗣外,并未少人。”

  “你们有五千多亩田地,应当雇用不少农工为你们收割稻谷,那这些农工平[ri]里住在哪里?”

  管事的道:“农工都住在田舍,他们都是短期工,只负责割稻谷打稻谷,稻谷都是庄子上的人去田里收回来统一在庄子内晾晒。农工没有特殊情况不能直接入庄子。”

  “确定没少人?”

  管事的点头:“确定没少,庄内每一个人我都认识,一个不少都在这里。”

  “你确定?”庭渊问他:“你不是派人去通知旁支的人了?那这些人你确定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

  管事的愣了:“这……”

  他有些悔不当初,“当时我就没想到这一点,点了几个跑腿利索的,让他们去喊人。”

  庭渊对这管事的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最开始他问这管事的庄上有几个出[kou],他说只有一个,结果发现耳房有后门,现在他问人是不是齐了,他又派出去的那些人给忘记了。

  “你嘴里还有一句话是我能信的吗?”

  庭渊与伯景郁对视一眼,觉得是指望不上这管事的了。

  他走到大家伙面前,清了清嗓子,问道:“近期可有人见过大公子兰招出现在庄子附近或者是庄子上?”

  截至目前,兰招同时与两名死者有关,他有着很大的嫌疑。

  “没有。”

  “你见过吗?”

  “大公子不是被赶出去了吗?”

  ……

  经过大家一番激烈的讨论后,统一给出了一个答案,那就是没有人在近期见过公子兰招。

  庭渊又道:“听到公子[ru]娘的喊叫声前一刻钟左右非独身一人的站到左边,独身没有人证的站在右边。”

  这样能够快速地分出来,谁有人证,谁没有人证,起码能够做一个初步的筛查。

  伯景郁来到庭渊身边,小声说:“可若是有人作伪证呢?”

  “证据是需要核对的,只是暂时把那些有人证的排除,先集中调查没有人证的。”

  伯景郁感到十分困惑,这个案子查到现在一直绕不开大小公子和表姑娘之间的情感纠葛,庭渊只是随[kou]为了一句,便不再深入调查了,他不能理解,“不应该先从大公子查起吗?他既与表姑娘有关,又与小公子有关,是两个案件死者的共同点,三人之间又有纠纷,他才是最有嫌疑的人。”

  “你说的不错,可是他们刚才已经说了,没有人在短期时间内见到过公子兰招。”

  “那也不能就此把他的嫌疑就排除了,也许有人说谎呢?”

  “我并没有把他的嫌疑排除,他仍旧是本案非常重要的嫌疑人,只是目前公子兰招不在此处,那就要先排除处在庄子上的人是否是凶手。”

  查案是需要分清主次和轻重缓急的,现下在这个庄子上真正意义上算清白的也就只有四个人,他与伯景郁,为他们赶车的两个侍卫,其他的人都有嫌疑。

  在人手不够的情况下,放着放下这些人不调查,跑去调查公子兰招,连兰招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查?

  庭渊给他解释自己的行为:“我们当下要做的不是抓住凶手,而是要在衙门的人来之前,先把嫌疑人梳理清楚,给他们找出调查的方向,若真等到衙门的人来接管现场,能够更快查清真相,这些人都排除了嫌疑,公子兰招自然就是最可疑的,他若是提供不了不在场证明,那么自然就是头号嫌疑人,何必在此时舍近求远?”

