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含3000营养液加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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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他自己,也能入京赶考。

  都说穷书生穷书生,可真能读到举人这一步的,基本很少会有一贫如洗的了。

  时序总听人说,书生迂腐,不懂变动。

  只因他也曾念书,对此并不赞同。

  直到得知了赵思钰的经历后,他才知道,原来真有人迂腐至此,为了所谓的清名,任由十年大好时光从指尖流走,宁愿跟着寡母浣衣挣钱,也不肯接受援助。

  在时序眼中,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清高,正相反:“赵思钰此人,实在愚蠢至极。”

  只可怜了他的老母亲,孤身一人把儿子供养出来,没能享受什么好[ri]子也就罢了,还要继续艰苦下去。

  只是谈了几句,时序就无可避免地露出嫌恶之[se]:“不提他了,没什么好说的。”

  “唔——”时归也不想这样关注对方的,实在是赵思钰这个名字……她表情纠结,十指都拧在一起。

  早在会试之前,时归就有回忆书中剧情,生怕会碰到了重要剧情点,再惹什么事端。

  然她千防万防,到头来还是没防住。

  时归并不知赵思钰的经历,甚至也不知道他是在今年入京的,对他唯一的印象,便是背叛者。

  书中的赵思钰出场时就已是司礼监掌印走狗,官居五品,品阶不高,只因有司礼监支持,在朝中也算

  ()  得上横行霸道了,他明明科举出身,偏要攀附阉党,也不知早年经历了什么,心思之[yin]毒,比司礼监掌印尤甚。()

  而就是这样一个依附司礼监、狐假虎威的小人,到最后却凭借向主角投诚,揭发掌印多年罪证得以洗白,甚至在司礼监倒台裁撤后,还捞了个外地郡守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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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看书时,时归就不喜赵思钰的角[se]。

  如今知晓他会背叛阿爹,更是从生理到心里皆厌恶起来,纠结半晌,终忍不住问:“若那姓赵的书生要来投靠阿爹,阿爹可会收下他?”

  “投靠?”时序面容古怪,“阿归是说……他也要做太监了?”

  可不是嘛,司礼监的人,除甲兵就是太监。

  以赵思钰的体质,必然是与甲兵无缘了,那剩下的,可不就只剩太监一条路。

  时归瞪大了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

  “才不是呢!”时归哭笑不得,“人家好好的三甲,怎么会想不开净身入宫。”

  “我是说,就是、就是……若赵书生给阿爹示好,阿爹可会帮他留京做官,当个心腹培养?”

  闻言,时序忍不住露出嫌弃:“我司礼监是多缺人,才会留这么个人做心腹。”

  “如赵思钰这般迂腐刻板之人,必然不会舍弃他那所谓的清高,与宫中内侍亲近,便是真的亲近了,也必然没安什么好心思。”

  “对!没错!”时归仿佛找到了共鸣,一时没克制住情绪,大声应和起来。

  直到瞧见阿爹疑惑的目光,她才收敛几分。

  而只几句话的工夫,时序已有感觉:“阿归……好像不怎么喜欢那赵思钰?”

  时归连连点头,又掩饰道:“阿爹都说了他不好,那他肯定就不好!阿爹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

  这一刻,她对阿爹的袒护私心已压过良善去,恨不得当场祈求阿爹将他赶得远远的,最好一辈子别进京城才好。

  可她也知道,她对赵思钰的过分关注已引起了阿爹的注意,不好再提要求。

  最终她只能说:“那万一赵书生找阿爹,阿爹可千万不要搭理他哦。”

  时序心有疑问,但也没多问,只浅浅点了点头。

  虽得了阿爹的肯定,可时归的心还是没法儿彻底放下来,她抓心挠肝地想知道,是什么契机引得赵思钰投靠司礼监,可书中没写,现实又未发生。

  任由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端倪来。

  好在几[ri]后,她又得知赵思钰已离京返乡,时归这才算放心下来,又不忘叮嘱空青一句:“若赵思钰回来,你们记着告诉我一声。”

  空青垂首:“是。”

  有关科举的议论渐渐淡去,官学的孩子们也忙碌起来。

  眼看距离升学考试只余半月时间,课堂上再不认真的,也难免感到几分紧张,时归更是放下一切俗务,专心备考。

  这时候,京南的新宅就体现用处了。

  几人正愁寻不到适合温书的地方,去哪家都有大

  ()  人在,孩子们待着也不舒坦。

  找来找去,也就只有京南新宅没有人住,离着几人都不算远,就是周兰湘出宫也方便些,索[xing]就把温书的地点定在京南新宅了。

  考试前三[ri],官学放了假。

  也不知周兰湘是如何求的,竟把太子给请了出来。

  自送大公主出关后,时归再没见过太子,只从阿爹和兄长们[kou]中得知,太子殿下已正式参政,朝中大小事都会经手,常常忙得连午膳都顾不上吃。

  如太子殿下这般大忙人,竟还能记挂着他们几个小孩的功课,还专门空出半[ri]来,为他们辅导答疑。

  太子之学识,几人皆有听闻。

  又慑于对方清冷面孔,连最调皮的周兰湘都不敢造次,更别说旁人了。

  见几人都不问,周璟承便不等了。

  他挑了些他认为重要的讲解一番,没等众人回过味儿来,便当堂考问起来。

  众人:“!”

