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败国密会百事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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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天下暗潮汹涌,太子凉的话语正在逐渐应验。

  北戎州即将动荡,无论是在太京州的雪楼秘密会议,还是在草原上的西梁军事演习,前往北戎州的势力越来越多,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而在众多即将诞生的势力中,峨眉派算是较早行动的一支。

  蓝晏池在告别李长风后便带领众人出发,那个神秘的酒徒一路跟随,还算平静。

  人们行进他就行进,人们休息他就躺在葫芦上饮酒。

  虽然他没有吓人的外表,但很少有人敢于主动招惹他说话。

  毕竟峨眉弟子都在鹤羽化尘门前见识过酒徒的手段,蓝晏池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峨眉刺会无缘无故地脱手。

  这些天来,只有他和酒徒有一些交流,无非是生火做饭的日常琐事。

  酒徒也算脾气不错,一路上还算安宁和平。

  婧司和婧慈两姐妹被安置在队伍中间,尽管有峨眉门主的通行许可,但人们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仍然充满戒备。

  峨眉山的山门坐落在桡唐的南部,要到达北戎州,必须跨越长江,还要穿越苍梧边境的那个不可名状的地方。相比南戎州和西梁,这条路更远且广阔。峨眉派的弟子大多是女子,她们喜欢穿着洁净的长袖云杉,所以一旦遇到污秽,就会停留整理,这就使得行程速度缓慢。墨林入宫之时,峨眉众人已渡过江水,穿过苍梧边境,来到了北戎州的南部边缘。

  他们来到了柳河县,北戎州南部的边陲小城。连续几天的长途跋涉,让众人在野外露宿的疲惫中渴望休息。尽管紧急的命令不应耽搁,但婧慈坚持要找个地方洗漱,而酒徒也嚷着要去集市买酒。蓝晏池无奈,只好吩咐弟子们找客栈安顿,于是他们在柳河县暂时落脚。客栈普普通通,蓝晏池还命令弟子日夜轮流守护。

  忙活了半天,确保每个弟子都有了安稳的住处,婧司和婧慈也都备好了熏香浴水,他才得以休息。以前作为峨眉派的大师兄,他总是被人伺候。然而,李长风的话在他耳边回响,出山门即江湖,离开峨眉就得小心翼翼。想到这里,他又坐不住了,提着两只烤鸡和半壶烧酒,走向酒徒的房间。

  酒徒的住处离他不远,但屋里空无一人。他在周围找了好几圈,最后在二楼的栏杆旁发现了那位在街头摇头晃脑的黑衣男子。“前辈!前辈!买到酒了吗?”他朝酒徒喊道。酒徒已经醉醺醺的,抬头看着天空,站在客栈门口的栏杆下。“买到了,两个羊皮酒囊,还有我的褐色葫芦都装满了!”他得意地说着,还炫耀似的抖了抖背。蓝晏池笑着举起双手:“晚辈为前辈准备了烤鸡,感谢前辈前几天在那个不可提及之地的帮助!”

  前几天经过苍梧边境,蓝晏池目睹了他记忆中最混乱动荡的可怕地带。他无法用语言描述那种混乱,老一辈人曾说过,苍梧是一个被三大联盟战争摧毁的死去的国家,在被毁之前被称为天朝上京,现在只剩下罪恶累累。“只是几个马贼而已,没有你,我们峨眉剑派也能对付。你们这些正派弟子都很好,就是太娇气,没见过世面。马贼匪徒只能在边境游荡,如果你们看到苍梧内部的真实情况,可能会更难以接受。”酒徒和蔼地说着,摇摇晃晃地放下葫芦,坐在市场上,抬头和蓝晏池交谈。“那么,真正的苍梧国境内到底有什么呢?”蓝晏池微微皱眉。

  听到这个问题,酒徒却没有回答,他似乎有些忌讳,挥挥手说:“没什么新鲜的,不提也罢。”

  蓝晏池察觉到对方有所保留,立刻不再追问,转而举起手中的烤鸡,招呼道:“前辈请快点上来,柳河县位于国境边缘,不少来自南戎州和西梁的旅客也会经过此地过境。

  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谈话的理想之地。”

