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心不在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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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敏德继续道,“这徐庸啊,我以前常同他打交道,虽我如今身在草野,但交情还在,你若真属意他闺女,为师亲自上门为你说亲,如何?你也不必自卑,他便是从三品又如何,为师坚信你日后爬得比他高。”

  崔言之深入接触后才发现虞敏德这性子真不像个为官数载,且曾连中三元的人该有的性子,也不是说不稳重,就是时常爱拿他开涮。

  “老师别开玩笑了。”

  “为师同你说正经的,你当为师在开玩笑?”虞敏德痛心疾首,好似一片真心喂了狗,“若你不是我学生,我才懒得管你呢。”

  崔言之不想再同他玩笑,“老师再耽搁下去,我这本《策林》读到猴年马月也读不完。”

  “哼,自己不专心还赖为师,我走就是了。”

  虞敏德说走就走,一出书房就跑去灶间同春芽说话。

  崔言之呆滞地望着面前的书,愣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方才虞敏德的话就像一颗石子,噗通一声砸进那满腔春水池,漪波一圈圈荡开,久久不平……

  “嘿!这回看你怎么赖我,我都去灶间晃一圈回来了,你还停在这页,来,说说,这页是何处看不懂?”

  虞敏德举着戒尺,色厉内荏,仿佛今日崔言之要是说不出个令他满意的所以然来,他就要下狠手把他手心打烂。

  崔言之主动伸手,“我认错,是我心神不宁,无法集中精力。”

  “啪!”

  虞敏德狠狠一戒尺打下去,“下不为例。”

  只打一戒尺,崔言之收拢五指,挡住掌心的红痕,“学生谨记,下不为例。”

  “不就是陛下不查你爹死的真相,有何大不了,难不成你自个儿还不能查?”

  虞敏德立在书案边,杵着戒尺道,“我知道你定然想说你现在还没有能力查,这是自然,若你这般轻易就能办到,那这天下就没有不公不冤之事了,虽然你现在是没能力,但几年之后呢?

  待你高中后,你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做陛下近臣,和梁示崇对着干,但我不建议你走这条路,陛下不是先帝,他保不住你,你非要以卵击石也不是不行;第二条,外放去安东,随便什么芝麻官,等你到了那里,就看你本事有多大了。”

  “没有第三条路么?”崔言之站起身,望着他道,“譬如到吴尚书手下做事?”

  “他?”虞敏德轻笑一声,“也可,或许你还可以换一条路。”

  “我知道。”崔言之盯着他道,“晋王是吗?”

  虞敏德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收起戒尺道,“那你可有得等。”

  “老师不妨直说,你、我是不是该效忠晋王?”他虽是在问,语气却很笃定。

  “你不是早就知道,还问什么?”虞敏德扭头看他,半张脸匿在阴影里,神色漠然,令崔言之感觉陌生,“江山易明主,天经地义,你可以去告发我。”

  虞敏德不是在开玩笑,却也是真的不怕崔言之去告发,师生俩对望着,白光透过窗柩,照清尘埃的痕迹,时间仿佛在此刻永驻。

  “不。”崔言之平静道,“我走这条路。”

  昨夜他枯坐许久,强迫自己想明白了许多曾经想不通的事。

  徐庸说,要站到陛下都不得不听你话的位置,再去同他论道理。

  只有站的位置够高,才能得到所有人的重视,只有握的权力够大,他才能有话语权,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否则他永远都是无能无力。

  权之所在,利之所归也,圣人以权行道,小人以权济私,此乃天道。

  “哎,这才是为师的好徒儿。”虞敏德旋即笑着转身走过来,拍着他的肩道,“徐家丫头那里,你尽管放心,为师替你想办法。”

  “……”崔言之面色倏然涨红,“老师,不可乱说!”

  “哎,这点为师就不得不批评你了,春芽可比你老实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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