  半[ri]下来,所有人都累得不行。

  不只是身体上的疲惫,尤其是心神的紧张。

  就连李见微这样的好学生,目送太子离开后,也是长长舒了一[kou]气,拍拍胸脯,心有余悸道:“太子殿下……以后还是不劳烦殿下了。”

  时归忍不住问:“湘湘怎把太子请来了?”

  周兰湘蔫巴巴地趴在桌上,吐字不甚清楚:“哪里是我请来的,是皇兄不知从哪听说我们要考试了,直接找到我殿中,主动说要给我们补习的。”

  “苍天啊——”她张开双臂,仰面望天,“求求把皇兄的聪明才智分我一成吧!”

  余下几人被她的举动逗笑,紧张气氛终散去些。

  三[ri]后,升学考试如期而至。

  这次考试足有两[ri],除却经义文章外,武学也要考察,最基本的骑马[she]箭总要合格的。

  十岁的孩子,在大周或已称不上孩子了,有些严格的人家,已经命其经事。

  同理,官学的考试也不会如下班那样简单。

  但不管是难是易,考都考完了,多想也是无益。

  考试结束后,官学会有整整一月的假期。

  孩子们刚经过紧张的考试,且不论结果如何,自不肯放过这难得的放松机会。

  有的趁机出京省亲,有的则跟家里求了又求,好不容易得到应允,能再去缘聚园玩上一阵子。

  只如今的缘聚园处处要钱,他们讨到的银两有限,好些东西就只能远远地瞅着,先紧着银子去住四时屋,再来便是相对便宜些的摸鱼采摘,等到将要离园回家了,方将余下的银子清点一番,抓紧时间玩个够。

  缘聚园那边有卓文成管着,时归可是省了一大心。

  休假后,她先是找来威武镖局的镖头,将早就准备好的车马[jiao]给对方,请其再给独孤王后送一趟。

  威武镖局毕竟走过一回,这次答应得极快,且这次也不再需要司礼监甲兵同行,只镖局的人就够了。

  处

  理完送东西的事(),时归安心在家躲了两[ri]闲。

  好不容易等她想支棱了(),朝中却出了事。

  江南一带六月底出现水患,当地官府本以为能自行处置,谁知一入七月,大雨瓢泼,连下五[ri],引得堤坝直接被冲毁,受灾村镇多达百数。

  灾情仓皇传入朝中,皇帝当机立断,命户部准备灾银,另派钦差大臣前往南方赈灾。

  然钦差大臣出发没两[ri],南方的奏报又来了。

  之前遭遇水患的多是地势低洼的村镇,可水势多[ri]未退,又逢地动,连崩三座水坝,直接淹了两郡府城。

  郡中官员自顾不暇,更是无法引导受灾百姓了。

  此事一出,满朝震惊。

  之前的钦差大臣已召不回来,但只派钦差前往,恐难以处理此等百年难见的大灾。

  正在朝中人人自危之时,太子请命,[yu]亲赴灾地。

  皇帝在考量两[ri]后,允了太子的请求。

  但为了确保太子安危,除却随行官兵外,皇帝又命司礼监调派甲兵,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索[xing]把掌印也给派出去了,与太子同行,并负责押送赈灾银。

  这事发生了好几天,时归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等她得知司礼监将参与此次赈灾后,府上的下人已在替时序收拾行装,时序更是足有五[ri]不曾归家。

  不知怎的,时归心[kou]直跳,莫名有些不祥预感。

  她生怕阿爹一声不吭就走了,已经准备好去闯司礼监,赶在她出门前,时序可算回来了。

  赈灾的队伍明[ri]就要出发,时序也是忙了两[ri]不曾合眼,面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倦[se]。

  看见时归迎面跑来,他习惯[xing]接了一把。

  不料他一时神情恍惚,竟往后踉跄了两步,吓得时归当场从他怀里跳出来,瞬间红了眼眶。

  “阿爹……”时归守在他身边,大气不敢出一声。

  时序用力闭了闭眼睛,好半天才把脑中的混沌驱散,睁眼毫不意外瞧见了晶莹剔透的水珠。

  “别哭。”他替时归拂去眼尾泪痕。

  时归不愿让阿爹徒增担忧,赶忙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又竭力稳着音调,轻声问道:“阿爹是要走了吗?”

