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草木皆兵,本无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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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幕,佘穆庄的笑容更加灿烂。他看着穆念花,穆念花则目不转睛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奇异景象,笑得合不拢嘴。

  两人目光交汇,心照不宣,却让周围的随从惊恐不安。

  而在遥远的北戎国,此刻仿佛被撕裂,如服下猛烈的毒药般,漫天飞雪。每条街道都在颤抖,像电流般扭曲穿梭,如同人体内的血脉般流动不息!

  高高在上的陵阳城,如同一颗焦虑的心脏,等待着爆发还是沉寂,没人能看透。

  总之,这一天,整个陵阳城都在哭泣。

  唯有地牢里,一位身穿黑袍的道士,一边弹奏着焦尾龙弦,一边捂着嘴笑了出来。

  北戎州,中宣城。

  这座城市位于王国的中心地带,远离边境战争的困扰,离首都陵阳只有三十里的山路。人们耳边充斥着嘈杂的音乐,百姓们安于贫穷,乐享天年。

  简单来说,就是悠闲自在。

  中宣城的守卫军也是一样的性格,常年无需上战场,箭楼上铁箭都已经生锈。但这不是因为天气潮湿,而是因为用来晾晒衣物的箭杆太多了,导致生锈。

  中宣城西城门,深夜子时。

  城楼上只有寥寥几个守夜的士兵,除了两个在碉楼上值夜的,其他人都聚在城墙下的篝火旁,听一个独眼大汉讲述着风花雪月的故事...

  “我有个远方亲戚住在庐陵,离金镛城特别近!他跟我说,最近那里来了很多流浪的难民,连庐陵的太守都被抓起来查办,换了个新人呢!”

  那个独眼大汉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啃着半只猪蹄,从嘴到盔甲都沾满了油腻的猪油。

  “王统领,我听说金镛城那边爆发了瘟疫,根本没人活着逃出来,是不是这样?”一个二十来岁的士兵笑着回应,搓着手,可他的手依然冻得通红。

  “你这个没经验的小子,懂什么!如果没人逃出来,这消息从哪儿来的?是我编的还是我亲戚瞎说的?我告诉你们,不仅有人逃出来了,还有朝廷的大人物带头反抗呢!”

  王统领揉了揉他唯一的眼睛,脸上充满了自信和不容置疑的神色。士兵们纷纷点头,习惯性地恭维他:“王统领,这朝廷大人物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问题,王统领立刻脸红了,思考了一会儿后嘿嘿一笑:“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毕竟涉及朝廷的事。不过我听说,那庐陵太守是因为跟这位大人物关系密切才被免职的,以前应该是这位大人物的手下呢!”

  “手下?这位大人物难道是个将军?”另一个士兵插话问道,王统领点点头,然后招呼大家围成一圈:“大家靠拢点,我要告诉你们一个更大的秘密!”

  士兵们都感兴趣起来,毕竟城墙上的生活没什么乐趣,聊聊八卦能打发时间。于是他们挤在一起,端着碗筷,拿着猪蹄,准备好听王统领揭秘这个下饭的话题。

  然而,等了半天,王统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嘴角挂着苦笑。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士兵等不及了,正要开口询问,却发现喉咙像是被风吹得冰冷!稍微动一下头,他的视线就开始旋转,失去平衡!

  他意识到自己的头被砍了下来,倒在地上,抬头看见还有七个同样命运的头颅,像冬天北方堆积的大白菜一样乱七八糟地滚下来!

  接着,他什么也看不见了。没有喊叫,没有哀号,也没有注意到其他头颅撞到他的眉毛,或者有个头颅张嘴咬住了他的耳朵这些后续的事情。

  “噼里啪啦——”八颗头颅瞬间落地,原本站立的八具身躯轰然倒下,只剩下一个拿着武器的独眼汉,正是刚才夸夸其谈的王统领。

  此刻的王统领变了个人,他扯掉了蒙在眼睛上的绷带,露出那只被刀疤穿过、凶狠的眼睛。他不再嬉笑怒骂,下手干净利落,没有引起注意的声音。

  他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两把刀剑。但他有些犹豫,叹了口气,又把刀剑放下,然后走到一边拿起一袋弓箭。

  “嗖——”

  “嗖——”...

  两道冰冷的光芒闪过,碉堡上仅存的两个守卫瞬间倒地。王统领射箭的速度极快,就像一只潜伏等待时机的冷酷猎鹰,箭羽还未破空,就已经直取咽喉,夺取生命!

