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惩处(2 / 2)
穆兮窈便跟岁岁一道吃了些,吃罢她陪着岁岁画今早未完成的画,不得不说,于画上,岁岁似乎还真颇有些天赋,那几笔画得的蝴蝶,栩栩如生,翩然若舞。
及至戌时,红莲抱着岁岁去了浴间洗漱,穆兮窈百无聊赖,蓦然想起在掖州时,徐婶陈婶给她的东西。
说是什么坊间流传的好玩意儿,指不定是什么有趣的话本子。
她当即令红缨自那些箱笼里寻出那包得严严实实的书册,一层层剥开外头的油纸,露出一本厚厚的书来,从纸质到装订,的确是粗糙得紧。
穆兮窈寻了个引枕,半倚在上头,然指尖方才划开一页,只[cao][cao]瞥了一眼,她便若烫手山芋般骤然将书册丢了出去。
适才在书上看到的画面,在她脑中不住地浮动跳跃。
这都是些什么……
羞窘之际,就听得一阵珠帘碰撞的声响,抬眼看去,穆兮窈几乎是下意识地将书册塞在了引枕底下。
看着眼前的男人,想起今[ri]之事,穆兮窈想对他笑,但实在笑不出来,便只低身福了福,唤了声“侯爷”。
林铎怎可能看不出她的异样,他上前在榻边坐下,问:“生气了?”
“侯爷玩笑了。”穆兮窈道,“今[ri]若非侯爷替我搬了救兵,想来也不会这般顺利,我当是要好生谢谢侯爷的。”
林铎唇角微扬,知她谢他这话是真,可气他也是真。
“我突然让姑母带岁岁进宫,却不曾问过你,你生气也是应当的。”
穆兮窈垂下眼,没有言语。
他说中了,今[ri]在宫中骤然看见岁岁,她确实很生气,因她不愿让岁岁卷入其中,即便岁岁的出现很有可能让太后为之动摇,使局势对她更为有利。
他想是早已打算这般做了,故而昨[ri]才说今[ri]定会顺利这话,可他也晓得,她绝不会同意带岁岁一道去,才故意瞒着她,没有道出自己的计划。
纵然明白,他这么做都是为着她考虑,她不该生气,可穆兮窈就是忍不住,如今也不知该气他还是该气自己了。
见她这般,林铎眸光黯了黯,唇角泛起些许自嘲的笑。
她心下到底与他生
疏,就连气都不敢明着跟他气。
林铎的视线一转,骤然落在那引枕上,应当说是那引枕底下露出的书册一角。
方才他进来时,好似看见她将这书藏得匆忙。
他伸手过去,笑道:“如此好学,这么晚了,在看些什么?”
穆兮窈眼见他[chou]出那书册,双眸微张,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
“不过坊间流传的话本子,没什么意思。
她这般慌乱的神[se],反惹得林铎双眸微眯,是愈发好奇了,见她扑过来夺,他将手一抬,飞快地翻开那书册。
热意陡然涌上双颊,穆兮窈心下窘迫,此时只想寻个地缝钻进去。
“这书不是我……是……”
她还来不及解释,男人已然缓缓翻转书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怎的,窈儿想同我玩这个?”
穆兮窈定睛一瞧,再看向此时两人的姿势,脸上烧得愈发厉害了,她慌忙起身,正[yu]退开,一只遒劲有力的手臂却是赫然缠住她的后腰,顺势往前一带,让她整个人结结实实地跌在了他怀里,不得不用手扶在他双肩上。
她看见他往后仰坐着,漫布厚茧的大掌顺着她单薄的背脊往上轻抚,泛起丝丝[yang]意的同时,亦惹得她止不住微微颤栗起来,他垂首附在她耳边,嗓音低哑醇厚,略带着几分蛊惑,“若是想同这上头一样,你这衣裳怕是穿的多了些。”
言罢,他微微放开她,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与她对视着,分明面上含笑,穆兮窈却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好似那被野兽虎视眈眈的猎物,一时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凌乱起来。
须臾,他视线骤然下落,自她的脸到下颌,再至脖颈,一路往下,动作缓慢,眸光滚烫灼热,他什么都没有做,可穆兮窈仿佛觉得身上的衣裙被无形的大掌一件件剥落了去,最终与他成了如那画里一般,赤.[luo][jiao]缠的模样。
“爹,娘……”
恰在此时,琳琅的笑声骤然传进来。
听着这软软糯糯的嗓音,穆兮窈一下回过神,慌慌张张自男人身上爬下来,转头便见岁岁站在小榻前,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眨了眨,“爹爹和娘在玩什么,岁岁也要玩。”
在珠帘外候着的红莲红缨被这话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她们没能拦住姑娘,坏了侯爷和夫人的事,只怕一会儿是要吃罚了。
童言无忌,岁岁说出[kou]的话惹得穆兮窈窘迫不已,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然须臾,就见男人慢条斯理地坐起来,捋直了身上凌乱的衣衫,仍是平素那般霁月光风的模样,他抱起岁岁,一本正经道:“爹娘没在玩,是在……看书呢。”
穆兮窈闻言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看书?
