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又打老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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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老海怪拿起筷子,端起饭碗,阴沉着脸,望着老大,说道,“这眼瞅着要下种了,家里冷丁一下子少了两个劳力,眼面前,出来找活儿的人,又差不多各自有了主儿了,临时去雇工,哪那么容易呀?咱家的地又不少,接下来的活儿,可够咱爷儿几个呛的。”

  说完,见儿子没什么反应,停了一会儿,又跟老大说,“我看这样吧,既然老大老二媳妇,眼下不能下地干活儿了,这家务活儿呢,就交给老大老二媳妇操持吧,等过两天,开了犁,让倷妈和老三媳妇,一块儿下地点种吧,你呢,和老三,今年再吃些累,倷俩滤粪,怎么样?”

  家里的地块儿大,垅长,往年三个人,跟着犁滤粪,都觉得有些吃力,这冷不丁的,父亲只安排两个人滤粪,老大的头皮就有些发麻。可一想到自个儿的媳妇,因为有了身孕,今年不能下地里干活了,现在便是自儿个多出些力,也是应该的,尽管心里老大不快,嘴上却嘟囔道,“行啊。”

  老大媳妇见公爹,让她和老二媳妇留在家里做家务,反倒将婆婆赶到地里点种,心里过意不去,抢着说道,“不用了,爹,你让俺妈在家里吧,我这阵子,见强了不少,下地点种,一点事儿没有。”

  扫了老大媳妇一眼,老海怪脸上,露出些许得意,觉得这老大媳妇,还真是个有孝心的厚道人。

  原想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不料老海怪媳妇沉不住气了,训斥老大媳妇道,“老大家的,你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啦?”

  “没事,妈,”老大媳妇解释道,“我去点个种,也不是什么力气活儿,没事的。”

  “你说的轻巧,怎么敢保没事呀?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轻巧,那去年倷妯娌仨,是怎么回事呀?”婆婆说道,“这头几个月,是顶要紧的时候,便是呆在家里,不小心抻着了,都可能出事,你到了地里,跟着牲畜点种,万一不小心闪着了,怎么办?算了,你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吧,我下地里去,那些活儿,我又不是没干过。”

  “可是,妈,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老大媳妇不如心,还想说点什么,却让婆婆的一句话给打断了。

  “这么大岁数,又怎么样?咱吴家的女人,能活到四十岁,已经是烧高香了,妈今年已是往五十岁上数的人啦,还有什么不知足?”

  媳妇的一句话,激得老海怪气冲脑门儿。他知道,老婆的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心里赌着气,却又不知怎么向外发泄。

  可巧,老三媳妇又趁这功夫,借风吹火,开口说,“爹,我说句话,你可别不爱听,你和俺妈,今年都是快五十的人啦,虽说你身体好,又爱下地里干活儿,这外人也说出不什么二话来。可你让俺妈这会儿,当壮劳力下地里去,跟俺一块儿干活儿,便是咱自己忍心,外人能不笑话咱吗?

  “别人家我不知道,反正俺妈家,我一小就没见过俺妈下地里干过活儿。自从俺大哥结婚后,便是俺爹,也不再下地里干活儿了。”

  老三媳妇说到这里,见公爹仍沉着脸,也不睬她,便觉还不够解气,接着又说,“再说了,爹,咱家统共有三百多亩地,年年也不雇工,就咱自个儿家的爷儿们娘儿们种,俺妈家呢,虽说地,比咱家多一些,也不过五百来亩,除了俺八个哥哥都是壮劳力外,俺家还另外又雇了五个长工,俺家里的八个嫂子,除了农忙时,帮着下地里干几天小活儿,平时是不用下地里去的。

  “其实,你还是没算开这个账,爹,你想想,你要是把地侍弄得精细一些,一亩地至少会给你多出一二百斤粮,你要是把地稀里糊涂地种下,一半侍弄一半撂荒,到了秋天,你又会少收成多少?俗语说,磨刀不误砍柴工。

  “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出多少力气,出多少活儿;下多大功夫,打多少粮。背着,抱着,一般大小的事儿,你别老是心痛雇工那几个钱儿,雇工帮你多打下来的粮食,保准比你给的工钱多得多。”

  老三媳妇不管不顾地数落了一通,老海怪气得咽不下饭,端着饭碗,两手开始哆嗦,木胀着脸,两眼开始发直,凭经验,老海怪媳妇能判别出,丈夫的忍耐,这会儿已到了极限,担心老三媳妇再多嘴,恐怕会吃亏,便向老三媳妇使了个眼色。

  可老三媳妇这会儿,正兴奋起来,刹不住把了,一点儿不理会婆婆的眼色,还要和公多理论下去。

  老海怪媳妇一着急,开口说道,“行了,老三家的,会听的,不用劝。咱家多少年,就是这么干下来的,又不是一两天的,地里的活儿,妈又不是没干过……”

  老海怪媳妇一语未了,老海怪就崩了,准确地找到发泄点,举起饭碗,用力一撇,一大海碗稀饭,向妻子头上撇了过去,紧跟着两手抬起饭桌,向地上掀去。

  顷刻间,饭桌上的碗盆撒落了一地,噼哩啪啦地碗盆破碎,汤菜四处流淌,老海怪就势揪住媳妇的头发,抢起巴掌,一通大耳撇子扇了过去。

  一家人都惊呆了,待醒过腔来,老三媳妇抢先扑上身去,护住了婆婆,嘴里不住地呼喊自己的丈夫,“当家的,赶快拦住咱爹!”

  三胖子经媳妇一喊,才缓过神儿来,上前一把抱住了父亲。

  老海怪哪里肯就此住手?一边争扎着,还要出手,嘴里不停地骂着,“妈了个巴子,咱家公鸡都死绝了?轮到你母鸡打鸣了!这些天,我就看你皮子紧了,三不动放屁拉臊的,拿话儿来撩拨我。我怕外人笑话,这些天,一直都忍着,不稀得攒弄你,你越发登鼻子上脸了,越敬你越歪歪腚了,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不知你自个儿姓什么啦,看把你嘚瑟的。

  “今儿个有孩子们拦着,要不然,今儿个,不让你好好地发个昏,算我不是个真爷儿们……”

  妻子这会儿根本顾不上听丈夫的泼骂。一海碗热饭砸在脸上,这会正烫得她脸皮生痛;灌到鼻孔里的饭渣,堵住了鼻孔,使她不能呼吸;眼睛里也浅进了饭渣,现在睁不开眼睛了;破碎的瓷片,割破了她的眉心,鲜血从脸上流淌下来。

  老大媳妇胆子小,让眼前的场面吓得浑身发抖,这会儿不知自己该干什么。

  老二媳妇胆子倒挺大,这会正拿抹布,从婆婆的脸上往下擦拭饭渣。

  老三媳妇觉得这样不行,对老大媳妇说道,“大嫂,你去打一盆清水来,赶快给咱妈洗洗脸。”

  老大媳妇听了,赶紧到外屋打来一盆清水。

  老三媳妇扯过一条毛巾,沾着清水,给婆婆脸上的饭渣洗去。可是,眉心处的伤口太深,血不住地往外流着。

  老三媳妇也有些慌神儿,又扯过一条干净毛巾,把婆婆的伤口捂住,一边吩咐老二媳妇,“二嫂,你去找些抹布片儿来,点着烧了,烧点布灰,给咱妈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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