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恩怨情仇藏于血中(1 / 2)
“你竟然认得刀派的印记,看来我没认错人。不过你也不难寻,毕竟带着这样的负累,谁也无法走得快。况且从右江州到南戎州只能走水路。你门外那匹瘦削的骏马更是引人注目。
“说说吧,你改名换姓躲到这里,究竟为何目的?”
刀客猛然拍案而起,吓得两个道童一阵颤栗。
葛道士此刻却异常镇定,只是额头细密的汗珠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贫道葛行间,名字不变,身份不改。阁下要么是认错了人,要么就是在戏谑贫道。”
刀客闻言哈哈大笑,笑声狂放无拘,令全场鸦雀无声。他向两个道童微微挥手,然后指向另一边的店主。
“只谈不唱,总觉得少了点味道。弹琴的少年,来一首《归去来辞》,我就喜欢这曲调。背竹简的少年,也为爷们写首诗品尝一下。
“店主你也别闲着,这潼淄城里有两位顶天立地的英雄,你说说他们的事迹,也算是助助酒兴,不愧对穆家的声誉!”
听到穆家的名字,葛行间的目光瞬间黯淡,先前的畏惧也消减了几分。
墨林二人害怕刀客责怪,顾不上询问葛行间,一个开始弹琴,一个开始作诗。
刀客见状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店主。
店主恍惚了一下,随即振作精神,堆起笑容开始讲述:“这位客官,瞧您这气派,一听就知道是打听杨十三爷的事。在这潼淄城,只要是花宵道的地盘,见到人就得给杨十三爷几分面子啊!
“几年前,长临镖局世道大乱,是十三爷平息了瀛洲海客的侵扰。那一箭从西而来,把瀛人穿了个透,箭尖穿过七层护心肉,箭尾的‘杨’字连着七颗心脏,像戏法一样串在一起!”
店主越说越兴奋,仿佛是个说书人,拉过凳子,竭力取悦眼前的刀客。
"还有太掖亭那位穆临侯,手中权柄如剑,刺破了十八重官署,上至九门督府,下及三百州郡,剑舞之处,犹如红梅绽放,剑鞘微启,光芒照亮千里疆域。
‘正是:乌纱陨落潼淄起,红顶剑客逢北雨,堪称世间风流的旷世人物!’"
他一口气说完,刀客听后心生赞赏,然而墨林的嘴角却微微翘起。
刀客瞥了他一眼:"小道士,有何不解吗?"
墨林略带畏惧,但仍开口道:"他的话语中藏诗,只是韵律对仗不够巧妙,算不上佳作。听后心中颇感压抑,颇不舒服。"
刀客闻言大笑,笑声过后,他指向葛行间,声音低沉如雷鸣。
"这小道士的性格爷欣赏,比你这师父坦诚多了。不论是杨十三爷还是穆临侯,都是西梁穆府的宾客。你师父倒是执着如一,对他们下手如同削瓜切菜,统统废去,丢进长江喂了鱼腹!"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紧接着,气氛骤冷,食客纷纷四散逃离,瞬间酒楼仿佛即将打烊!
门外冷风扫过,仿佛预示着雨夜即将降临。
酒楼的门半开半阖,吱吱呀呀作响,犹如鬼魅低泣,吹散了屋内的酒香,带走了淡淡的腥味。只是不知这气味是从那毛茸茸的衣襟中溢出,还是从那破旧的青色道袍中弥漫而来!
店主从未料到杨十三爷和穆临侯会遭遇此劫,也未想过自家生意会牵扯其中。如今见双方已摊牌,自是只求自保!
来不及掩门,也来不及结算酒钱,就这样仓皇逃走,连刚点燃的烛火也被腰斩,熄灭在黑暗中。
最终,潼淄城第二十五巷第三家酒楼只剩空荡荡的楼阁。门外,原本温暖的夕阳沉默下去,黑夜笼罩大地,屋里的人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葛道士也起身,与刀客遥遥相望。
片刻后,墨林和墨旋依旧在吟诗抚琴。一个闭目奏琴,一个随手挥毫,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毫无惊异之色。
然而,这个突如其来的夜晚,确实太过黑暗。
"如果我没猜错,阁下应是刀门掌门李岸然吧。"
葛道士像是自言自语。他的脸庞在黑夜中隐没,如古琴般黯淡无光,如老马般深沉。
刀客并未否认,只是静静地抽出桌上的首把刀柄。
一道寒光斜斜划过,化为银色细线,从拔刀的瞬间划过他的发梢。
刀客狭长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伴随着几缕被割落的碎发无声地坠落,随着刀光消逝,飘散不定,断口的整齐锋利,无需亲眼目睹便能感知。
墨林见状,轻轻松了口气:"这发丝的韵脚工整极了,舒服!"
说完,刀客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又看向葛行间,言语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
“我清楚你为何踏足此地,也了解你在船上的恶行并非初次。我明白你为何对我心存忌惮,即使你的道法再精妙绝伦,在这样的近距之下,刀客总是占得先机。
“你想带着他们安然离开,恐怕不易实现。”
李岸然的话语充满自信,葛行间沉默片刻,随后低笑出声。
“阁下过誉了,虽然贫道无法比拟恩师之能,但阁下仅握一刃,若贫道全力以赴,未必不能全身而退。毕竟贫道尚有老马拐杖,而阁下尚未披甲。”
这番话含意深远,李岸然听后沉思起来。
墨林适时插话:“师父所言极是,何来困难之说。只要师父精神饱满,困难便无处不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