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九里丹(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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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服来回扫动,皮肤都火辣辣的疼痛难忍。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不过师傅确实异常喜欢大师兄,并且给大师兄一族人都安顿好了住宿,整座赤山都是一个鹅厂。

  我看这般若寺,唤作大鹅寺更是贴切。

  百丈法师看着厨房里久久不能开悟的行云,摇头叹息不已。

  万般功法,其中关窍,都在四端。

  形意拳中齐四稍,唤作日常练习抄写经书,便是唤醒四稍。

  所谓是那四少?

  发为血梢,手足指甲为筋梢,牙为骨梢,舌为肉梢,此四梢也。

  力量能传导到四稍,那么功夫就算是到了一个极限和瓶颈,突破之后,就能踏入下一境地。

  全身衣衫都被打的破烂不堪,还是无法参透关窍,痴儿蠢笨如斯!!

  正好转过赤山正面,却见那山脚下一马平川,千岛千湖,美不胜收。

  那湖水上,浮动着一群群白鹅,优雅美丽。

  癞头的道人,笼着一双手字袖子里,安安静静的蹲在书桌旁。

  桌子上,坐着一个体态丰盈的青年,手持一只毛笔,正在奋笔疾书。

  “是前辈,好像有客人在。”

  郑昊伸长了脖子看了一会儿,那青年看不出音容笑貌,只是握笔的手很是奇特,结构非常像是在水中徜徉游玩的大鹅。

  食指昂首高曲,拇指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抱住笔管,无名指和小指靠在下端像是两只红色的鹅掌轻微的滑动,绢布上就留下来优美的墨迹。

  “黄庭经?”

  郑昊只是扫了一眼,那些字就一一浮现在眼前,正是自己熟读于心的《大洞黄庭真经》,这一看,勾的郑昊双脚生根,走不动半步。

  眼睁睁的看着中年写完,抱着一只雪白的大鹅走出老道的家,郑昊还是意犹未尽。

  道人将经书收好,转身进了观内,再也没有出来。

  那道观上前面的柴门不断的晃荡着,开满了紫色喇叭花的植物疯狂的生长,天都黑了下来。

  郑昊双手不断的在空中比划着,模仿那个中年汉子抄写经书。

  站在菜园子里擦汗的百丈长老,看到郑昊时,会心一笑,弯下腰又开始一心一意的锄地做功夫了。

  心意把,心意把,难就难在把住心意。

  郑昊本来还惦念着跟老道打个招呼,转身连道观都没有看到,只有那些夕阳下,披着金色光芒的大鹅还在水面上如同小船一样聚齐在一起。

  手指发力,这可不是自己瞬间能够领悟和参透的。

  当年学习太极拳和羽毛球,对于发力自己都有过相对细致的思考,这个齐四稍,自己明白最多的也只是手指发力,但是手指发力,确是最高阶的发力。

  常人发力,不是大臂就是小臂,用到身体发力的已经是其中翘楚,甚至是有数十年练习的人,终究没有看穿发力的关窍。

  为什么会一个发力压倒无数人呢?

  很多时候,发力不光要分清楚发力的主导部位,力量源自何处,而且还要明白这个主导发力部位和周围各个身体部位之间的关系。

  而要清楚清楚身体部位的前提是,明白身体的构造和结构。

  大多数传统武术提出了关节,五脏,周身穴位等等,在练习的过程中,不同的阶段要求不同,大体上是遵照先熟悉动作,随后增加力量,到最后控制住力量和时机,是一个循环提升的复杂过程,非常消耗时间。

  即便知道了动作的结构,发力的先后顺序,也知道了掌握不同阶段发力的特点,我们还是会卡在身体对力量的感知以及发力的客观标准相互抵触上,许多事情,这个内外不一致,主客观的冲突几乎卡住了九成九的修炼之人。

  所以认知和思维,决定了某件事情自己可以练习到什么境界。

  一部《龟大寿》每天按部就班的练习,直到后来无意中触摸到玄武决的门槛,最近才参考长生经的修炼,就像是一棵树从主干到树叶的过程,一个人,是无法从树根到树干,再到每一片树叶都经历一遍的,学海无涯而生有涯,这就导致经书,或者说文明的载体成了一项资源。

  历史长河滚滚向前,亿万修行人代代留存下来的宝贵经验变成文字或者图录,存于时空之间,留下来的资源十分稀少,而对于后代修行的人来说,是否能从碰到,或者从这些文字图画和影像雕塑中提取到正确的修行方法,又成了一道枷锁。

  如此层层叠叠,查漏补缺,到每一个人头上,简直堪比迷宫,真相始终藏身在迷雾之后。

  但是迷雾终究只是迷雾,破开就是路。

  郑昊在空中书写了不长时间,只觉得整只手都有些酸胀难忍,无奈只好换了左手虚空笔管,开始在空中书写,一只手不管是从形态结构还是发力动作上,凝聚不成一只大鹅的意向。

  全神贯注的修炼,整个人的精神都缓缓的凝聚在十指之间,慢慢的似乎找到了许多微妙的印象,确是稍纵即逝,随后依旧是枯燥而毫无意义的重复练习。

  这就像是极度口渴或者极度饥饿,第一口喝下的水最甘美,第一口吃到的食物最香甜一样,等到缓解了这个状态,每多吃一口,只不过是向泉眼之中增加了一滴水而已,这种得到满足的惊喜几何倍的递减甚至消失。

