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章 邀楚洵,书娆的婚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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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伯府闺房

吱呀一声,齐氏端着冒热气儿的药碗含笑走进来。

“亲家也在呢?我给书娆送药来了!”

沈夫人坐在沈书娆床边,别过去头去擦了擦眼泪,起身走近,接过齐氏手里的汤药笑回道:“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了,书娆还在静养,这会儿还睡着,周夫人先回屋歇着吧。”

帐子雪白,床上的人影隐隐绰绰,看得并不真切。

齐氏瞧了一眼,知道沈书娆这会儿恨毒了她,不想见她,也没有强求。

只笑了笑道:“虽是这个理,可……书娆毕竟是我儿媳妇儿,我住进伯府,只吃你们的,穿你们的,用你们的,半点儿婆婆的责任都不尽,这怎么成呢?

我还等着书娆坐完了月子,好赶紧帮书娆和阿沔的婚事办了呢。算算日子,下月十八就是成亲的黄道吉日。

既然书娆这会儿睡着,不如亲家你先跟我一道商量商量,这成亲的事儿怎么办吧?”

齐氏一脸温和的笑看着沈夫人,看得沈夫人不由眉心跳了跳。

从前庄亲王府金银珠宝,丫鬟小厮样样俱全,自然不需要他们安平伯府多出什么力,多操什么心。

可如今呢?庄亲王府再也不存于世,周家一穷二白,她就这一个闺女,瞧齐氏这意思……倒像是想让秦沔进门当上门儿女婿。

沈夫人想到这儿,胸口就是一赌。

她沈家富裕多金是不假,安平伯府是朱门绣户也是真,可……秦沔一上门儿做了倒插门儿的女婿,庄亲王和齐氏那是肯定也会跟着一道过来的。

秦沔倒是个好的,一心一意待她家书娆,但庄亲王挥金如土,齐氏也挥霍无度,这两个人长此以往在安平伯府待下去,只怕金山银山也要给搬空了。

沈夫人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头一次,她似乎觉得,给沈书娆选错了人。

即便秦沔再好,可只要有这样一双亲生父母在,她就不能不去应对打理,安平伯府也只能永无宁日。

“亲家,你不舒服吗?”齐氏故意笑着问了一问。

沈夫人身子一向不好,便顺嘴道:“这些日子操劳了不少。头有些晕,身子确实不大爽快。周夫人,这事儿等下回我身子好了的时候,再与你细说吧。”

齐氏笑着点了点头。

她也不急,他们一家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进的安平伯府,就算沈书娆想耍什么花招把他们全扫地出门,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帐子中,少女重重咳嗽了几声:“咳咳咳!咳咳咳!”

“哟!书娆醒了啊!”齐氏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忙要过去看看沈书娆。

沈夫人一把抓住她,“周夫人,书娆我去照顾就行了,你先回吧。”

她家书娆还在小月里,若是齐氏有心气她,坐月子留下了病根儿,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齐氏立马站住不动了:“既然亲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便过几日再给书娆炖一锅鸡汤来看她吧。”

她巴不得不必伺候沈书娆,自个儿落得清静又自在呢!

偏生,里面的沈书娆虚弱的开口了:“娘……周夫人想进来看我,也正好,我同周夫人有些话要说。”

“书娆……你……”沈夫人让丫鬟看好外面的齐氏,忙撩开帘子、帐子,进去跟沈书娆咬耳朵。

“书娆,你现在还在坐月子,得顾着身子,不能胡来啊!为这么个女人气着了自个儿,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沈书娆仰面躺在床上,脸上血色褪尽。

她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发狠道:“娘放心,谁气谁还不一定呢。

这儿是安平伯府,她若敢胡来,能有她的好处去。”

“那你这是……”

“不过跟她谈谈条件罢了。”沈书娆眼眸划过一抹狠厉道:“娘,您若等他们一家子进安平伯府,您以为咱们家还能继续这么风平浪静下去?”

