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鸠尤神剑198(2 / 2)
冬青子回身打量岩壁,默读两行字,只觉那文字难以卒读,莫名其妙,看不出半分妙处。黄玉笙一众初见相思崖岩壁上的文字,也有同感。沐秋桑心细,早备好纸墨,欲将那岩壁文字细节拓印下来,也好带回长白山研究。黄玉笙反复诵读岩壁上的文字,把玩着那块玉坠,道:“词不成句,句意不通。虽然有一句一箭双雕落碧空,我总觉得个中玄机,不在这岩壁之上,而在这玉坠里。”
顾乘风道:“这玉坠我反复查看过,实在找不到机关所在。”
沐秋桑上前几步,细细端详黄玉笙手中那玉坠的轮廓,低语道:“有没有可能,需要打碎这玉坠,玄机才会显现呐?”
黄玉笙道:“胡闹。不到万不得已,岂可如此轻率处置?”
柳浊清走过来,打黄玉笙掌心拿起那玉坠,一面念着玉坠上的那句诗,一面举过头顶,迎到太阳光下。阳光由天漏泄了一地,染亮了山洞里慢舞轻飞的尘埃。玉坠浸在阳光里,周身莹亮生辉,融冰似的。柳浊清虚眼看了半天,什么异样也看不出来,直到沐秋桑说一声“师父你看”。
柳浊清顺着沐秋桑的手指望去,这才发现阳光透过玉坠,正巧折射到岩壁上,而因为玉坠上阴刻了文字,阳光射在岩壁上,斑驳成团,正巧照亮了岩壁上的只言片语。
顾乘风大步流星,接过玉坠,稍加调转,那玉坠投在岩壁上的光点又有了变化。
黄玉笙喃喃自语:“原来那两块金锁片里缺漏的文字藏在这儿。”
柳浊清叹道:“亏得今日艳阳高照,我们来得又是时候。万一时辰误了,阳光照不进来,又或者乌云蔽日,狂风暴雨,岂非想破脑子也悟不出来?”
黄玉笙道:“所谓天意正在于此。看来,我们有机会从狄樱手里夺走五麝神鼎了!”
师徒四人回了山,黄玉笙即刻在毕方殿前庭召集山中弟子。毕竟左仪死在栖霞谷,她身为掌门,总该做些交代才是。只是弟子问及左仪死因,顾乘风正要直言,却叫黄玉笙打住了。她说:“当日在那栖霞谷中形势危急,仪儿和玄鹤、白泽二派两位仙友卫道牺牲,实在可歌可泣。燕飞,你即刻吩咐弟子前往后山,将左仪牺牲自我,卫道存真的壮举铭于石榜之上。”
交代了左仪之死,黄玉笙这才说及要紧的事。如今仙门三派各有折损,要应付下个月的星劫,就算俗修弟子们各个都拿出卫道牺牲的决心,欲保九天九地归元阵不破也并无多少胜算。好在藏法神秀鼎力相助,救下了玄牝真人,如此,仙家这头多出两个散仙应劫,只要三山不出纰漏,纵然俗修弟子指望不上,仙界也有几分把握了。
黄玉笙道:“如今仙门大劫迫在眉睫,只要我们渡过此劫,往后两百年,天运逆转,又将迎来魔消道涨之势。我也知道,白泽、玄鹤二派接连出事,已闹得人心惶惶。不过有玄牝真人和藏法神秀两位仙人坐镇,此次星劫也算不了什么大难了。想我们重明观立世一千多年,什么大风大雨不都一一闯过去了么?更何况,还有一个好消息,我暂时不能告诉大家。不过我向大家保证,此事一旦得成,我们重明观便可立不败之地。你们上山修行,图的是什么?师门兴旺,你们才可抬头挺胸,若师门不兴,莫说你们了,便是投身本门的俗修弟子,人前也要矮上三分。还过几日,待玄牝真人仙体痊愈,三派会在我们长白山举办镇魔大会。届时我们三派会拿出一个详细方略,大家只要各司其职,渡过下个月的星劫,我便破例,将九香龙血丸的修炼法门授予你们。需知此法收录在《神武真经》之中,过去是掌门人才可修炼的一剂神丹。大家齐心协力,我是绝不会让你们白费力气的。”
黄玉笙一口气说了半个时辰,散会之时,日头已落了半截。她回了丹房,顾乘风迫不及待追进去,直问:“师父,左师妹的死,我难逃其责,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黄玉笙并不睁眼,低声道:“你师妹惨死,你的确有责任。可今日我公之于众的说辞,是我们三派掌门同商共计的结果。你现在哪里知道什么是事实?等你执掌重明观,方知事实之实在乎理,在乎利,唯独不在其实。”
“师父所言,我自然明白。可祸是我闯出来的,若不是我对常朝云心心念念,师父便不会派左师妹前去栖霞谷。我闯了祸,叫左师妹丢了性命,却无半点责罚,弟子如何心安?”
黄玉笙睁眼看看顾乘风,依旧不悲不喜,道:“责罚?你以为这世上的责罚只有体肤之痛?你知道仪儿是因你而死,说明你还不糊涂,你能为此寝食难安,难道此中痛苦就不是责罚?风儿,你也修行了七十余年,有些道理,你怎么就参不透,想不明呢?你要师父罚你,要师父将你任意妄为害死同门一事抖出去,当真是在领罚嘛?你是心有不安,觉得对不起仪儿,想让师父罚你,让山中弟子谴责你,以解心中困苦罢了。今日为师便告诉你,你亏欠仪儿的,需由你一生来还。若能破你情结,断你心头的万缕情丝,仪儿总不算枉死了。”
顾乘风泪眼婆娑,道:“弟子做下这许多错事,自知德行有亏,我……”
黄玉笙面露愠色,盯着顾乘风的脸,声量抬高了一倍,道:“凡人有云: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成大器者,哪个是顺顺当当,绝无波折的?你以为,执掌仙山一门只有荣光、体面和权力么?你错了。我们仙门三派立世千年,哪个掌门人没有做过悖德之事?哪个掌门不曾内心煎熬、有苦难言?为师若告诉你,为了坐稳这掌门之位,我也曾不择手段,违背良心,莫非你竟不认我这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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