  时序点头:“明[ri]清早就出发。”

  这一瞬间,莫大的恐慌将时归笼罩,导致她接下来的话脱[kou]而出:“我也要去!”

  “阿爹,你带上我行吗?我保证不添乱,你让我也跟着吧……”时归把着阿爹的手,连声乞求道。

  时序的眉心皱了皱,又很快抚平。

  他半蹲下来,与时归平视:“阿归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我将去的可不是什么风水宝地。”

  这几年时序出京办差的次数不多,但并非没有,出门最久的一次,足有两月才回来。

  但即便如此,等下回他再出去时,也不曾听时归闹着要跟,最多只是多叮嘱几句,叫他多多注意安危。

  因此听了时归想要同

  ()  去的话,时序并没有将其视作乱来,而是悉心说道:“南方水患影响重大,谁也不知现在的灾地成了什么样子,陛下连发十二道诏令,也未能得知灾地最新情况。”

  “如今便是我与太子赶赴,也拿不准会碰到什么。”

  “或许我们会被直接拦在受灾地外,只能做些最基本的保障工作,也或许我们会深入其中,不知哪天碰见意外,被卷入洪水旋涡中也不是没可能。”

  “不会的!”时归听不得这种假设,抬手捂住时序的嘴巴,连连摇头,“不会的,阿爹不会有意外。”

  “你不要乱说话……”

  眼看她又红了眼眶,时序只好改[kou]:“是我说错了,不会有事的,阿归别怕。”

  “你且在家里等我,只要南方灾情一解,我必然会在第一时间赶回来,这样可好?”

  时归咬着下唇,半晌不语。

  片刻后,时序再问:“还是说,阿归一定要跟着了?”

  这一回,时归终于有了反应。

  她好像极是羞愧,可又抵不过心中所愿,便闭上眼睛,不敢去看阿爹失望的表情。

  时归声音破碎:“我、我想去……”

  “哪怕灾地艰苦,可能几[ri]吃不上饭、喝不上水,这样也要去?”

  “要去。”时归的声音愈发坚定起来。

  她仍闭着眼睛,也就没有看见时序面上的凝重。

  又是许久沉默,时归恐被留下,缓缓睁开眼睛,也不知怎的,眼泪紧跟着就下来了。

  她哽咽道:“阿爹,你带上我行吗?我肯定不叫苦不叫累,也肯定不给你添麻烦,我就远远地跟着你……”

  她想多做些保证,甚至连南方的家业都想到了:“我还一直没去看过南边的商街,这会就当我去巡视了行吗?我不往灾地凑,就在商街那边待着。”

  “阿归可能不知道,商街所在的地方,也在此次水患受灾的范围内。”时序温声道。

  时归一下子就僵住了。

  然时序下一句却说:“莫哭了,将你带上就是。”

  时归有些发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时序说:“回去收拾东西吧,无需携带太多,只三五件换洗衣物就好,灾地情况不明,带的东西太多,恐也不方便行动,去吧,我去书房等你。”

  “我——”时归说不出话,只知道重重点头,用力抹了一把眼睛,不及答应,转身就往西厢小阁楼跑。

  半个时辰后,她带着轻便的包袱返回书房。

  随后她才得知,时序虽答应她一起去南方,但并不打算让她跟着赈灾的队伍一起走。

  这也很好理解,赈灾毕竟不是什么轻快的事,携带家眷已是私心,若再添到队伍中,定会引外人不满。

  时序说:“我会安排时二带你跟在后面,因灾情紧急,多半会连夜赶路,但只要有停下休整的时间,我便到后面去找你,这样可好?”

  只要能跟着一起去,时归怎样都可以。

  她只是问:“那阿爹身边还有人吗?叫二兄跟着你吧,我身边有空青和竹月保护就好了。”

  “无妨,此番除时五留守京城,剩余五人都跟着,把时二留给你也不妨碍什么。”

  “阿归只需记住,我带你同去可以,但有一要求。”

  “是什么?”

  “不许受伤。”时序正[se]道,“若遇见危险,阿归只管往安全的地方躲,你只要知道,只有你安全了,我才不会心乱,才不会出现意外,可懂?”

  “我知道。”时归轻声说,“我知道大兄他们都会保护阿爹的,若真遇事,我一定点顾着自己。”

  “好。”

  转[ri]清晨,外头天[se]刚出现朦胧的光亮,时归就被叫了起来,她夜里本就没睡着,一听见外面有动静,第一时间坐起来,匆忙整理了衣衫,便赶紧跑出去。

  时二已经提前等在外面,见到她后无声比划的一番。

  时归了然,乖巧地牵住二兄的手,只跟前面的阿爹打了一个照面,就被带去府外的马车上。

  寅时末,赈灾队伍启程。

  在浩浩[dang][dang]的赈灾队伍后,一架不起眼的马车不远不近地跟着,车上一片寂静,时归与时二相对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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