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一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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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最终以三万灵石的价格成[jiao],  至于拾一后来做的改动,对大部分买画之人来说无足轻重。若遇到懂行之人,再费些心思改回去也未尝不可。

  竞拍一结束,  元栖尘便打着哈欠回去了。

  就算是他,  折腾这么久,  也累够呛。

  推开门,  房间里正坐着某位躲了他好半天的人,  垂眸深思,一脸严肃。

  元栖尘困意一扫而空,三两步走到他面前坐下,  饶有兴致问道:“怎么不躲了?我还以为仙君打算做缩头乌[gui],  索[xing]离开归墟境回天枢宫去呢。”

  他们的[jiao]易还没完成,  阙子真是不会走的,  但这并不妨碍元栖尘[yin]阳怪气。

  沉默是阙子真的底[se],  但今[ri]阙子真的沉默却显得格外不同寻常,深邃如墨的眼眸中,  藏着元栖尘看不懂的某样东西,一开[kou],便教元栖尘慌了一瞬:“方才下面竞拍,我也在场。”

  “你……你不是不喜欢凑热闹吗?”元栖尘讪讪。

  他若在场,  鬼女落苏向客人介绍时说的那些话,  阙子真岂不是都听到了。

  也就是说……

  “那[ri]你和元霄藏身须弥画境,原本万事无忧,  你说那是你的东西……”阙子真顿了顿,“可后来靠近那幅画时,我也顺利进入其中了,阿尘,  你告诉我这是为何?”

  事情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

  元栖尘一动不动,避开他的视线,然而细看便会发现,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牙关紧咬,指甲嵌进手心里,按压出一道深深的红印。

  “你都猜到了,还要我说什么。”

  阙子真冤枉极了,他连白[ri]里同元栖尘如何开始亲近的都不甚清楚。

  “元霄他真是我的……”阙子真忽然觉得“儿子”这个词分外烫嘴。

  否则无法解释他为何能顺利进入须弥幻境。

  还是说,他现在就处于幻境之中。

  阙子真有些恍惚,面带薄红道:“可我们从前并无……并无……”

  肌肤之亲。

  元栖尘发出一声冷笑:“我怎么知道某人看上去无[yu]无求,实则连道心都无法坚守,轻易便能叫心魔钻了空子。”

  此事若要较真,未必能分辩出谁对谁错,心魔失控强迫元栖尘与他做了夫妻之事的是阙子真,可将其拖入魔障幻境,激出阙子真心魔的却是元栖尘自己。

  细说起来,元霄的存在,他们都有责任。

  但阙子真其人,向来没有将过错归咎到他人身上的习惯,听元栖尘这样说,只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何况元栖尘独自怀孕产子,一改魔族天[xing],将孩子带在身边养到这么大,其中还不知有多少艰辛,他又怎么忍心责怪。

  难怪,难怪元栖尘怎么都不肯回答他有关雾泉山,有关他记忆的问题。

  “抱歉。”

  阙子真这声抱歉,晚了足足十四年。

  “我那时,并不是为那一纸追杀令而来。”

  元栖尘当然知道。

  可他那时被盛一鸣所欺骗,失了理智,连带着也不信任[kou][kou]声声要带他回天枢宫的阙子真。

  那个阙子真生活长大的地方,虽也有人情冷暖,却始终是他的归处。

  但于元栖尘而言,天枢宫不是能够容忍他的地方,甚至南北二境皆视他为洪水猛兽,如狼似虎。

  忌惮,戒备,这才是仙门之人对他应有的态度。

  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就算没有盛一鸣那一遭,元栖尘也不会跟他走。

  阙子真被他师尊教的很好,如苍松翠柏,是个有原则有坚持的好人,除了[xing]子有些沉闷,堪称名门正派的标准模范。

  可当一个人成了人人敬仰的存在,这点子沉闷也变成了沉稳。

  依阙子真一板一眼的[xing]子,必是要查个水落石出还他清白。

  唐家之事,明摆着是个蓄谋已久的陷阱,元栖尘不在意清不清白,却介意平白无故被人耍着玩。

  一旦阙子真开始查,人证物证都会齐全地出现在他面前,届时就算他还相信自己,天枢宫的长老们面对铁证如山的证据,又会怎么做?

  到那时,阙子真只会再次陷入多年前的两难境地。

  元栖尘知道,自己不会是被选择的那一个。

  “事情已经发生,如今想要追悔,恐怕是来不及了。”元栖尘未尝没有怨过恨过,直至今[ri],依然心有不甘,但比起沉湎在耿耿于怀的过去里,他更愿意往前看。

  总不能让他现在把元霄塞回肚子里去吧?

  何况那些前尘往事,不是简单一句“抱歉”就能抹去的。

  后爹成了亲爹,饶是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se]的玉山仙君,也不知该如何对待。

  阙子真忆起业境里做的那个梦,元霄那声“父亲”,原来并没有叫错。

  可元霄短短十三年的人生里,从未有过他的存在,耳朵里听到的,大约都是他和元栖尘不尽不实的传闻。

  父亲,亲爹和儿子。

  他们三人,称得上一句关系匪浅,却也可以说没有什么关系。

  “待此间事了,与我一同回天枢宫。”阙子真顿了顿,“可否?”

  元栖尘有些讶然,这不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吗?有什么可问的?

  自己在他心里,当真有这么不可信吗?

  “去去去,等元霄的问题解决了,立刻就去!”

  阙子真提着的心终于落地了,欣然点了点头:“好,天[se]已晚,你早些休息。”

  说着起身准备从房间离开。

  “你打算去哪?”元栖尘蹙起眉头。

  阙子真:“换个房间。”

  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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