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一点朱砂的执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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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震惊无比的三姑娘反应过来,那李元的人头已然落地,鲜血溅落在地上,很快汇成了一条血河,在院中流淌开来…

  一直站在廊下被端王牢牢抓住手腕的祁三姑娘,看到这一幕,突然恐惧到了极点,她用手捂着嘴,闭上眼睛,背过身去,不敢再去看那台阶下鲜血淋漓惊恐万分的惨烈…

  “明羽,你可真是个魔鬼!”

  “你心如死灰,你想死,还不是因为这世间有人欺你辱你…本王是想告诉你,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便不会有人再欺负你,本王会护着你…试问这世间,还有比本王对你更好的人吗?你若是觉得不解气,明天本王让那箐娘也这般死在你的面前…”

  “你疯了!你放开我!你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是啊!本王就是疯了!今天这个曾欺辱诓骗你的男人,他死在了你的面前,本王送给你的礼物你可还喜欢?所以今后你只能好好的活着!你要是再敢不吃饭不喝药,本王便会像杀他这般,在你面前杀十个南周人!你要是再敢一心寻死,我就杀一百个南周人为你陪葬!你要不要试试看本王能不能做到?”

  听到他对自己如此狠绝赤裸的威胁,看着他这副无比疯狂的样子,三姑娘满眼恐惧闪着泪光看着他,哭着摇头说道。

  “你好可怕!明羽,我不要留在你身边,我宁愿死我也不要留在你身边,你真的太可怕了!”

  明羽看着面前流泪绝望的三姑娘,继续发疯似的笑了出来。

  “可怕?哈哈…这世间之人又有几人不可怕?不过是本王的可怕露出了表面,他们的可怕藏在了心里罢了…”

  和着这寒雨之中的浓浓血腥气,此刻她感觉他的眼中充斥着一股疯狂嗜杀的邪气…

  他看到她眼神之中透出的要离开自己的坚决,他又将她的手腕抓紧了些,阴冷说道。

  “你以为我只想要你的身子吗?本王今天就告诉你,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跟我走!”

  此时已经疯狂失去理智的明羽,一路用力拉着她穿过长廊,直接推门来到了自己的书房,继而打开了一间暗室,他直接将她推了进去…

  随着四周的烛火慢慢亮了起来,三姑娘这才发现,这间暗室又是一个惊恐的存在…

  她看到这间暗室四周密密麻麻悬挂垂落着一个女人的画像…不同的神态…不同的妆容…不同的衣衫…最少也有上百张…

  中间一方巨大的木案上,还放着一幅未完成的画像…

  明羽的眼睛有些发红,直接拉着她朝着这些画像走了过去,站在画像前,他突然苦涩的笑了出来。

  “知道她是谁吗?你看…她颈间的这颗朱砂痣是不是和你的一样…本王一直都很喜欢…”

  三姑娘听到耳边传来他那有些疯痴的话语,看着他轻轻抚着那画像上的女人,果然她颈间的那颗朱砂痣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原来殿下是把我当成她的替身了。”

  “你不是她的替身,她是她,你是你,你们不一样,你们是两个人…”

  “外面曾有传闻,说殿下钟爱颈间有痣的女人,原来竟都是因为她…”

  明羽没有回答,微笑看着画像上的女人,三姑娘往前凑近了些,看到画像旁的小字写着“西越东昌郡萧氏静姝”…

  萧氏静姝?萧静姝?她不就是…那西越国君还是东宫太子时,身边那位因病故去的太子妃吗?

  明羽喜欢的是她?那按辈分…她不是他的皇嫂吗?

  他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三姑娘有些震惊慌乱的看着他,轻声质问道。

  “殿下…她不是西越已故的太子妃吗?你喜欢她…你莫不是…一直在觊觎自己的皇嫂?”