齐氏和庄亲王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安平伯府会被闹得鸡飞狗跳这也是一定的。

沈夫人知道这个道理,也就没有阻止沈书娆继续说下去。

“所以……咱们必须得让这一家子吸血虫尽快滚得远远的。”

沈夫人不安,“你要跟她谈条件?”

沈书娆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道:“娘放心,书娆不会乱来的。您只管让丫鬟在外头候着,等书娆的好消息就是了。”

沈夫人眉头紧皱,心里是一万个不赞同。

奈何沈书娆从小太有主意了,竟是直接开口把齐氏叫了进来。

“周夫人,你进来吧,我有话跟您说。”

齐氏勾唇一笑,拢了拢鬓边,妖妖娆娆的往内走进去了。

沈夫人退出门外,她不放心让丫鬟在外头守着,干脆自己站在门外等了。

屋内

齐氏撩开帐子便见到虚弱无比,气若游丝的沈书娆。

她也不客气,马面裙一拂,便坐在了沈书娆床边。

“书娆……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沈书娆含笑,“也没什么事儿,只是想告诉周夫人,我沈书娆这个儿媳妇儿不适合做你们周家的人。

十万两银子,我给你,你签字按个手印儿,以后和我们安平伯府各走各的路。

要不然……”

沈书娆温柔的声音沉了一瞬,“您就等着给您儿子收尸吧!”

齐氏立马跳了起来,怒气冲冲道:“你威胁我?”

明知道秦沔这个宝贝儿子就是她的命,沈书娆竟敢!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沈书娆十分得意道:“您也知道,您儿子蠢,无论书娆说什么他都会信的。

哪怕书娆要他死,他也只会像个傻子一样乖乖听话,在书娆面前自尽。

您若是听书娆的话,书娆还能劝他尽快找个旁的女子成婚,若是不听,书娆也只好用自己的法子来了。”

想要她安平伯府的万贯家财,想要她这样才貌双全的伯府千金养活一大家子废物,齐氏下辈子都没这个运气!

齐氏目光阴沉下来,片刻,重重冷哼一声。

“书娆……你想撇开我们周家,再攀上广平王府,我知道。

不过我也可以告诉你,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今我们周府里头,一个子儿都没有,你若逼急了人,敢害我家阿沔……”

齐氏狠辣的目光定在沈书娆身上,恶狠狠道:“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和安平伯府一块儿陪葬,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还有……你和阿沔的亲事,来之前,我已经定了下月十八。

请帖虽是我找云溪街先生写的,纸张破是破了点儿,不过张数是够的。这会儿茶肆的小厮已经帮我送到各府里去了。

甭管你愿不愿意,你这辈子都必须嫁给我家阿沔!”

“你!你怎么敢!”

不经过她的允许,不经过安平伯府的同意,就把她和秦沔的请帖发出去了啊!

到时候,楚洵会怎么看她啊!

沈书娆撑着上半身,伸出纤细的胳膊,想甩齐氏一个巴掌。

但小月之中,她的力气实在不够。

齐氏将她一把摁回床上,盖好被子,冷笑了几声道:“书娆,你也别白费力气了。就算我今儿不送请帖过去。

你当着,今儿你在街上做的事儿,别人都是傻子聋子,不知道了是不是。说实话,以你现在的名声处境,嫁给我们阿沔,已经是你最好的选择,也是你的福气了。

阿沔笨是笨了点儿,可对你的心,从来都没变过。我虽然不喜欢你,但看在阿沔喜欢你的份儿上,我也愿意给你好脸色,好好儿待你。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便是你要乖乖听话。我家阿沔一心一意待你,你也要恪守妇道,心里把他当做顶头的天。

你若是以后跟我们家阿沔和和美美的,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咱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如若你敢算计阿沔,心里还想着跟了楚洵去。

我也自有法子收拾你!”

说完,也不管沈书娆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齐氏直接撩开帘子走了。

待沈夫人进来时,便见沈书娆已经被气晕过去,身下又是一大滩血。

“书娆,书娆啊!”

