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维吾尔族女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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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凭什么听你!”

  “我就是不安静,你能把我怎么样!”

  “都安静听,老师的。”

  “我爸妈都没管过我!”

  “在学校里要听老师的。”

  更有甚者举起木椅,做势要砸向阿娜尔·古丽。

  白清评价了句:“不尊师重道,无法无天。”

  黎散摩挲着黑绳,轻轻道:“过了,他们眼中根本没有师长,应是为肆意妄为。”

  白清:“我的评价与你无关。”

  黎散无奈又是叹息一声,他的清风也为所欲为了,心中无他。

  场景又一换,校长办公室中,校长苦口婆心在劝阿娜尔·古丽。

  “现在的孩子被宠惯了,光喊没用,你要用体罚。”

  阿娜尔·古丽在犹豫:“可是……”

  “你不体罚,光喊立不起威严。听我的,我带过四届了,最懂怎么治那些差生。”

  阿娜尔·古丽走出校长办公室,眼神迷茫。

  这不是她想要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阿娜尔·古丽一转眼,瞧见了白清与黎散,于是她真诚的问:“你们是来找校长的吗?”

  白清撒谎也不眨一下眼:“是,我认为各民族之间要融洽相处,关于各民族之间相处所产生的矛盾并不能因是小群体而忽略不管,五十六个民族必须团结一致。所以我申请找校长处理矛盾。”

  黎散感叹着白清编谎的能力越来越炉火纯青了,一言不发站在他身后,静静注视着三千五百年前他便注视着的身影。

  心烦意乱的阿娜尔·古丽揉了揉眉头苦闷说:“现在校长心情也不好,估计你们呀现在进去会被骂,不然还是先搁下吧,一点小矛盾而已,不至于如此。”

  阿娜尔·古丽知道白清很可能是在说她与同事们相处之间的矛盾,因为全校只有她一个少数民族老师,但她也不希望把事情闹大。

  白清眼角晲着不远处的长廊一片乌黑,深陷于黑暗中。

  桎梏不可能四通八达,和有完整的故事线剧情和结构的,谁知道进入了桎梏中的黑暗会发生什么。这件事没有规律,连白清根本摸不清。

  有时候是庇护所,有时是桎梏之主的一些零碎回忆,甚至能是深渊。

  莫名其妙的,白清总会下意识避开桎梏中的阴影区。

  于是谎已撒向来什么都敢的白清面前校长室铁门,伸手向门把手,黎散的手已疾速奔来,和白清一同握住了门把手。

  门把手是冰凉的,黎散的手是热的,热到惊得白清眼皮一跳。

  黎散永远不可能放心白清,让白清独自面对门开后不知为何物的校长室?

  只要黎散还能触碰到白清,他就不会让白清有任何危险。

  白清当即想放手,一句“别碰我”还未出口,校长室门自动开了。

  场景又一换,阿娜尔·古丽正与父母视频通话,如大多数人般,报喜不报忧。

  阿娜尔·古丽的父母是打馕的,她的父亲正举着手机,让阿娜尔·古丽看新打好的馕,一个个摆在烤好的泥坑边,灵动而朴拙,他叫着要烤熟一袋的馕带给阿娜尔·古丽。阿娜尔·古丽的母亲也透过视频通话,提着串葡萄说要寄一箱给阿娜尔·古丽。

  打馕在白清眼中是一行辛苦的老行当,也是一种民间智慧,一般都是男人上阵。馕的表面还有传承的古老花纹,是用一个叫馕戳的器物扎在馕的表面,好比印上一个沉沉的邮戳。

  白清听过一句堪称最经典的话:“薄薄的馕,俨如烤馍的维吾尔族女人红彤彤的脸,都映照到馕上了。”

  阿娜尔·古丽笑了,仿佛所有积压于心中的委屈一扫而空。可阿娜尔·古丽的父母又如大多人的父母般,开始数落阿娜尔·古丽,说她不应去当教师,不应离开新疆去江南等。

  阿娜尔·古丽的笑容淡了又淡,最后收起了笑容。

  白清与黎散身处女老师的房间,前者双眼只盯手机屏幕,后者低头听着谈话心里在默念着什么,应是什么经吧,谁也没去打量房间布置。

  场景一换,阿娜尔·古丽看着自己办公桌面上的纸条,是一句英文:You’d  better  leave  quickly  ,  or  trouble  Will  e  to  you  。

  翻译过来便是:你最好赶快离开,否则麻烦会找上你。

  阿娜尔·古丽不语,撕碎纸条,扔了。

  不是她想见的“No  matter  what  difficulties  we  encounter,  we  must  believe  in  ourselves.”(我们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相信自己)。

  人是好心的,可她想要的不是一句劝离开的真话。

  白清瞥了黎散一眼,想上前报方才那次触碰之仇,但又想了想是在桎梏之中,杀了这人形成冤魂他还得渡,硬是只给了一记眼刀,便上前敲了敲阿娜尔·古丽的办公桌面。

  没有声音,阿娜尔·古丽也没有反应,白清轻啧一声,原先想好的维吾尔族话没能用上。

  沉默的黎散终于又开口了:“她死于车祸,车祸才是形成桎梏的关键,她让我们看见她生活的零碎,大概只是为了让我们更好破开桎梏。”

  “不,”白清面向黎散,认真反驳,“桎梏之主分善恶,她是属于善的一类,车祸只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生活的不易才是压在她身上的巨山。之所以让我们了解她的生活上的琐事,不过是为了让我更快破开桎梏,让她得以转生。”

  黎散浅皱眉,不过眨眼间又舒展开,他说:“不是‘我’,是‘我们’。”

  白清:……

  这个人的关注点真的奇奇怪怪。

  眼前有一切破碎,虚影变幻。

  再看,阿娜尔·古丽已在护送着学生过马路,好不容易只剩一位学生时,一辆红色法拉利冲向了人群中。

  阿娜尔·古丽仍记得她身为教师的职责,祖国的花朵要好好呵护,将那位学生推出时,她看到了仍亮着的人行绿灯。

  法拉利撞死了九人。

  这一次,白清终于能看个确切了,不过他在目光传集中在了红色法拉利前,血泊中的阿娜尔·古丽。

  两行眼泪流下,流入血泊中,阿娜尔·古丽似乎很想哼唱一曲维吾尔族的歌谣,可她好像开不了口,血沫从嘴角流下,大概她的哪个器官被撞碎了。

  白清看不出她想要什么,他的眼睛被另一个人吸引了,是一个跪在街道上的女孩,样貌不出众,白清却清清楚楚看见了她的灵魂,是月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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