  确实,自北戎州动荡以来,边境城镇变得复杂多变。

  除了西边的金镛城沦陷为死城,其他边疆城镇都充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物。

  酒徒微笑着应允,正要起身向前,突然身体在半空中僵住。

  他抬起满脸胡须的下巴,随意整理了几下散乱的头发。

  十步之外,也站着一个男子,正抱肩静静打量着他。

  两人在人群中静静地站立,酒徒的神情略带感慨,而对面的人则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你居然能从那个地方活着逃出来,看来这个世界又要不太平了。”

  对面的人深深地叹了口气,紧了紧背后的长包裹。

  包裹中露出三把朴刀的刀柄,刀门的印记已模糊不清,正是从西梁城一路赶来的刀门门主李岸然!

  酒徒似乎与他早已相识,闻言摆手道:“难道你想再和太白老贼联手杀我一次吗?”

  李岸然闻言沉默,许久后才缓缓开口:“你当年确实做错了。”

  “你总是说林家的错,因为你一直是穆家的狗!”酒徒闻言大怒,完全没有江湖前辈的风范。

  李岸然如此高傲之人竟任由他辱骂,没有反驳,反而微笑向前走去。

  “往事不必再提,现在我和穆家已无瓜葛。

  如今是后辈崭露头角的时代,你的徒弟就在穆家效力。

  如果说我是穆家的走狗,那么你的门派中就出了最大的狗头!”

  李岸然笑着走到酒徒面前,但仍保持着一刀的距离。

  他对别人从未如此谨慎,但眼前之人似乎让他不得不如此。

  “他的仕途是你帮他选择的,说到底你是故意用他来讽刺我。”

  酒徒扯起腰间的羊皮酒囊痛饮,一边喝一边恶狠狠地看着李岸然。

  “是他亲自三跪九叩向我祈求的,你的优秀徒弟也是个决绝之人。

  被自己的徒弟亲手关在那个地方,这种感觉一定不好受吧?”

  李岸然的笑容有些谨慎,一边说一边把手靠近背后的刀!

  然而,酒徒似乎并不想惹麻烦。

  他喝完酒擦了擦嘴离开,临走时向栏杆上的蓝晏池挥手告别。

  蓝晏池目睹了这一切,只是不明所以,一句也没听懂。

  婧司婧慈不知何时也来到栏杆旁,看到李岸然立刻喜笑颜开。

  尤其是泼辣的婧慈,风风火火地从栏杆上翻了下来,让李岸然哭笑不得。

  “李叔叔,你好几年没来看我们姐妹了!”

  李婧司在栏杆旁也轻轻扬眉行礼:“婧司见过李前辈。”

  蓝晏池同样回礼问候,刀门和峨眉派历来交好,李岸然也笑着一一回应。然而他的心思似乎不在这里,凝视着酒客离开的方向许久,直到人群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前辈是不是在找那位喝酒的人?他从峨眉山跟我们一起出来,一直到这里,也是想去陵阳城。”蓝晏池和李婧司走下楼,来到李岸然面前说。

  “他一直在跟着你们?”听到这个,李岸然的神色略显复杂。

  “是啊!李叔你认识他吗?他是谁呢?”婧慈拽着李岸然的衣袖摇晃着问。

  李岸然微感惊讶,随后敷衍地回答:“只是一个老朋友,不算好也不算坏,他有没有为难你们?”

  “没有,他还帮我们清理了几波马贼。”蓝晏池拱手如实相告。

  李岸然点点头,李婧司在一旁行礼问道:“李前辈,你一来他就走了,他是不是在躲避前辈?”

  “我哪有那种本事让他害怕,他不对我发脾气我就已经很感激了。”李岸然笑笑,然后指向北方。

  “你们要去陵阳,我正好有事要见紫宸国公,我陪你们一起去!”他宣布。

  众人闻言皆是欢欣鼓舞,蓝晏池拱手表示感谢:“有前辈在路上照顾,我们会更加安心。”

  李岸然摆摆手:“哪里的话,不过是送走了一个酒鬼,又来了一个赊酒的疯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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