丫鬟们七手八脚的忙着,请府医的请府医,烧热水的烧热水。

沈书娆用力睁开双眼,对上沈夫人焦急的目光,一把死死地抓住沈夫人的胳膊,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娘……帮……帮女儿到公主府和……和广平王府也送婚宴喜帖!”

“书娆……”沈夫人帮她擦着额头的冷汗,几乎要哭出来了,“庄亲王府没了,安平伯府没这个资格请子珩和那笙笙公主到周家那种地方去喝喜酒啊!”

“我……我知道……”沈书娆眼神阴鸷道:“可……到底是从前的亲爹亲弟弟,齐氏那么多请帖都送了……也不差这两份儿。

您就说,是书娆诚心想跟子珩和顾宝笙道歉就是!”

“这?”沈夫人不愿答应。

女儿心里对楚洵一直念念不忘,丢了跟楚洵的亲事更是心里一个打不开的死结,她是真怕大庭广众的婚宴上,女儿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出来。

哪知道沈书娆手上,不知什么时候便握了一把剪子,眼神坚决道:“若……若是您不答应,书娆就死在您面前!”

“书娆……你快把剪子放下……快放下来。”沈夫人哽咽道:“娘……娘答应你还不成吗?”

沈书娆这才放下剪子,嘴角上恶毒的笑意渐渐蔓延开来。

只要楚洵来了,这回,她就是死也要赖在楚洵身上,再也不要和他分开!

*

公主府

月明星稀,草木扶疏。

屋内炭火暖融融烘着,幽香温暖,仿佛春日百花齐放。

秋夜屋内虽暖,可楚洵总觉得顾宝笙坐在床上一双纤纤玉手会给冻着,便总是将顾宝笙揽在怀里,给她念书。

顾宝笙再三推了几次,哪知道楚洵非但不肯答应,反倒把她摁进被子里欺负了几回,顾宝笙怕了他,便由着他念了。

“巨鱼十数,色苍白,大如黄犊,出没水中,每出,水辄激起,沸白成浪……”

待念完,怀中的少女眨了眨眼睛道:“楚洵,今日送到府上的喜帖你可瞧了?

沈书娆和秦沔下月十八要办喜宴,喜帖上说的,正巧是婚宴上要做百鱼宴。”

楚洵合上书本,亲了亲她的额头道:“不必理会这些人。你若喜欢,到时候我亲自带你骑马出城钓鱼,给你做百鱼宴,可好?”

顾宝笙忍不住笑了,点着他的胸膛道:“沈书娆可是眼巴巴儿等着要你去英雄救美的,你若陪我出城去了。

那她的婚宴,岂不是要白等你一场呢?”

楚洵无奈一笑,他被别的女子觊觎,小姑娘不但不吃醋,反倒还幸灾乐祸的,还真是不怕他被偷走啊。

就见顾宝笙窝在他怀里,软软道:“我知道你心里没她的。可她要总这么想着你,我自然想让她死心的。”

一想到沈书娆随时随地都想把楚洵勾引走,这感觉,的确是让人很不痛快。

奈何,即便楚洵当面拒绝了沈书娆多次,狠心绝情的话也说了不下数次,可沈书娆却仿佛魔障一般,始终心存希望,不愿松手。

虽说“女追男隔层纱”,南齐确实有不少男子受不住女子死缠烂打,娶回家去的。

可楚洵又不是一勾就走,一缠就心软的人。

顾宝笙想到今日找到的关于安平伯府的一些信件,眼底渐渐如浓黑化不开的墨。

楚洵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道:“安平伯府的事,笙笙你放着不必动,辛苦的事儿,脏手的事儿,都放着我来就好。”

顾宝笙听楚洵话有深意,便知安平伯府恐怕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什么事都要你来帮我解决的话……”少女趴在他胸口,不同意道:“我岂不是一无是处了吗?”

正如大树下的花草也需明媚春光,和风细雨,才能开得艳丽浓稠一般,她并不愿只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或者如同楚洵喂养在笼子中的金丝雀一样,只知依靠楚洵,什么都不会,最终渐渐失去自己的判断与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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