  “觊觎?皇嫂?哈哈…她本来就是我的女人!她一直都是我的女人!哈哈…皇嫂…哈哈哈哈……”

  三姑娘看着他转过身去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如同寒夜的狂风,充满了整间暗室,其中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痴癫疯狂,莫名有些让人害怕。

  七年前,西越国都,端王府。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

  安静的王府庭院中,一棵高大的梨花树正随风摇摆,散落一地芬芳春雪…窗前,一对年轻男女,正在对镜画眉欢笑。

  “殿下这次回京,打算能在京城待多久啊?”

  “大概半个月吧。”

  “哎…仔细算算,我这一年才能见殿下几次…加起来都待不到两个月…殿下这几年就只一心在外领兵,怕是都快把我这个京城里的人给忘了…”

  “不要胡思乱想,本王怎么会忘了你?”

  “我希望殿下能早些回来,我实在是一天都不想等了,也不想和殿下分别了。”

  “静姝急了?没耐心了?”

  端王坐在一旁慵懒托着下巴,满眼怜爱的看着娇嗔埋怨自己的萧静姝,安慰说道。

  “快了!静姝只需再安心等上我半年,到时本王就可以拿着军功…去父王面前…正式求他…将那萧家最好的静姝赐婚于我!”

  “殿下此话当真?”

  “本王答应你的事哪件没兑现过。”

  “那我到时就可以经常见到殿下了!也就不必总如此辛苦,总要寻个赴宴的名头,还得躲着人才能私下见你!”

  “等今年深秋本王迎你入府,你就是西越国君正式册封给我的端王妃了,到那时,我们自然可以天天相守,永不分离…”

  “近来京城各大戏楼都在上演一出叫《朱砂记》的折子戏,讲的是那进京赶考的书生樊玉郎和那一直在乡下等他高中返乡的庄家姑娘庄妙筠的故事。他们在离别前,庄妙筠让樊玉郎用胭脂在其颈间作了一枚朱砂痣,可后来庄妙筠却因病死了…等这樊玉郎高中返乡后,只说自己做了个梦,梦见这庄妙筠还活着,现在一处湖山等他,后来他便翻山越岭,用了十年的时间,去寻那梦中湖山的踪迹…可等他九死一生找到了梦中的那处湖山时,庄妙筠却早已换了容貌,忘了与他前世的种种因果…已然不记得他了…”

  “那后来呢?”

  “后来啊,这樊玉郎便靠着庄妙筠颈间的那点朱砂痣唤起了她的前世记忆…那戏文中写的是,若是由心爱之人亲自为自己在颈间点上一记朱砂,便是将这两人的因果命运都附在了那朱砂之上,纵然换了容貌变了身份,即使那女子她认不得自己的夫君,她也一定会被命运牵引,出现在他的面前…”

  明羽满眼宠溺在一旁安静听着萧静姝给自己讲着那戏文里樊玉郎和庄妙筠无比浪漫凄美的爱情故事…

  萧静姝一脸明媚看着端王,突然拿起了桌上的笔,蘸了些桌上亮红的胭脂,递给了端王,温柔笑着说道。

  “所以我想让殿下亲自为我在颈间点一记朱砂…万一我以后不认得殿下了,但只要我出现在殿下面前,殿下便能认出我了…那我们就可以生生世世都不分开了…”

  明羽微笑看着她,站起身来,接过了她手中的笔,在她那凑过来的雪白细颈上,为她轻轻点了一记朱砂。

  当时他只当萧静姝是个天真烂漫,简单追求世间动人情爱的姑娘,只当自己随意宠着惯着陪她任性胡闹了一场。

  毕竟像他这样一个征战沙场的王爷将军,早见惯了这世间的凄惨冷暖和悲欢离合,他又怎会去相信那些话本子中无稽之谈的命运因果?

  油壁香车不再逢,峡云无迹任西东。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几日寂寥伤酒后,一番萧瑟禁烟中。鱼书欲寄何由达,水远山长处处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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