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孤幼院(1 / 2)
青黛脸上愤愤道:“宗中从我家娘子这里拿佣金的可不少,现在怎说的好似给娘子白干了似的。”说完手中的茶壶搁在桌上,好嘛这茶也免了。
银姑姑咽了口水,就知道是个得罪人的活,这不连口水都喝不上。
“青丫头别恼,我家大娘子也是被逼无奈,这秋祭快到了,各房的粮还未收,才缴了笔贡粮,加上今年北地大灾,各家也不好过啊!”
这灾荒年间,只要地方上遭灾,附近的大户稍微有点名望的都会给灾地捐些钱粮,且南边的水患才过去,这边秋收的粮食还没下来。为了维持住谢氏的名望,还是得凑出一笔钱粮出来。
要说往年的陈粮呢,不好意思,这个时代的保鲜技术真的不怎么样,粮仓也有待改进,新收的粮食,放个两三年就变质发霉,更别提还有虫鼠之患。
大族虽然有些家底,但是多是以黄金或者田产等固定资产为主,至于粮食最多存个2-3年的余粮用于周转之用,无他损耗太大了。
大房用钱粮上下打点,好趁着机会博些名望,平日里各房也在等这秋收,都在哭穷虽然没法子吃二房的绝户,但是前段日子里二房出了好些风头着实让人眼红,这档口可不得要出点血。
“这公粮嘛!”谢娴看了银姑姑一脸茫然,遂笑了笑,估计在座的都是没资格知道的。
“往年族里都怎么办的?”谢娴还是有些好奇。
“哎呀!别提了去年城门口可没这些个饿死鬼。粥棚现在也就大娘子在撑着呢,用的还是自己的体己钱。”
“唔!要是只撑到秋收倒是无妨,但往后怎么也得有个章程吧!”谢娴脸上笑道。
银姑姑面露尴尬,看谢娴真挚的眼神,实在没勇气回话,她能怎么样,宗里面那起子都不怎么要面皮了。
“难不成宗里往后都不管了?这是想我们二房孤寡的凑一堆不成。”说完似是伤心的遮脸,低声道:“孤幼院呐!”那声音拉长了调子。
青黛怒道:“我们娘子千里的来寻亲,宗里就甩这烂事。就不能看得人过一天好。那孤幼院占了地儿不说,顶上更没一片好瓦,接到手里少不得还得修屋补墙,要不等雪天了不出事才怪。”
青黛说的气愤,杏眼瞪的溜圆,谢娴挑眉看了过去,自己还没想到这些,这小侍女提点的恰到好处。
谢娴轻咳一声:“二房好些的屋子做了书堂的灶房,剩下的屋子要是宗中看得上就扒去就是了,省得为了些漏屋破院伤了和气。”
银姑姑面上一白,心中哀嚎,“女君莫要说些气话,那屋子再破也是二房的。族中规矩可没扒亲族房舍的说法,要宗老们听见可是得挨罚的。”
她心下打鼓,这女君说的爽快,但是就不松口:“女君就可怜那些孩子些,难得混个温饱,可不能连住的地儿都没了。”
她不敢再多说了,怕真激怒了谢娴二话不说房子扒了,那可真是没事找事。
银姑姑像是被狗撵的样子青黛笑出了声。
看着谢娴皱眉沉思,心里咯噔一下,不会自家娘子真的要把那些房子扒了吧。
“娘子真的要扒房子?”她想到什么就这么问了出来,她跟随谢娴也有些时日了,知道她们家女君说话就喜欢直接。
谢娴沉思她还没想好,那些屋子早晚是要扒的。但马上就要冬天了这今年是不成了。
回过神来谢娴搓搓手臂一个激灵:“打水洗澡,把我的药包拿来。”珠帘微动,说着人已经不见了。
青黛:??
今天谢娴的心情不好,实在是刚才银姑姑那一头小动物才让她想起,这个时代虱子太常见了。她接触的几人都挺爱干净,谢苗是宗家女喜洁,青黛因为母亲是灶房的管事所以卫生要求比较高。
屠珍虽然是江湖中人但看她花销也不是缺钱的主,所以没怎么觉的难受,但今天近距离观察才发现,这个时代顶着一头小动物才是普通人的生活。
谢娴心中一万头XX马跑过,篦子的由来,头油的发明,包括披肩的出现,都让人觉的这和古人长时间不洗头有着必然的联系。
有时候她真的在想,头油到一定地步用一根木棍的确很好固定,和穿久的袜子自己能站起来是一个道理。
青黛越来越摸不着女君的想法了,银姑姑才走女君不着急解决孤幼院的问题,倒是指使她去弄了一大包除虱子的药粉,并且把屋里屋外熏了个遍。
这还没够,连隔壁的灶房都没放过。最离谱的是女君嫌弃不够,更是要求他们这些下人必须要清洁干净。
谢娴看着面前的朱漆屏风叹口气,又开始思考还是找点痛点低的方式把自己送走吧。
讲真穿越者,其实按普通人的心智是不会如小说中那种为了求活而坚韧不拔什么的,估计大部分是没有什么勇气面对这种巨大的生活差距。
谢娴刚来的时候,因为自己是贵族偷偷高兴了这么一丢丢,然后两个小时不到就想死回去,古代的女子,就算地位不错的,在她看来也和坐牢没什么区别。
所以屠珍监视了一个月总觉的这古怪的女人没啥生气,总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谢娴在二房折腾这大扫除,从里到外连院中的树都被上了石灰水刷脚。宗中便都再传二房姬君在行祭祀之事,连园中的树都没放过。
谢娴看着面前第二次来的银姑姑,叹了口气,宗家里外都是一群人精子,但是这次来势汹汹的,更让她奇怪。
她刚到时,也没这么多事情呢,虽然财帛动人心,却没想到就这点小钱却被人死抓着不放。
却是不知,她觉得这点小钱不放在眼里,但是她没有意识到,作为一个女郎竟然能够做到如此地步,却让人不得不多想。
沉松院,义事堂中。几位族老皆坐着,其上一个身披松鹤褙子的中年人,面上削冷。
他身形消瘦,肃然道:“老二家的,还是没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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