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鸠尤神剑9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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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路的一个天禄岛弟子笑道:“这有何稀奇?外头人心不古,多有男盗女娼之事,我们天禄岛自闲云师祖驱离魔怪,乃安康瑞祥之所。你们这些仙山弟子倒该反省了,为何凡间三邦由你们仙家三派统辖,凡人却不得安生,时时谨慎。”

  苏荣道:“话也不能这么讲,就说北魏吧,到底幅员辽阔,人口又众多。须知大也有大的难处。北魏凡夫虽拜我们重明观为宗,我们重明观哪有那许多心力去管那许多凡俗琐事?再者凡间自有帝王行权,我们仙家也不便插手太多,其中乾坤,非井蛙可悟可知哩。”

  领路的二人皆不回她,众人便无话可说了。又行了片刻,穿过大书“墨竹”二字的牌楼,拐进一片石林,穿过一幕水帘,众人便看见一面高二丈有余,长约五六丈的石壁。那石壁泛着紫红荧光,照亮了候在跟前的天禄三仙。

  不言师太一行才到,那十旬仙翁便掐三清指诀,化三缕赤辉,朝那石壁轻轻一拂,石壁上的荧光登时转了金色,将石壁外十一人吸纳进去。石壁内有四方空穴,南北两穴为密室,西面空穴同往岛外,众人由十旬仙翁引领,入东面空穴,穿过一条紫花如云的垂藤,至尽头便看见常朝云和无念子为两具金笼所囚。

  常朝云见了顾乘风,不免吃惊,起身攀着金笼的齿栏,问:“你如何来了?”

  顾乘风反问常朝云:“你与此妖又非同门,究竟是受何人蛊惑,竟敢硬闯天禄岛,妄图夺取幽魂仙草?若不是三位……”

  常朝云冷笑道:“我是一介妖女,你是仙山正室,我的事何须你来操心?”

  苏荣道:“常姑娘,本来你跟这妖怪的生死与我们无关,只是师兄得知你闯岛被擒,才央岛主与你们见一面。你闯岛已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师兄一片好心,你也该明白才是。”

  常朝云闪开顾乘风和苏荣的目光,并不吭声。无念子见状,起身道:“我们闯岛只为救醉仙姑。”

  天禄三仙面面相觑,十旬仙翁问:“难道醉仙姑未死?”

  常朝云轻叹一声,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怕叫你们知道了。我师父醉仙姑叫元婴珠毁了道行,吸去了一魂二魄,好在我多年前便将一门仙家阵法引向灵蛇堡,师父才得以逃脱。可惜她已被打回原形,魂魄不全,若无幽魂草襄助,恐怕再无修得人身的指望了。”

  重光散人道:“元婴珠乃白泽观无上仙法,今时今日,只有西梁国师修得元婴珠。我们虽不过问三界事务,却也从些许俗修仙友处得知,你师父是死在西梁国师和人魔两位弟子之手。我原以为这些传言不可信,那西梁国师不至于如此糊涂,竟同魔界中人公然联手杀了醉仙姑,如此说来,却是事实了?”

  常朝云鼻子一哼,道:“当日灵蛇堡内是何情形,我又哪里知道。只可惜我修为不精,法力不厚,没法替我师父报仇。”

  顾乘风看看无念子又转向常朝云,问:“醉仙姑是你师父,你要救她倒是无可厚非的。只是不知你跟这妖孽又有什么关系?”

  不等常朝云开口,无念子喃喃低语:“我法号无念子,虽在金翎法王座下,却与醉仙姑颇有渊源。若非醉仙姑当年出手相救,我早死在三修和尚手上了。我自毁形容嗓音,只为保全性命。”

  常朝云接过话头,说:“我师父遇害以后,无念子找到我,一是求证我师父之死,二是打听害我师父的究竟是什么人。无念子当日虽表明了他真实的身份,我却不敢信任他,只说师父已形神俱灭,至于害我师父的究竟是哪些人,天魔师祖尚在调查,我自然无可奉告了。”

  重光散人问:“那你们又因何结盟来我们天禄岛偷取宝物?”

  常朝云摇头道:“师父待我如亲生女儿,她既已魂魄不全,我自然不可不救她。魔界修为最精,法力最高者,莫过天魔师祖和境魔。据天魔师祖所言,魔界弟子最可舍弃的便是肉身,但凡有数百年修行的,只要魂魄俱全,三日内借得凡体便有重生之望;倘若形神俱在,失了道行,无非打回原形或法威尽散,因已得了点化,只要借童男童女之身抑或其他魔界弟子的三华、内丹勤加修炼,道行是可以恢复的,只耗些时日罢了。若魂魄不全那便麻烦了,因为仙门弟子要复元神还多有选择,魔界中人要恢复三魂七魄,便是借你们天禄岛上的幽魂草也只有两成机会。”言及此,常朝云轻叹一声,继续说:“本来我以为,我师父是天魔师祖最得意的弟子,天魔师祖理应想尽办法救我师父才是。岂料天魔师祖却道,幽魂草脾性刁钻,非有缘人而不可得之;又道我师父虽天资卓越,到底出身平凡,就算用幽魂草聚齐元神,单是修回人形已非易事,既如此,便将她原形好生护着,助她元神归体也不急于一时了。”

