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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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在愣神儿的功夫,虎棉已经手脚利索的折了整整一大捆荆棘条,用一根树枝拖着,眼神示意叶幸。

  那意思是,走啊!

  叶幸简直无言以对,侧过头去平复下内心的震动,又转过来看着虎棉的眼睛,比划着说道:“衣服!裙子!你得穿上!”

  这回虎棉终于看懂,这个雌性是在让他穿上兽裙。

  他不愿意穿。

  以前森林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已经习惯不穿兽裙,后来知道兽人都得穿衣服,他才慢慢的开始穿兽皮裙。

  可是,现在不一样啊!

  这个已经是他的雌性,雄性在自己的雌性面前就是不用穿衣服啊!

  那还委屈自己干什么!

  叶幸看虎棉居然摇头拒绝穿兽裙,眉头皱的更紧。

  虎棉根本不在乎男女之别。

  她发现,这孩子脑袋好像有点问题。

  正常家庭的孩子,不会是这样的表现。

  最起码的人伦纲常应该懂得吧?怎么可能是这样全然不在乎的模样。

  她在这边怀疑,那边虎棉已经开始着急催她快点跟上。

  叶幸无法,只得跟着走过去,她不明白这个男孩儿到底要做什么。

  很快,她们就来到了一棵大树下。

  叶幸知道这就是虎棉每次回去的那个树洞。

  这孩子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地盘。

  虎棉拖着荆棘条,对叶幸不情不愿的招手:“进来!”

  叶幸很意外,不过她只是犹豫片刻就立刻跟了进去。

  里面空间不算很大,场景却让叶幸再次傻眼。

  熊皮,陶罐,石头做的刀?几个拳头大的野果,一小堆类似核桃一样的果实。

  已经是这个树洞里全部的家当。

  除了野果和一小堆坚果勉强可以接受以外,其他的摆设简直让她匪夷所思。

  这不是一个……人,可以接受的生存方式。

  在金凰朝,即便是最穷苦的猎人也不会过这样的日子。

  就算是在外苦修的行者,也不会用这样简单的器具。

  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这个树洞看起来只有他一个人的痕迹。

  这个十几岁的未成年男孩儿,极大可能一个人生活在这片危机四伏的丛林之中,过着难以想象的贫瘠的生活。

  想起自己曾经的做法,叶幸简直想回头抽死那个自己。

  虎棉放好荆棘条,转头看见叶幸脸色不对,好像随时要倒下的样子。

  他想,这一定是饿的,饿肚子的时候就会站不稳。

  雌性真是娇贵,看着挺高,怎么这样不禁饿!

  虎棉极为不舍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几颗野果,这是他最喜欢的果子,长在特别高的树上,只有变成兽型才能采摘下来,现在只剩这么几个。

  他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最后从里面挑出一个最小最青的野果,不情不愿的递给叶幸:“吃!”

  叶幸茫然接过,他看起来如此舍不得,还非要给她野果干嘛?

  虎棉递给她以后就不愿再看她,而是顾自走去树洞角落,动手掀开地上的一块兽皮,现出底下一堆七彩的小石头。

  此刻树洞里已经有些昏暗,这些小石头居然能够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整个树洞笼罩在一片光晕之中。

  她看见虎棉就这样坐下来,一颗一颗的开始把玩这些小石头。

  把它们小心的擦干净,按照颜色排列不同的顺序。

  这是虎棉最喜欢的事情。

  长大以后,他会偷偷回去部落看看,他知道每年雪夜来临前的几天,部落中所有的人都会聚集在一起。雄性,雌性,幼崽,所有人都坐在部落前的空地上,燃起巨大的火堆,大家坐在一起,开心的说话,跳舞,分享所有的食物。

  其中有一个盆里,就放着这些七彩的石头,最后结束时,族长会给每一个人发一块。

  他当然没有。

  但是他后来发现暗黑森林深处一片湖水里居然有许多这样的石头。

  于是他很高兴,隔一段时间就会去打捞一次。

  只是那里住着一个很老很老的龟兽,每次都把他打的很惨。

  但是没关系,他也有石头了。

  虎棉美滋滋的把它们擦干净,开心的拼成各种图案。

  叶幸在旁边看着,心底又酸又涩,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世才会让这样一个男孩儿独自生活在这里。

  她猛然想起曾经的传闻,曾经有人家的孩子从小就被野兽叼走,没有被吃掉反而被野兽养大。可是野兽养大的孩子,也如同野兽一样,不会说话,不懂人情。

  难道,这个虎棉就是这样的孩子?

  叶幸基本可以确定。

  否则无法解释虎棉的言行举止。

  她又想起那头白虎,莫非虎棉就是被它养大?

  这片森林里,除了那天被她打死的巨蛇,也就是那头白虎最是厉害,只有它最有可能。

  也就是说,她先打了“大人”又打了“孩子”。

  叶幸有些汗颜。

  但是觉得幸好可以弥补。

  如果有可能,她会把这个男孩儿带回人类生活的地方。

  夜晚逐渐来临,叶幸索性把这个孩子看做了不谙世事的娃娃,半是逗弄半是怜惜的跟他说了许多话,尝试用他的发音学会了几个字词。

  也费劲吧啦的终于教会虎棉她的名字。

  看起来,总算是相熟了一点。

  临睡觉时,虎棉还有点生气,因为这个叫做“叶幸”的雌性。

  居然不肯吃那个果子。

  难道是嫌弃还不够大吗?

  但他更多的是有点偷偷的高兴,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终于有人可以和他说话了。

  虽然听起来很困难,但是没关系,部落里的人不也是因为整天都在说话所以才练会的吗?

  他有信心,可以教会这个雌性。

  晚上两个人并排躺在那张熊皮上,虎棉主动给叶幸盖上了唯一的一张兔皮,这个暖和。

  半夜,叶幸看着蜷缩在身边的这个男孩儿,再看看身上盖着的兽皮,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

  天很快就亮了,叶幸心里不好受,昨晚睡的并不好,早起精神就有些颓靡。

  在虎棉看来,就是又饿了!

  唉!真是愁人!

  他再次挑了一个果子送到她的手边。

  看她拿了,才坐回去接着吃自己的荆棘叶,心里想着果子很快就吃完了,以后雌性也得吃这叶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到时候可千万不要哭呀!

  叶幸再次看他吃树叶,这次,她来回想了想,终于是明白了。

  这孩子把珍贵的野果让给他吃,自己却在吃树叶果腹。

  “你吃!”

  叶幸几乎是带着气声把那个果子送到虎棉的面前。

  虎棉一愣,心想这雌性打不开这个果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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