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记（3）天善（2 / 2）

  额……新生儿的我或许用“成长”更合适！

  但可不是一口肉一口饭长得身体，而是用的魔法！

  只记得再次醒来后，我就听到大法师集结了所有的僧侣。

  “我让你们准备的魔法磁带做得怎么样了？”

  “方大师，都弄好了！”

  “那就都下山去吧，将这些磁带发下去，让它们流通于民间，寻找有缘人。”

  “那我们呢？下山后又干嘛？”

  “随心而定吧！做你们想做的事情！”

  “没想好的，可以留下来慢慢想，不着急的。”

  有的一直在心里有个念头，听闻就去收拾东西了。慢慢的，更多的僧侣想到了自己要做的，开始起身离去。

  到后来，大部分都走了，但还有一小撮僧侣继续留在了这儿。

  “你们呢？想好要做什么了吗？”

  “方大师，我们想好了，我们以后就留在方心寺。”那人又接着说道，“我很喜欢这样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生活。”

  “嗯嗯，我也是。”

  “我们也是。”

  方大师点头，“好，时候不早了，可以烧火做饭了。”

  看到这里，无聊的我选择再睡会儿。

  ……

  华国香岛。

  那些蕴含魔力的磁带流传到了这里的一家八轨道磁带商店之中。

  在偶然的一次播放中，六十来岁的店长便爱上了这款磁带，他声称这个磁带有扫清疲惫的魔力，非要拉着别人都来试一试，可别人耳朵里听到的就是一堆无用的嘈杂噪音。

  他的侄子陈龙都一度觉得他最近是精神状况出了点问题。

  后面有一天，在惯例的磁带播放中，店长意外地睡着了，他梦见了天心寺，也梦见了方心大法师。

  在梦里，他与方大师交流了很久很久，醒来之后，虽然梦的内容都记不清了，但他却毅然决然地将店面转租，并踏上了寻找天心寺的路程。

  ……

  在我一岁大的时候，嗯，不对，三岁大的时候，也就是来到天心寺的一年后，天心寺迎来了命中注定的客人。

  那位八轨道磁带店长登寺拜访来了。

  他与大法师在天心树的树荫下交谈了很久，他说他曾梦到过这番场景。

  谈的什么，我记不清了，只知道最后大法师收他为徒了。

  至于我的身份，大法师不让我叫他师父，说我的师父另有其人，而是让我叫他爷爷。

  他的徒弟就更有意思了，自我介绍为成老爹，说我叫他老爹就好。

  你小时候老是跌倒，才叫的这名吧？

  老跌→老爹……

  是，你们就骗三岁小孩吧。

  一个让我叫爷爷，一个让我叫老爹。

  你俩倒好，直接以师徒相称……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唉，算了，尊老爱幼的我不跟你们计较。

  后来嘛，我和老爹一起跟着大法师修行。

  修行之初，老爹的魔法天赋就显现了出来，也因为修行魔法所学的古老刻文，他对历史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我就老是看到一个电话后没几天，他总是能收到各种他需要的历史书籍。

  老爹说他的侄子成龙在一所大学的历史系工作，这些都是他侄子给他的复印件，就是把邮递员折磨的够呛，这个山爬上爬下的，倒是瘦了不少。

  老爹的魔法修行进步很快。

  就连大法师都说老爹的天赋千年难遇。

  不过六十来岁的老爹也有着一个很大的坏毛病。

  那就是他学得很快，忘得更快。

  大法师告诉他这并不碍事，只要能学得会就行，需要用的时候能想起来、会用就好。

  到了后期，大法师开始教授法器的炼制，老爹根据自己的爱好，用着平平无奇的干河豚就能发挥出不小的威力，简直匪夷所思。

  额……说了这么多，你肯定想问我把魔法学的怎么样了。

  那还有用说嘛？那肯定是……

  学不会！根本学不会！

  什么乱七八糟的魔法啊，怎么我和老爹都听得懂，结果就我用不出啊？

  单靠自身的话，像火系的照明术、土系的尘埃术、水系的滋润术等入门级的零级魔法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觉得这跟我那口被封印的气有关……但我不敢问我的大法师爷爷。