  玉笛麻姑道:“好个天魔,果然精打细算。他这说辞真真只图实在,不讲情份了。醉仙姑不能为他卖力他便视之如蔽屣,也难怪醉仙姑这许多年替天魔办事不那么尽心了。”

  “天魔师祖是何用意我不敢揣测,但是醉仙姑是我恩师,眼见她退回原形,又是一副木讷痴迷的样子,我实在寝食难安。所以我才决心铤而走险,来你们天禄岛碰碰机缘。”常朝云苦笑道,“我自然知道以我一人之力,单是入岛已难比登天,如此我便想到无念子,虽对他仍有些许质疑,当下情势所迫,我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得将我师父肉身未灭之事如实告之了。”

  十旬仙翁捋须道:“如此说来,你竟有情有义,虽身在魔界,倒不失君子之道了。”

  常朝云道:“我也不管什么君子小人,总之现下我已为你们所擒,要杀要剐便随你们便了。”

  常朝云这番态度尽在十旬仙翁估计之中,十旬仙翁只捋着胡须,与重光散人、玉笛麻姑相视一笑,其中含义,三人是心照不宣的。十旬仙翁自拜入仙门,与魔道中人也打过许多交道,如常朝云这般硬气的倒是罕见。先前几日十旬仙翁软硬兼施,只逼二妖说出盗宝的目的和用途。无念子好歹透露了些许信息,常朝云竟是半个字眼也逼不出口的。不过正因常朝云态度强硬,十旬仙翁和重光散人认为,若能利用好此人,天禄岛非但不会损失,反可占些便宜。一来,那幽魂草十年也未必现身一次,纵然允他们进入青龙沼,他们也未必可以碰到幽魂草,纵然碰见幽魂草,他们也未必是有缘人。二来,幽魂草现身一次,由无到有再由盛而衰,长则半年,短则一月,实在碰不上有缘人,天禄岛上的一众仙道也无福消受,等于白白浪费了。三来,天禄岛中俗修者甚众,虽岛上仙灵也算充沛,不过矮人里拔高个罢了,莫说三座仙山,便是各路散仙的居所,三分之一是胜于天禄岛的。现下除了常朝云和无念子,连仙界正室也来求宝,巧的是两方偏又有不同寻常的瓜葛。为壮大天禄岛计,与其守着幽魂草,倒不如同常朝云、顾乘风等人做个交易。

  常朝云和无念子若趁机逃跑了,天禄岛并不丢什么脸面,他们若与顾乘风等人联手换来了宝物,天禄岛便占了便宜,如此算计着,十旬仙翁才叫顾乘风等人同常朝云和无念子会面。一者,试探双方关系,二者,也好由双方言辞中得些信息,以确定这两方各自的底线。总之领顾乘风等人出了囚所,十旬仙翁便道:“我们天禄三仙虽与世无争,却并非见死不救之人。你们同门既然身中毒瘴,用得着咱们岛中仙草,我们也乐于襄助。不过我们天禄岛从不求人,也不喜赊别个人情,我倒有个提议,不知你们愿不愿听。”

  顾乘风道:“仙翁请直言。”

  “爽快。”十旬仙翁笑道,“方才用膳时,你说那妖女是你朋友,央我放她一马,其实说起来,我们天禄岛从不掺合三界纠纷,实在无意与魔界为敌。不如我们做笔交易,我要三样宝物,你们若寻齐了宝物,我便放你们入青龙沼,那两个妖孽我也交出来。你们若有缘得了幽魂草,独得也罢,与那两个妖孽共享也罢,我是不管的。”

  顾乘风问:“哪三样宝物?”

  “其一,是赤眉药仙的紫香玉露丸;其二,是哀牢山大磨岩峰顶的六尾玄狐。这两样,都是仙门中人所有,想你们仙山正室,要到这两样宝物,倒也不会太难。”

  苏荣问:“那剩下的一件,莫非是魔界圣物?”

  十旬仙翁道:“不错,第三样宝物,是东海翠鸢岛上的辟陵神水。你们与那两个妖孽既有渊源,我想,你们应该同魔界联系颇深。这辟陵神池难闯是真,不过我相信,你们总会有办法的。”

  柳浊清道:“我们只求幽魂草,你却问我们提了三个要求,会不会欺人太甚了些?”

  重光散人大笑道:“到底是你们有求在先。你们同意与否,我们不会逼迫。”

  顾乘风道:“我们若有本领闯入东海的辟陵神池,何不硬闯青龙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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