  或许在其他事情上庭渊都不如伯景郁,但在案件侦破这件事上,庭渊所使用的方法都是无数的前辈经历过无数次试错,历经数代人用数以万计的案件累计起来总结出的破案经验。

  破案靠的从来都不是直觉,而是证据。

  不能因为几人之间的情感纠葛,便直接将公子兰招认定为凶手,破案不能被情绪主导而放弃理智。

  目前两个案子无论是作案手法,案件[xing]质,犯罪时空,犯罪目标都不相同,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辙,并不满足并案调查的条件,也就不能确认为系列案件或者是连环凶杀案,同一个地方短期内发生两起案件是会存在偶然[xing]的。

  “你已经被情绪主导了,这两起案件并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表明是同一凶手所为,以现有的证据,他二人互为对方的凶案中的头号嫌疑人,无论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纠葛,在此刻他二人的案件仍为独立凶杀。”

  单以公子兰玉被杀一案现有的证据来看,凶手最大的可能是在眼前这些人之中,而非公子兰招。

  伯景郁:“可根据兰玉的[ru]娘和这位管事的证词,兰玉为人和善,从不与人起冲突,在庄子内没有与人结仇。”

  庭渊摇头:“这只是他们的一面之词,或是他们眼里的公子兰玉,他们真的时刻都在兰玉身边吗?真的能清楚每个人在想什么吗?换个思路公子兰招为什么要在大白天众目睽睽之下来杀公子兰玉?”

  若他真的想要来杀公子兰玉,那么是不是应该提前谋划好,而不是现场反映出来的那般愤怒。

  至少公子兰招要在大白天杀公子兰玉并不容易,他若是激情杀人怎么进庄子的?又是怎么避开庄内这么多人的?若是有人与他里应外合就与现场激情杀人的手法相悖,行为逻辑上是说不通的。

  他的问题一下便把伯景郁问住了,伯景郁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答案。

  在二人争论该不该现在查公子兰招时,庄内的仆人已经分成两边站好了。

  只有几个人在案发时是独身,没有人能够证明。

  庭渊问:“你几人当时都在做什么?”

  站在最前面的仆人说道:“我是庄子里负责给各院劈柴的,当时我正在劈柴。”

  这时另一边互相之间有证据的人一个说道:“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他劈柴,但是我听见了劈柴的声音。”

  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也说,“我也听见了,我们两个都是负责打扫院子,当时我们就在打扫院子外面的落叶,如果他从院子里出来,我们肯定能看见。”

  庭渊点了个头,“那你站他们那一头去吧。”

  间接证人也算证人。

  另一个看着年纪比较大的阿公说道:“我当时在后山给菜浇水。”

  旁边的女仆站了出来,“阿公挑水去后山时我看到了,还与他打了招呼。”

  “我也能为阿公证明。”

  ……

  随着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几个人逐渐说出自己当时在做什么后,都有人能够为他做间接的证明,到最后一个人都不剩。

  伯景郁看向庭渊,意思好像是在说:看吧,我就说凶手是公子兰招。

  庭渊:“你们可想清楚了,确定自己没有为旁人作伪证,如果查到后期发现你们的证据是假的,作伪证的人是要一起连坐的,如果现在有人反悔站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他二人虽是以官府的名义在查案,可终究不算官府的人,迷途知返对调查方向还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时,是可以从宽处理甚至不处理的。

  没有人站出来。

  伯景郁:“现在可以调查公子兰招了吗?”

  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他们都不是凶手,那么就只剩下公子兰招了。

  庭渊点头:“当然可以,不过要等官府过来之后让他们去找公子兰招。”

  他们就四个人,上哪里去找公子兰招?

  再者,眼前这些人,只是初步排除了嫌疑,并未彻底洗清嫌疑。

  并非所有案件的凶手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庭渊转身又进了公子兰玉的房间,伯景郁不明缘由,也跟着进去了。

  问他:“你心中还有什么疑惑吗?”

  “我心中满是疑惑。”

  凶手的杀人动机至今都还没理清楚,目前也无法确定谁会是公子兰玉死亡的受益者,本家已经没有血脉能够继承家业,公子兰招被族谱除名,旁支的人都有机会成为受益者。

  已有的证据根本无法串联起来,原以为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凶杀案,谁料这背后却如此复杂。

  所有的人表达出来的思想都是在说公子兰招是凶手,可证据却不曾指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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