  他肯定会问我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到时候我咋解释清楚？

  不过，倒是让我一直锻炼自身的魔蕴。

  所谓魔蕴，就是使用魔法时储藏魔力的地方，它模样宛如银河，藏在脑中意识的深处。

  锻炼方式自然是通过冥想。

  相比老爹年老固化的魔蕴，我的魔蕴则是在飞快地扩张，高速地转动着。甚至不主动冥想的时候，魔蕴也能自然地缓慢转动着，这与老爹乃至大法师爷爷是完全不同的。

  然后锤炼魔蕴也成了我的主要任务，我有初步猜到大法师爷爷的想法。

  老爹能施展各种魔法，这难不倒他，但是高级的、大规模的魔法则是需要庞大的魔力来支撑，仅靠老爹自身是远远不够的，而我则能为老爹提供足够的魔力，但也需要一定的配合以及些许的魔法操作。

  据大法师爷爷说，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我的魔蕴已经达到了可施展禁忌魔法的程度，他说这是相当夸张的。

  但是到了后面，进展则相当缓慢，似乎来到了这个末法年代的饱和点了。

  可是光只有我这块电池蓄电量高有什么用啊？得老爹那个转化器给力才行啊！

  到后面，我的学习对象自然也由大法师爷爷变成了老爹，学习内容从具体魔法转为诸多的魔法常识、古老和偏僻的魔法典故以及拳脚功夫。

  是的，老爹开始教授我华国的传统功夫。

  他说他很有经验，他曾教导出了一个很能打的侄子，现在则是将武道传授于我。

  老爹说我的魔法不行，但我在功夫上的悟性与表现都比他的侄子成龙更好，继续磨炼下去，我将会是比他侄子更能打的存在。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反正老爹这么说。

