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老三忍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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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匆忙做好饭,待孩子吃过饭上学去了,老三也没心思吃饭,着急巴拉到社里点了卯,等社员都下地里干活儿去了,老三看看街上没人,抬脚往猪场去了。

  猪场房子的门上,多了一个厚布门帘,是为了屋子里母猪保暖。

  老三掀开门帘,进到屋里,觉着屋里有些暗,眯了一会儿眼睛,才看清三寡妇正在大锅上熬猪食。

  前两天刚生产的老母猪,正在墙角给小猪喂奶。屋里的气味自然不太好。

  “怎么,老母猪在屋里生崽?”老三阴着脸说。

  三寡妇见老三脸色不正,猜出他这会儿,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好在这几天,她已把一些事想明白了,该怎么应付老三,她也心中有数。

  见老三进屋,三寡妇也不慌乱,爱搭不理说道,“在圈里下了几窝,都死了。李肇风指点我,教我把临产的母猪赶到屋里,生上炉子,果真管用。这一窝,全活下来了。”

  “看来这右派,还真有两下子。”老三见三寡妇没给他好脸,知道二哥昨晚说的事,是真的。肚子一时鼓胀起来,带着酸味说,“那右派没教你?母猪能在屋里生崽,公猪就应该养在炕上啦?”

  听老三嘴里吐出难听的,三寡妇心里冒起火来。心想这三胖子,真的有点儿不知好歹了,起初她一心想跟他好,他却推着挡着,不想成全。后来两人好上了,他一想要,就来找她,她从来没挡过他。

  如今她刚遇上可心的人,打算好好一块儿过日子啦,这个早先光会沾光的爷儿们,竟来找她的茬子。便打算让老三尝尝她嘴头子的厉害。

  三寡妇冷笑了两声,一脸怒气地看着老三,说,“你还别说,先前,我还真在炕上养过公猪。

  “养着养着,老也暖不透的他的心,才知道他到底还是头畜牲,就不打算再养他啦。你想呀,这天底下,谁还会傻到这种地步?见到了天鹅不吃,却去死守着癞蛤蟆?”

  老三原来火大,是想来找后气儿的。经三寡妇这一骂,脑袋立时膨胀,伸手抓住三寡妇的胳膊,想让她尝尝男人威势。怒瞪着眼睛吼道,“你还敢骂我?”

  不想这三寡妇压根不吃这一套,何况早年也是出过力的,有一把力气,猛一甩手,闪了老三一个踉跄,嘴里高声叫道,“别碰我!”

  不待老三站稳,三寡妇开口骂道,“三胖子,我知道倷家的爷儿们,有打老婆的爱好,都打死多少个啦。咱吴家沟谁不知道?

  “不过,你可闹明白了,老娘可不是倷家的媳妇。今儿个,你打我试试?你看老娘能不能饶过你?”

  一句话,戳到老三的疼处。心里又有了老婆刚出事时的那种感觉,一股冷气,从头发梢,一直凉到脚后跟。心里的怒气,顷刻云散。

  望着三寡妇,看了一会儿,半是委屈,半是恼怒,一脸哀怨地问道,“他,究竟比我强哪儿啦?你就这样......”

  听老三问出这话,三寡妇冷笑了一声,说,“那可多了去啦。他身上,一丁点牲口的东西也没有。他在炕上,和我有说不完的话。他光是用手,就能叫我舒坦,就更别提其它的啦。

  “另外,他肚子里的东西太多啦。跟他在一块儿,我就像学生跟先生在一块儿,有学不完的东西。

  “跟你这么说吧,睡男人,老娘不止你一个,品出的滋味,也不一样。跟别人睡,睡过后,就跟喝了一碗水一样,再换一碗,还是那个味儿。

  “跟他却不同。今儿个跟他睡,明儿个还想跟他睡,不想再换了。这大概就是眼下年轻说的,那个时兴的词儿,叫什么来者?叫什么爱情吧?”

  老三心里堵得不行。知道这三寡妇是拿这话来气他,这会儿他却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是内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放弃这个,让他时时离不开的人。末尾,可怜巴巴地问,“那你打算怎么着?”

  “打算?那当然有。从昨儿个往前,他是我的拐汉子。从今儿个起,俺俩就要登记领证啦。”

  三寡妇说完,望着老三看了一会儿,又说,“三胖子,从今儿个起,咱俩要能好聚好散,那三嫂还能把你当兄弟看。要是你不死心,往后还想在俺俩之间使绊子,那可别怪三嫂不客气。

  “小铁蛋,当初欺负倷大嫂,让你送到公安局去,末了给判了个强  奸未遂,蹲了十几个月。

  “你就不一样啦。真把我逼急了,我送你进去,可不是什么强  奸未遂啦,那可不光是遂了,还遂了多少回呢,你说是不是?

  “再说啦,就算我不送你进去,你一个党员干部,没事总来祸祸一个右派的老婆,对你能有什么好处?你说对不对?”

  让三寡妇一通不管不顾的数落,老三这会儿,像一个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小学生,在屋里站了一会儿,转身掀开门帘出去了。

  出了猪场,老三直想抽自己几个嘴巴。恨自己当初不知深浅,把李肇风介绍到三寡妇这里,把狼赶进羊圈里,硬生生把自己温柔乡的美梦,给搅和了。

  腊月初六,三寡妇置办了几桌酒席,事先和街坊邻居、亲戚里道的打了招呼,请他们来吃席。

  看看天将晌午,怕李肇风抹不开面子,不好意思自个来,三寡妇便解下围裙,到了吴家大院,没等进院,就高声喊道,“老李,收拾好吗?”

  说着,进了院。见老大媳妇正在做晌饭,笑着说,“老大家的忙呐。”

  老大媳妇见三寡进院,还以为找她有事呢,放下手里的活,迎了出来,“是老三家的,哪阵风把你给吹来啦?快进屋里站站吧。”

  “不啦。”三寡妇笑着说,“俺是来接老李回家成亲的。”

  “成亲?”老大媳妇听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老大媳妇平日家里活多,成立高级社时,也没到社里参加劳动,成天在家围着锅台转,外面的事情,她也不知情。听三寡妇这么说,愣了一会儿,问了一句  糊  涂话,“跟谁呀?”

  “老李呀!”三寡妇咯咯笑着说。

  “你这瞎鬼,真有你的,这么大事,竟瞒得铁桶一样。也不事先支一声,让俺也去赶个人情。”

  “嗨,你成天也不出门,自然不知道了。眼下,这事在咱吴家沟,都当成喜歌唱啦。走,老大家的,你这会儿去也不晚,跟我一块过去吧。”

  三寡情知老大媳妇说的是牙  外  话,就做出强拖的架势,要拉着她走。

  老大媳妇见势,着了慌,急忙撕扯说,“瞧你说的,这么轻巧?我这一大家子张口兽,正等着我喂饭呢。”

  “那我就不强你啦,可别说三嫂没请到你、”三寡妇说完,笑着进了东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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