的确是在看书了……
她瞥了眼扔在榻边的书册,眼疾手快地拿起背在身后。
只是这书往后可是不能再看了……
翌[ri],用过早膳,安南侯府的周管事便来寻穆兮窈,说要带着她和岁岁在府内好生逛
一逛。()
入这侯府已然第三[ri]了,除了雨霖苑,其他地方,穆兮窈的确还未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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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得往后要长久地住在这儿,想来也是该[shu]悉[shu]悉的,她便带着岁岁,由周管事领着在府内走了走。
不得不说,与掖州的将军府相比,这侯府实在大得过分,听周管事说,是因得从前长宁长公主不愿意住在公主府,更愿意随老侯爷住在此处,太后疼爱女儿,故而特意命人买下隔壁的宅院,将安南侯府好生扩建了一番。
这才使得安南侯府比寻常富贵人家的宅院还要大上许多。
逛了一个多时辰,母女二人到底有些逛累了,便在花园的一个凉亭内歇脚,恰在此时,一个家仆寻了来,道:“夫人,外头有人求见,那人自称是太常寺典簿穆致诚,他说……他是您的父亲。”
父亲?
穆兮窈垂了垂眼,少顷,淡声道:“先将人请去花厅吧。”
家仆领命去办,穆兮窈站起身,看向岁岁道:“娘去见一个人,岁岁先随红缨姐姐回雨霖苑去,可好?”
岁岁乖巧地点头,但还是好奇地问道:“娘要去见谁?”
穆兮窈沉默片刻,抿唇苦笑了一下,“一个……不大重要的人罢了。”
她缓步朝花厅而去,还未进门,就见一人倏然站起来,在看到她的一刻怔忪了许久,旋即笑了一下,唤了声“窈窈”。
这称呼倒是久违了,就跟面前这个人一样。
穆兮窈看着他的脸,只觉[shu]悉又陌生,他们该有多久没见了,加上那梦里的前世,也有好几年了吧。
她上前一步,低身福了福身,“父亲。”
听得这声“父亲”,穆致诚愣了愣,方才低低“诶”了一声。
两人相对而坐,见对面之人始终一副[yu]言又止的样子,穆兮窈索[xing]主动询问道:“父亲来寻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其实,也并非什么大事。”穆致诚看了她一眼,迟疑半晌道,“窈窈,你能不能……放了你姐姐?”
听得这话,穆兮窈很平静,像是早已猜到了他来的目的,她扯了扯唇角,反问道:“她这般对我,我为何要放了她?”
穆致诚闻言面露难[se],“我知你此番受了委屈,可你想想,若非你姐姐,你也坐不上如今的位置,安南侯对你这般好,想必你很快便能成为真正的安南侯夫人,你姐姐她确实任[xing]了些,但这次也算吃了教训,你就看在你们是姐妹的份上,求求侯爷,放了她吧。”
他话音未落,厅内响起一声嗤笑,他抬眼看去,就见他那二女儿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直看得他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任[xing]?”她笑着道,“父亲真的了解我那姐姐吗?真的知晓自小到大,我在她手上吃了多少的苦吗?我被她们关到庄上,沦落到被下人欺辱谩骂时,父亲您又在哪儿呢,您可知道您那女儿,我那姐姐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是真真想要了我的[xing]命,如此,您还要我原谅她,放了她吗?”
她一句一句就像是看不见的刀子直扎穆致诚心[kou],他深深埋下脑袋,半晌没有说话,好半天,方才吐出一句,“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
对不住?
穆兮窈想听的从来不是这话,只是如今,她已不愿意听了。
不过,她倒是很想知道一件事。
两年前,她曾抱着不足一岁的女儿逃出过京郊庄子,那时她无处可去,存着那么一点点微渺的希望,找上了她这父亲。
她想告诉他她的无辜,她也并未与旁的男人私通,镇国公府那夜亦是意外。
她希望,穆致诚能给她做主。
毕竟再怎样,他都是她的亲生父亲啊!
她藏在穆府门[kou]等了许久,终于等到她父亲回来,她冲出去喊他,对着他说了许多,可他却像不识她一般头也不回地入了府去,最终她还是被刘氏派来的人硬生生带回了庄上。
“父亲。”穆兮窈唤了他一声,旋即直勾勾地盯着他道,“两年前,端午那[ri],你自公廨下值回府,当时是真的没有认出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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