  虽然我还没见过成龙先生，但我却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好奇之心。

  又是两年半的时间过去了，大法师爷爷不再向老爹教授魔法知识。

  之后，老爹也离开了天心寺。

  后来的一年时间里，老爹仍是跟我们保持联络，那段时间，我主要负责复印天心寺的古老书籍并邮寄给老爹，因为下山后，老爹就把魔法忘得七七八八了。

  那个时候我才五岁大，爷爷也放心让我出去，好吧，他还真放心。

  他说遇到坏人，我只需要把潜藏在魔蕴的魔力向四周震荡冲刷出去，一般人就会晕倒。

  后来遇到一个拐卖犯，试了一下还真是，不够没把握好力度，他好像傻了……

  嗯，我这是在做好事！

  再后来，因为工作原因，老爹的侄子必须得去国外的大学干一段时间，老爹则跟他侄子一起去了国外，开始对历史感兴趣的老爹则选择开了一家古董店。

  因为通讯不便，我们后来的联络变得很少很少了。

  日子逐渐平淡下来，我和爷爷还有几位僧侣在天心寺过着相依为命的日子。

  这样的好景持续了大概十三年，苍白发的巫师老头的到来打破了一切。

  只一眼，我认出了他，刀龙！

  十三年左右的光阴过去了，刀龙的模样变化不大，只是比以往显得更加苍老了。

  他与爷爷又开始了斗法，而这次的斗法十分逊色于十三年前。

  正义战士沧、燎、坷穿着被黑炎破坏大半的银甲与黑暗武士甘、文、崔、山战斗着。

  双方的动作停留在了人类的武道界限之内，这让我得以用肉眼看清打斗。

  要知道，十三年前，他们的战斗速度都是可以产生残影级别的。

  可如今，连我也能上去与最强的山过招！且有自信在短时间内不落下风。

  此外，两者曾经信手拈来的魔法也难以做到快速施展，并且所用的魔法级别都很基础。

  但即使情况如此，作为只会功夫的一块大容量电池也难以真正介入双方的魔法战斗。

  应付普通人的魔力冲刷在他们面前估计是不管用。

  就我个人感觉而言，要是老爹在，照着魔法课本，用着他的干河豚，用不了多久便能打败刀龙。

  到后来，双方使用了魔法界限，我被隔离在天心寺之外。

  这让我并不清楚寺里面的争斗是如何进行的，只知道三天三夜后，刀龙从中走了出来，权杖上的魔法紫水晶从开始的亮紫色变为了暗紫色。

  他的四名黑暗武士身体残缺，濒临崩溃，化作黑气之前，互送着刀龙离开了。

  疲惫的刀龙显得有些意气风发，心情愉悦，我看的懂，这是战胜宿敌后的满足感。

  即使是如此虚弱的刀龙，我也无力阻拦他离去，而十三年过去了，他似乎也没有当初的感知灵敏，并没有认出我，只当我是一位照顾老人生息的年轻人。

  最终，我在寺庙里看到了爷爷，他盘膝坐在天心树下，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但只要服用天心寺最后尚存的两份圣心水之一，爷爷他便能活下去。

  圣心水是爷爷上一代的大法师留下的救命神药，这个算是秘密，就连老爹都不知道，除了我和爷爷之外，可能就还有他的宿敌刀龙知道了。

  我和爷爷都知道圣心水能救他，但他却拒绝了服用圣心水，还反复向我强调是他自己选择的死去，而不是刀龙杀死的他。意思是不要让我仇恨刀龙？

  我问爷爷为何，爷爷说圣心水的用处在别的地方，而不该浪费在他这位命本就不长的老头身上。

  真是搞不懂啊？好好活着不好吗？好吧，长者为大，遵从他的意愿吧。

  天色渐暗，我将爷爷扶进了屋檐下，在爷爷的要求下，夜里，我陪伴在他身边。

  也只有我了，我想是爷爷做的这一点。

  他用占卜魔法预见这一幕幕，提前将所有剩下的僧侣下派到了山脚下的农家里，帮他们干活来换取后续的食物。

  换言之，员工们他们都被老板派去出差了，只有我这个秘书还留在老板身边。

  我也不知道那晚我是怎么睡着的。

  并且还不止是睡着那么简单，还做了一个真实无比的梦。

  在梦里，我梦见了一个瘦骨嶙峋的十六岁少年，当看到长相时，我意识到他是我的弟弟，虽然因过去瘦弱，长相有点奇怪，但第一眼我还是认出他来了。

  这还是我首次梦见他，也是通过梦境知晓了他的名字，提安厄·艾德里安。

  在梦里，他的过往简单地在我梦中闪现而过，那些痛苦不幸的经历让我难受至极，不禁对弟弟产生一股敬意与怜悯。

  我逐渐意识到这不是梦，而是我与弟弟灵魂深处的牵连。

  在生死之际，那曾经断掉的牵连以这样的形式展现了出来。

  画面的最后，我看到弟弟陷入了必死的绝境之中，却是刀龙的出现带给了他一丝生机。

  命运真是可笑！

  带走爷爷生机的刀龙却是为我的弟弟带来了生机。

  在黑暗的意识之中，我看到了弟弟的抉择，从此世上没了提安厄，而是多了一位名为天恶的人，这与我的名字含义彻底相反！

  命运真是捉弄人！

  何该如此？

  那黑灵在将我的弟弟引向一条不归之路，我必须得想办法将我的弟弟拉回来。

  在黑暗意识之中，我看着那不断旋转的破碎黑晶持续的蛊惑着我的弟弟。

  我不想弟弟死，可是不死必须得接纳黑灵，我静静地等待着弟弟的选择。

  最终，他握住了黑晶。

  同时，我被排斥而走，无法看到接下来的事情。

  而紧接着，上一世的记忆一股股地涌来，《成龙历险记》的剧情留存在记忆之中，而别的记忆却仍是一闪而过，让人难以捕捉。

  我动用大法师爷爷传授一些魔法冥想技巧，抓住了一段《成龙历险记》之外的记忆。

  那段记忆是很平常的生活记忆，但也有着我和弟弟，那记忆中我和他也是哥哥与弟弟的关系。

  看来，我是和他一起穿越了过来。

  这是一个正气与黑气相斗的世界，也是一个充满魔法的世界，我和弟弟意外来到了这个世界，却是站在了世界的两端。

  我必须得在弟弟惹出无法弥补的大祸之前变得足够强大才行，到时候在考虑如何依靠魔法，找到并回到我们的世界之中。

  不对？越是深入了解魔法与那些魔法典故，越是自知渺小，弟弟他这么瘦这么弱怎么会惹出祸来？我刚刚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一定就能惹出事来？这份了解这份笃定是上一世记忆闪烁后残留下的痕迹？