  一切准备就绪,他跑到城墙下,拉动机关打开了城门。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西城门外的大路上出现了零星的火光,随后火势迅速蔓延,犹如野火燎原。战马沉重的喘息和嘶鸣声如同闷雷,只见一支装备精良的骑兵队伍正向这边赶来!

  尽管夜晚漆黑,但仍能看到军队中的旗帜。巨大的“穆”字青巾在夜风中飘扬,火把的光芒下更显雄壮。

  骑兵来到城门前,人群中走出一位英勇的人物,国字脸,满脸络腮胡子,却没有眉毛,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横贯额头的刀疤,刀疤上方也没有头发。他鼻梁高挺,颧骨宽厚,嘴唇厚实。身穿鱼鳞般的铠甲,左手握着斩马刀,右手做着某种手势。背后插着四支金色长枪,像孔雀开屏一样,枪身上挂着旗帜,左右展开。上面写着奇特的阵法和遁术,不知是哪个门派的。

  此人正是西梁穆家的大公子,兵马大都督穆青候!

  “剑门恭迎青候少主入关。”

  王统领向穆青候行礼,然后退到一边,示意骑兵可以进城。

  穆青候在烈马上高昂着头,目光炯炯,威严无比:“这次进军陵阳,多亏剑门各位的援助。请问阁下在门中如何称呼?刚刚我在远处观察,阁下的身手真是既漂亮又果断!”

  “您叫我独狼就好。原本我可以更干净利落地完成任务,但因为门主有锁剑止杀的命令,不能使用剑法。”独狼回答,态度不卑不亢。

  穆青候依然保持着高昂的姿态,嘴上说着客套话,但姿态并未降低:“此次我二十万大军将席卷北戎州,九关七十六城的通行都要依靠剑门的支持。请问其他城池的进展如何,独狼兄是否了解?”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目前您的九路大军都畅通无阻。每个城池都有儒家安插的地方官员,所有城防也有剑门的刺客监视。只要大军到达,就能立即清除障碍。不用流血就能轻易占领城池,凭借我们两门的力量,您可以放心。”独狼说道。

  穆青候闻言大笑:“无论是太白前辈还是孔门主,都是严谨之人,我自然挑不出毛病。不过阁下刚才那句话说得不够全面,不动刀兵不符合我的作战风格,我穆青候不出兵则已,一旦出兵,必定要掀起腥风血雨!”

  “阁下的意思是?”独狼微微皱眉,虽然他自己也是个刚毅之人,但与眼前的少年猛将相比,还是略逊一筹。

  “众将士听令,一旦进入城池,杀光所有人,俘虏为奴,壮丁充公,老人和小孩不留,金银财宝全部没收!”

  穆青候大声下令,声音响彻四方!他身后的铁血骑兵齐声呐喊,一股强烈的杀气直冲云霄!

  独狼:“您想做什么,我不便干涉,但请您别忘了,当年严绛和我家主人的约定!”

  穆青候:“怎敢忘记,只要我扫平北戎朝廷,接下来就是回报孔门主的时候了!”

  说完,大军轰隆隆地前进,黑色的铁甲洪流如同一条逆流而行的巨龙,席卷四方。

  这个夜晚,中宣城被一片血色笼罩,苍茫而悲壮。同样的画面在其他几十座城池悄然上演,寂静的铁蹄踏过,带走无辜的生命,孕育出恐惧与仇恨的种子。

  仅仅一天之间,近三十座烽火台熊熊燃烧,金镛城的紧急情报也飞速传递。然而,陵阳城的国王和王后已经不在,这些文书和信件大多淹没在了血色的路上,只有极少数落到了温侯俊和贺华黎这些掌权者的手上。

  但这还不够,除了地面上的腥风血雨,在九关七十六城的地底古阵道中,穆念花的黑色西梁死侍也在全力奔跑!

  穆念安就在这群死侍的前方,自杀了翅雪马之后,她变得更加冷漠。此刻,她与一众士兵在地下摸爬滚打,背负着重沉的归宗窑。尽管前方依然是无尽黑暗的阵道,但她看向陵阳的目光坚定而不屈!

  她的背上背着一个画卷,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位青年道士的画像。穆念安一边前行,一边低声呢喃,像是在呼唤一个名字——墨林,墨林,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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