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丑样子(2 / 2)
见石老爹涕泪纵横,众人皆动容不已,也都回忆起了什么,纷纷表示理解石塘主,同情石塘主,待会儿肯定帮着石塘主说话。
见此情形,本还想张嘴劝说石塘主的萧暮云压住唇角,只一脸讳莫如深地看了看石水凤。
石水凤此时却是完全被她爹的情绪给带动了,没察觉到萧暮云的所思所想。
石老爹不再追打石水凤,众人这才有时间仔细端详起来石水凤的模样。
她秀发上不知沾染了多少尘土,看上去灰突突的,还夹带着一些黄不拉几的不知是哪年的枯树皮,后脑勺的发髻上披着半张蛛丝网,鹅黄色的裙摆被刮得破了几个大洞,露出了白色的衬裙。
更可怜的是那张小脸,已经“面目全非”,额头红肿得像“南极仙翁”,脸颊布满各种小红疙瘩,凹凸不平的像刚被冰雹砸过的玉米地。仔细一瞧,还发现她脑门的刘海上,还趴着两只七星瓢虫。
石水凤除了那双扑闪的大眼睛,还透着原本的灵气外,仿佛是一个刚从土坑里被拔出来的整个一大颗马铃薯,连灰带土的,稍微一动就往下掉尘土渣渣。
石水凤愧疚地安慰道,“爹,我没事,您别难过。我就是被刚才那个死变态用一群虫子叮了满脸包。”
石老爹当即撇下纪海涛,转过身,几步上前,指着石水凤的鼻子:“你没事!你这个样子叫没事?!”
石老爹吹胡子瞪眼地围着她走了一圈,伸手就扯下来她刘海上的瓢虫和后面的蜘蛛网,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就扔掉了。
一把就抓住了石水凤的手,不由分说地打了她手心三下。
石老爹指着她鼻子开始骂:“叫你个死丫头显眼包!这里面这么多叔叔、大伯、捕快,谁不比你有见识?!谁不比你功夫好?!偏偏就你爱出风头!”
石水凤疼得抽回手掌,用嘴使劲吹着。“爹!疼!”
“你还知道疼!看你下回还敢不敢啦!”石老爹哼哼唧唧。
爹打女儿,实在没有阻拦的理由。
萧暮云只能忍着不好开口说话,眼光落在石水凤被打红的手心,心里其实也想她吃吃教训。当时的凶险,他最明白,被乌鸦群围攻时,好像被一层层黑幕包裹在内,稍有不慎,就会被它们啄瞎了眼睛,或是生生扯掉一块头皮。
这种危险的情况,若当时,他来得及阻止,他绝不会让水凤去冒险。可这个丫头,就是太敢冲了,她的这种孤勇十分特别。
特别的,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众人看了石水凤这幅“尊容”,刚刚对石塘主的同情,又加深几分,但也有人忍不住要嘴上讨论一番。
有人关心地问石水凤:“呀!三小姐,你这是中了什么毒?怎么脸烂得跟个苦瓜皮表面差不多!”
还有人在一面接力:“不对!你眼瞎呀!这明明更像佛祖释迦牟尼那个旮沓鼓包头套才对!”石水凤瘪着嘴,强忍着不开心,刚欲说话,萧暮云拍了拍她后背,以示安慰。
他神情沉稳:“各位,我们已经出来多时,还要回去复命,若张大人问起来,可不要忘了自己所应承之事。水凤是为了大家孤身犯险,如今她身体中毒,若不能帮助解毒,就不要说那些无益乡里团结的闲话了。”
萧暮云的话不轻不重,打在众人脸上刚刚好,个个面红耳赤起来。
纪海涛一步穿过来:“萧捕头说的就是这个理!刚是哪个嘴巴长狗屁股上了?!都给我一边去!少胡说!我侄女这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色,你们哪个能比?还苦瓜皮,菩萨疙瘩,还挺会找词儿!我看你们就是嘴巴里长花!长了朵大菊花!”
俩捕快忙帮腔道:“今天要不是石三小姐挺身而出,大家这会儿,还不一定咋回事呢!咱们啊,都应该谢谢三小姐!是三小姐聪敏过人!胆识过人!”
石老爹拉过纪海涛,摆手道:“哎!算啦!算啦!大家伙若是看一笑话,就当是笑话。我老石的女儿,也就是由我这个寡爹来心疼吧!”
那几人被纪海涛骂了几句自觉理亏,众人也都打着圆场。
“对!对啊!多亏了三小姐!三小姐反应得快!”
更有善阿谀奉承的人连忙道:“三小姐以后咱们还得靠你!”
“对!还得靠三小姐!”
“就是!就是!”
石老爹朝那起哄的人啐了一脸口水:“呸!你少鼓动她!她这张脸要是毁了,我找谁说理去?这次她这样,下回她说的不定啥都敢做!她有个三长两短,你给我当闺女呀?”
那人一听,立马闭了嘴,不敢出声音。
纪海涛也瞪了眼睛:“一个个七尺大汉!还要个小姑娘出力保护吗?脸皮真够厚的!啊!呸!”
此话揭过,众人均上马,准备回去。石水凤与她爹同乘一马,萧暮云连忙把自己帕子得给石水凤,“这个大,快系上。”
石水凤星眸湿润,长长的睫毛弯弯的,眨了眨眼睛,忐忑问道:“萧大哥,你会不会一直记着我这个丑模样?”
萧暮云抬手摸了摸是石水凤的头,垂眸柔声:“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记着。”
石水凤微愣一下,萧暮云转身骑上了疾风的背上,抽了下马背,马蹄腾起,飞驰而过。
月色下,那个挺拔俊朗的藏蓝背影与那深色夜,越来越融合在一起。
像一个梦境,像一幅画。
石老爹用马鞭轻敲了石水凤的肩上,“傻丫头!还发愣呢!人家都走远啦!”
石水凤这才回过身,脸上莫名地烧起来,系上萧暮云的帕子,脸颊更红热得厉害。
回去的路上,石水凤越想越气,脸上又痒又痛,令她不断回忆今天遭遇,把那个乌鸦面具男还有他的鸟,都在心里头咒骂了几十遍,几百遍!
这个小变态!别再让本姑娘碰上!
如果再碰见,准保拔光他的鸟毛!把他的鸟都灭杀殆尽,把他吊起来打!使劲抽他个血肉模糊!对!还要亲手也把他脑门敲起来二尺高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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