  所以,修道之人的修,就是非常漫长的长的意思,煎熬,坚持,一路前行。

  单手捏着的大白鹅,像极了大师兄延喜的螳螂拳的勾手,郑昊练着练着,脑海里就浮现出来大师兄训练时的样子,慢慢的朝着那种节奏和呼吸上借鉴。

  大师兄说过,他的这套拳,非常吃功夫,手掌要以铁砂修炼,像是铁一样坚硬失去痛觉,自己的皮都不知掉了多少层了,而内里的功夫确实少林的罗汉功,下盘不动,身体像是熊一样摆动,而手臂像是鸟脖子一样伸缩。

  最早的手指之力是靠着抓沙抓树皮慢慢练习起来,用拳头做俯卧撑而后五个手指,三根手指过度到两个手指,一根手指做俯卧撑,这些都没有难度之后,开始拍打草纸,拍打沙包或者拍打装有稻谷的麻袋,直到稻谷全部拍成雪白的大米,大米变成米粉才算是告一段落,随后开始练习抓陶罐,陶罐从空到装水,装水到装沙,到罐口抹油,如此循环往复逐步提升,最后使用葫芦整个浸泡在水中,用手掌将其轻巧抓住拿出水面,而后是锯开葫芦做成瓢,用手抓出水面,也有人浸泡在油桶里,那几乎就练成了螳螂拳,甚至是大力鹰抓功,各种手指发力都可以收到擒来。

  看来,自己即便是来到星空古路试炼,可是前面这些基本功似乎还是一片空白,即便是侥幸得到什么传承或者仙经,大抵还是遇到同样基础薄弱的人,就有些优势,一旦遇到数百上千次苦修基本功而突破的人,就只能一朝被人秒杀!

  这世界上,也许有人可以把所有的修炼途径理解的异常清楚,而且一旦上手训练,就能光速掌握,可是,那不是郑昊自己。

  郑昊开始将东皇钟放大到比手掌稍微大一圈,双手握成虚张开始练习抓举之力。

  这东皇钟确实要比乾坤鼎好太多了,表面光滑发亮,而且重量足够,甚至比乾坤鼎都要重上几分,郑昊换手的频率更高了,每次坚持抓个数百下,就骨柔筋软,双臂肿胀无力,不得不停下来稍事休息。

  这样一路朝着日月宗赶去,倒是充实开心了不少。

  快要到逍遥津的时候,码头上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全身一颤,慌不择路的冲着前面旅馆隐身而去,身后的血红色披风飘飞翻滚,引得路人尖叫连连。

  “九里丹,你这是迷路了吗?我都比你晚出发一旬,还比你早到了,我的天啊,你难道是玄武一族?”

  独臂的金丝三眼猴,睁大了双眼看着满身泥土的郑昊,一只手捂住嘴鼻。

  臭,实在是太臭了,全身上下的衣衫都是一道道雪白的盐渍不说,还有污泥和绿色的草木汁水,简直是臭不可闻。

  “齐天小圣,哈哈哈,你也来日月宗啊,早知道我就和你结伴而行了。”

  郑昊冲过去,正要伸手去揉搓小家伙蓬松的脑袋。

  却见那团金色像是被风吹散了一样,朝着旁边一闪,就没了踪影。

  不过,任凭他有多快,却也快不过郑昊的一双手,小猴子脚尖尖还没落地,就被按住了脑门,全身不够二两重,一把将猴子整个抓了起来,悬在空中。

  “啊,疼,疼死我了,啊!!”

  猴子三脚怒蹬,吱吱惨叫不停。

  整个脑袋像是戴上了紧箍一般,生铁焊的死死的无法挣脱。

  这也是将近半个多月一直抓东皇钟导致的。

  只要是妖族,凭着一双手,八九不离十是可以生擒的。

  小猴子疼的顾不上臭不臭了,一只胳膊不断的扒拉着郑昊的手。

  周围的行人听见喊动,齐刷刷的看着乞丐一样的郑昊,手里握着一个破铁钟,手里攥着一只三只腿的猴子。

  “臭要饭的,还不松开手。敢欺负我南赡部洲的修士,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那人群中,一个银白色的胖大汉子站起身来,声音还没散开,人已经到了郑昊面前。

  此人双臂银白,肉身强悍,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快松手,松手,九里丹,他是吉萨乔普拉,你别和他斗,他力大无穷,是,是战神……”

  郑昊松开小猴子时,已经清晰的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

  是的,这个神秘吉拉,身体壮实程度不下于大师兄!!

  落地的瞬间,就像是一座肉山朝着自己碾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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