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眚(1 / 2)
刀疤脸之前没有名字,是魏荷一直以来的支持者和追随者。同样也是魏荷那夭折的孩子的父亲。
他从小就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捷身手,但只是魏荷一个人的跟屁虫。除非是魏菏的命令,否则他寸步也不会离开魏菏的身边。每当发生部落间的战斗,他都会贴身保护魏荷。
可惜他只能保住她一个人,却没能护住她怀里的孩子。他们的孩子。
“你们将这两个抬到‘伤员洞’去,我去找些药草,看看能不能救过来。”魏荷对围观的老成员说道。
魏荷心里明白,她现在是一个地位岌岌可危的首领,只能这样低调的处理这件事情,这件在迁徙文明里稀疏平常的事情。
处理好一切后,她调整了一下心情,对着织娘说道:“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织娘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魏荷这边的部落危机,暂时先交代到这里。
继续说这个顺利的度过了冬天,成功在平原地带扎根的,新文明体系的故事。
原本以为是需要“熬”过的冬天,在勤劳勇敢的族人们共同努力下,在与冬天告别的时候,竟然有些依依不舍。
特别是在经历过一整个春天的开垦之后,才发现刚刚过去的,那个安逸的冬天,是那么的令人怀念。
经过迹天涯和有数的测量,这片平原可以耕种的土地足有五百多亩。
在阿妈的威逼利诱中,族人们男女老少齐上阵的情况下,可以说是没日没夜,没心没肺的奋斗了一整个春天加半个冬天;
从北斗星柄指向东北,一直干到了北斗星柄指向正南;
从迹天涯将拐杖插到了坎卦六四所代表的立春开始,经过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满、芒种,整整八个节气,一直干到了拐杖被插到了离卦初九所代表的夏至!
就是这么努力的干,干了这么久,也才成功开垦出来八十亩耕地而已。其中赶在菽的播种期开垦出来的耕地,也不过才六十亩。
而这些所谓成功开垦出来的耕地,也是在开垦标准一降再降之后被勉强划分为耕作地的。
“这里的冬天为什么这么短?”连续一百多天的劳作里,几乎被晒的跟土地一个色的迹天涯,此刻正躺在今天被他割掉的杂草堆成的堆垛上,和身边的白吐槽着,“感觉只是随便下了几场雪意思意思,冬天就走了啊!”
同样是在草垛上晒着太阳的白,没有搭理迹天涯的意思,这个男人从六十天前就开始絮絮叨叨的抱怨了。
早已对此习惯了的迹天涯,自然没有住口的意思,继续自说自话道,“难道我们是在南方吗?”
“不对啊,如果是南方的话,阿妈他们为何还要迁徙呢?而且按照阿妈说的方向,明显到了迁徙的日子,是要启程向南走的。”迹天涯推算了一下时间,和这个时代人类的赶路条件与能力。继续嘟囔道:“那岂不是阿妈每年都要带着族人下一次南洋了?”
“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经过近一年的相处,迹天涯早已经习惯了遇事不决就找白的操作,他捅了捅正一脸惬意享受着午后阳光的白,问道:“小白啊,一万年前的冬天为什么一点也不冷啊?”
“本来也不冷啊,是你一厢情愿的以为冷而已。”白终于被捅的不耐烦了。说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变化的,气候也一样。一万年前的气候相对还是比较温暖的。”
“那我们为什么一直迁徙?难道不是为了躲避冬天的寒冷吗?”迹天涯问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在上一个相对寒冷的气候条件下,你们人类养成的习惯?”白用一个问题,给出了答案。
迹天涯看了看自己早已满是茧子的双手,和新磨出来的几个水泡,又想了想白的话,说道:“阻挡人类进入农耕文明的,不止是寒冷,还有可能是懒惰。”
许多现代人以为,所谓耕种,不过就是挖个坑,撒个种,埋点土,浇点水,再数个一二三四五。粮食就长出来了。
殊不知,一万年前的先民,在当时的生产条件下,单只是开荒这一项,就要付出怎样的辛苦。
哪怕是到了生产力有了极大飞跃的,九千年后的唐朝,仍有无数反映农民辛苦的诗歌流传至今。
比如我们熟知的《悯农》二首,其中最为脍炙人口的一首:“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诗好背,诗“意”难为。
《诗经》里更是有二十分之一以上的诗歌,是用来讴歌称颂农事活动的!
就算是在高度机械化代替了大多数人力劳作的今天,仍有大批的农村年轻人因为受不了辛苦,为了逃避农活,宁愿去城市里打工。
农耕劳作的辛苦,可见一斑。
当然,还有更多不畏辛苦的农民伯伯,依旧忙碌在孕育中华文明的,耕作的土地上,用辛勤的汗水,为子孙后代筑起一道道温饱的长城。
只是希望吃饱饭的各位,包括我自己。不要因为吃饱饭变得很简单,就忘记了我们一万年来,赖以生存的文明方式。
勇敢选择,勤劳耕作。脚踏实地,背靠蓝天。
离开了汗水浇灌的收获,只能是梦里的海市蜃楼。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有两种人必须被我们团结起来,坚决消灭掉:一个是只想不劳而获,窃取他人劳动果实的人;一个是让你劳而无获,付出了辛勤汗水仍吃不饱饭的人!
这是一万年前的老祖宗,用一万年来的辛勤耕作,教会我们的道理。所有的一切所谓道德、法制、文明。都应以这两个必须被消灭的人,能够被顺利消灭掉为基础,去展开和发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