  我逐渐感受到眼前变亮。

  睁眼醒来，看到了远边的日出，爷爷就在身旁，他又是盘膝坐着，双手托着天心珠以及两个小玉瓶还有一封信。

  我感受到爷爷持续流逝的生机不多了，这幅景象也让我有所预想接下来的画面。

  “你醒来了啦？爷爷的气不多了，待到最后一口气散掉的时候，你就可以将爷爷安葬了，不用太麻烦，简单埋了就好，就在天心树旁边吧。”

  十几年的相处我对这位法师爷爷有着真挚的感情，见到他这副模样，我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泪水比想象中来得更加简单与顺利，仿佛泪腺崩溃了一般流个不停，“爷爷！”

  “别哭了、孩子，爷爷这里还有些事情要交代给你，以后，这枚天心珠与两份圣心水就交给你了，在夜里爷爷给天心珠里印刻了很多魔法，都是可以反复使用的，除了极个别的以外。”

  我眼前一亮，不是老爹牌的、新的转换器！

  “大多数是符文魔法、印势魔法和阵势魔法，你可以通过天心珠搭配简单的开启方式将它们释放出来，这些方式都在你过去学到的魔法知识里，而像需要咏唱的，你肯定不行，必须用的话，你自己应该清楚该去找谁。”

  眼前一亮的我随即想到爷爷夜里都在给我刻符文，放光的双眼开始闪烁，并逐渐有雾气出现。

  “好啦，然后爷爷我这里还有一封信也放在你这儿。”

  “这是写给我的吗？爷爷。”

  爷爷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可以打开看看。”

  我打开信一看，根据我所会的魔法知识，我敢肯定这是一封魔法信件，上面有着魔法刻文的加密，我看着就是一堆咒语乱流，看得久了还会眼睛疼，并在清醒状态下使我的魔蕴不规律转动，让人昏昏欲睡。

  “爷爷，我看不懂……”

  “没关系的。你先收起来，放好吧，以后再慢慢看，爷爷的时间不多了，最后再陪爷爷说说话吧。”

  我想了想，在爷爷身亡之前，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他我和弟弟的事情了，我也不想再继续瞒着爷爷了。

  于是，我开始向爷爷讲诉我昨天的梦，以及那些离奇的事情。

  爷爷始终微笑着，听着我讲。

  慵懒的太阳上爬了一点点距离后，我的故事也就讲完了。

  爷爷的气也即将散掉了。

  我向爷爷提出了他我之间的最后一问。

  “爷爷，我该怎么做啊？”

  爷爷移动着明显僵硬的右手食指，缓缓地指在了我那颗青春跳动的心脏上。

  “正义之心会指引你……”

  爷爷的动作仿佛石化，他的气彻底散尽了，我这才发现，爷爷其实早已在昨天夜里去世，他凭借着曾经大法师的魔法能力，多存活了几个时辰，更是为我留下了比珍宝更难得的宝贝。

  我仿佛看到了爷爷在夜里守着我睡觉还一直印刻魔法的模样，这让我再次落泪。

  爷爷走了，我再也问不了爷爷问题了，爷爷也再也没法回答我的问题。

  我按照爷爷的嘱咐，将他埋在天心树的树荫下，等僧侣们回来，当他们看到这一幕时，又该落泪了。

  望着太阳，我开始思索爷爷最后留下的那句话。

  “正义之心会指引我……”

  红日初升，微风吹拂，朝霞飘游。

  “再见了……我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