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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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阙子真所说,他是个天生不知羞耻为何物的人。

  十四年前那场意外,元栖尘介怀的从来不是肌肤之亲,如今只是借左手一用,根本算不得大事。

  “起开,我要出去。”

  元栖尘颇为嫌弃地踢了他一脚。

  阙子真被这一脚踢醒了神智,手脚僵硬,如提线木偶一般起身离开了床榻。他未曾走远,待元栖尘收拾妥当,拦在门前拧眉问他:“昨晚……”

  “没什么,不过是被咬了一[kou]。”

  元栖尘不甚在意地摸了一把牙印的位置,完全没有要遮掩痕迹的意思,还笑着评价道:“仙君牙[kou]不错。”

  他的不在意叫人感到无力。

  可就是这样一个薄情之人,如今也有了在意的人。

  元栖尘挂念着儿子,走出房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另一侧的小院看看情况。

  昨夜那股气息来得快,走得也快,他二人刚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行事之谨慎可见一斑。

  哪晓得整个小院竟空无一人。

  元栖尘心跳停滞了一瞬,将所有最坏的结果想了个遍。

  小兔崽子上回不见踪影,找茬找到了阙子真头上,幸好他与天枢宫恩怨颇多,听到自己的大名,阙子真总归会问上一问,不至于被就地正法。

  倘若换了旁人,未必有阙子真的耐心听他自报家门。

  届时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里是中洲,凭他们的能力,足以自保。”阙子真宽慰道。

  何况柯雪淞并不是个乱来的人。

  深知这一点的阙子真很快在房中找到了对方留下的书信。

  元栖尘劈手夺过,一目十行看完来龙去脉,不满道:“一声不吭拐带别人家孩子,这就是你们天枢宫教出来的好弟子。”

  阙子真从未见过他这般焦急忧心的模样,但还是要为柯雪淞分辩一二:“他向来稳重,不会无端让师弟师妹们身陷险境。”

  元栖尘哂道:“元霄可不是他的师弟。”

  “……阿尘。”阙子真道出这个变得有些生涩的称呼,“元霄不会有事的。”

  这一声“阿尘”,元栖尘听着也有些生涩,恍惚片刻,眼中裹上一层冷意:“天枢宫的人,我一个也不信。”

  “也包括我吗?”

  “……是。”

  这声“是”答得并不干脆,正如他对阙子真的态度一样复杂。

  如果天枢宫还有一个值得他相信的人,那必是阙子真无疑。

  可若说完全信任,也绝无可能。

  元栖尘的爱恨总是不加掩饰,这也正是他的无情之处。

  与其说他在责怪柯雪淞,不如说是在责怪阙子真。

  怪他心魔发作得不合时宜,怪他向着天枢宫的人不顾元霄死活,怪他那声“阿尘”故作亲近。

  谁能想到不久之前,他们竟相拥着从一张床上醒来。

  细细想来,阙子真的话不无道理。

  元栖尘也知道是自己过于紧张了。

  可元霄刚被封丹,宛如一个新生婴孩,若遇险境,他该如何保护自己?

  “苍翎在何处?几个大活人在府中消失不见,他竟半点不知,这个城主是怎么当的?”元栖尘心烦意燥,气冲冲就要去找苍翎要说法。

  阙子真望着他的背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默不作声跟了上去。

  元栖尘说是去找苍翎要说法,其实连他在哪都不知道,路上随便抓了个下人,这才问到了城主的住处所在。

  要说这苍翎也着实是个怪人,盼星星盼月亮等着人来除魔的是他,将他们晾着不闻不问的也是他。

  到了他门前,竟然还被拦了下来。

  “二位见谅,城主忙于公事,眼下不便见客。”

  本事不大,架子倒是挺大。

  将魔尊大人和玉山仙君双双拒之门外,魔域和仙门百家的人听了,谁不说声“好胆量”。

  “爹,你怎么在这里?”

  元栖尘心情不好,差点动手掀了他这城主府,元霄如及时雨一般出现,打消了他这个危险的念头。

  “不省心的小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

  元霄被天枢宫众人簇拥着走过来。

  这本是一副和谐融洽的画面,元栖尘却只觉得刺眼。

  他们和阙子真并无什么不同。

  走得再近,最终仍是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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