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尘起凡界夜幕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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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界。

  夜阑入静,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颗星星都不曾瞧见。

  冷飕飕林子,嵬嵬树木少之又少,一席空地,断不会有人经过,若有人在此打斗,多了几分凶险。

  仓皇而逃的少郎一刻也不敢停歇,双手无处安放,他不敢回头,哪怕很累很累,他也不敢止步。可他的速度明显慢了。

  一股怒风袭来,很诡异,他惊慌停步如脚无头苍蝇乱看,有内力深功者从天而降,令他彷徨。来者戴着面具,让人看不清他面目,神情诡异从面具边缘慢慢蔓延。

  步步紧逼着少郎,导致他两腿酥软,眼神不定。面具人在距离他一米内止步,很快便开了口。

  “交出东西,饶你不死。又或,不介意喂豺狼虎豹。”

  闻言,少郎难掩害怕,不再理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之道,手忙脚乱跪地求饶,“别杀我…别杀我…我…东…东西真的…真的不在我身上。”说罢,不停地磕头颤抖嘴里咬字不清晰陆续吐着:

  “别杀我…”

  “你跪地求饶的模样,倒像条丧家犬。”面具人暼眉低瞅道,“倒也有法子相信你…”此话一出,少郎窘迫狂喜抬头,宛然得解药般饥渴。面具人不屑看着这人将目光从其身上挪开。

  “既然你说东西不在你身上,那你必然知道在哪。找出东西,饶你狗命。”

  “是是是!”

  话罢,少郎踉跄站起,苦不堪言般一瘸一拐捂着疼处走在前边带路。

  片刻之后。

  彼时街上已是鲜少人烟,只剩下一抹影子,疾步的步伐时不时令他回头交代一句:“就在前边。”

  面具人冷不防抬眸留意四周,比比皆是铺子。眨眼,少郎停下步,心惊胆战回身,唇瓣一张一合,忐忑道:“大人,小的…小的就是将东西当给这家当铺,其他的,小的就不知道了啊!”

  吐出这句话,少郎内心更复杂了。

  面具人端详此店“逢来当铺”。他姑且信这小子,谅他也不敢欺瞒。

  他迈步上前,猛地一脚踹开店门,映入眼帘是黑灯瞎火的屋子,面具人徐徐靠近,靴子着地霎时沉重,它的主人正在焦心张望四周。

  少郎千头万绪,面具人如此凶神恶煞,若找不到东西,怎么轻易饶过自己?挣扎的内心,胆怯的双腿替他做出选择,挪步后退,彷徨中不忘瞟了一眼里屋,再不走等下可走不了了,内心催促着他的步伐加快。

  然,少郎的举动被面具人察觉,面具人急掠而来,少郎来不及回头,只觉得他的脖子被一双手狠狠掐住,愈发大力,大到他的双脚离地,嘴里再也发不出求饶声。

  依稀间,面具人发话:“胆敢逃跑,命长了是吧!”

  少郎是普通人,只想活命。

  他凭嘴感觉到那只手位置,苦苦挪动嘴巴下坠。熟之,少郎出其不意张大嘴巴,一咬。刺痛感突然窜在面具人的手心上,面具人眉心紧皱,手心血液仿佛也被疼得涌了出来。

  面具人的力道显然小了,少郎犹如看见生机,没有停下的意思。

  面具人震怒了,狠地给少郎一掌。

  面具人抬手用力捂住自己流血的伤口。

  他焦虑不安的神情变得透明。

  弹指一挥间,一股极强仙术以电光火石般的速度奔这而来,面具人目睹这一切,眼睛恍然睁大,眼底下夹着一缕惊恐与先知,他知道,他逃不掉这个。

  这仙术强而猛,这一招下去估计废了。

  仙术眼看冲他落下,不知哪冒出多余的手攥紧面具人手臂,似是在传输一起出手防御仙术。仙术被两只男人的手给抵挡了。

  不过,他们根本不是仙术对手。

  这道仙术就像一只吞噬的猛兽,愈发强悍,势要冲破这两只蝼蚁的阻碍。

  嘭嘭——

  他们直直飞了出去,在地上还连摔翻了好几个滚。

  后来的男人顾不得身体的伤,即使戴着黑巾,难盖住那双沉寂的眸子,他的手插进兜子拿出两枚药丸子,催促面具人赶紧吃下去,面具人没有犹豫,含药入口。

  如此果断,看来二人是熟人。

  伤口愈合了,黑巾男子如同卸下重重的包裹,有余闲功夫扶身旁面具人起身。

  “好大的两只妖啊!”

  猝不及防间,一个狂妄的声音打破了他们安详的心。

  来者一袭玄色长袍从上下落,他戴着半截面具,刻着一个很深的金色闪电烙印,略掺金色面具下方露出他的明眸皓齿,薄薄的嘴唇就好像快滴出血般的殷红。一双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羁。即使他戴着面具看不清脸庞,但是整个人散发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傲气,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讥笑。

  他不紧不慢地朝他俩走了过来。

  二人的心不禁沉甸甸。

  他二人已是强弩之末,如何撼动眼前强敌。身份已暴露,无路可逃。黑巾男子让面具男子先走,他留下抵挡。

  他们二人都知道,两个人都逃,都不会有活路。可若有人断后,走的人才有生机,留下的那方却必死无疑。面具人想要黑巾男子先走,他知道意味着什么。

  怎料,黑巾男子声嘶力竭喊了声。

  “爹!”

  他身受重伤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底子里如同刀绞,万般炬灰下,他要让他爹活着,这是他应做的,难咽下的是这数不清的诀别。

  黑巾男子下了心,用力推开他父亲,没有再多言语,本就消耗过多的身体,再也无法传递一个眼神给他父亲,用尽全力支撑这虚晃的身子。

  他父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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