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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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他骗她。

可她却信了。

或许是酒精的影响累了,或许是她太信任“季行时”,她眨着眼睛乖乖地哦了声,红唇不再撅着,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她信季行时,不信他。

安静再度笼罩。

不多时,她绵长的呼吸声细细浅浅地响起。

贺憬西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僵硬起身,几步走进浴室,连身上衣服都等不及脱掉地打开了花洒,任由冷水从头将他冲刷。

衬衣很快被浇湿,湿透地紧贴着他肌理,然而水明明那么凉,却始终无法浇灭在他身体里肆意地横冲直撞的欲念和躁意。

还有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阴霾晦暗铺满他整张脸,他浑身的线条和神经都绷得很紧,心头更像是有股火在烧,一切都无法发泄,更无处发泄。

他手掌撑着光滑的墙面,不自知地用力,导致手背经脉一下下地跳跃像是要爆出来,他的呼吸更是一声比一声沉。

明明知晓此刻该克制,然而他的脑海中却全是她,牢牢占据每一寸地方。

从前她和他亲密时她的妩媚娇笑,欺负她狠了时她的用力咬他发泄,她眼中只有他的样子,她看自己时满腔爱意浓浓眷恋

一幕幕一帧帧,挥之不去。

可到了最后,最为清晰的还是今晚种种。

贺憬西阖上了眼。

湿透的衣物被脱下来扔在了地上,终是冷静下来的贺憬西目光扫视一圈,最终抿着薄唇拿过了一条她的浴巾围在了腰间。

花洒已关,偶尔有水滴滴落地面发出声响,又是一滴滴落时,贺憬西敏锐地听到了外面忽而传来不甚清晰的闷重一声。

没有丝毫浪费时间,他急步走出浴室,在看到桑偌从床上摔下来摔在地上时眉心狠狠一跳。

“桑偌。”他两步到她身旁,动作温柔迅速地将她扶起,想抱她上床,手臂却被她一把抓住。

她双眸没有睁开,只红唇一张一合发脾气似地低喃“水要喝水,渴喝水,快点呀,我要喝水,喝水”

她推他。

贺憬西稳住她的身子,哑声低哄“好,我去拿水,很快。”

她似乎没听见。

贺憬西额角跳了跳,怕她还会再摔下来,他只得暂时让她靠着床沿坐着,而后迅速起身去外面倒了杯温度适宜的白开水。

他重新将她搂在怀中,杯沿轻轻贴上她的唇,哄她“桑偌,张嘴,水。”

大概真的是渴极了,一碰上,她便就着他喂她的姿势喝了一大半。

喝完,她停了。

“还要不要”贺憬西深眸专注地望着她,问,“桑”

话音戛然而止。

她没有回答,而是脑袋一歪,身体软若无骨地靠上了他胸膛,而她那被水浸润的唇,就那么巧那么意外地贴上了他的

电流蹿过一般的异样感觉倏地迅速蔓延,势如破竹攻城略地缠上他的心脏,继而到达四肢百骸每个角落。

贺憬西身体瞬间紧绷到无法形容。

属于她的气息混合着淡淡酒味萦绕在他鼻端,入侵他的五脏六腑,她无意识地动了动,唇轻柔蹭过,他的身体再僵硬。

贺憬西变了脸色,下颌线绷紧得厉害。

“桑偌”喉间晦涩难忍,他极其艰难地低唤她的名字。

没有回应。

她不动了,而他,一动也不敢动。

尽管心头的那股火重新被点燃灼烫着他,他却始终不愿将她松开,宁愿就这样搂着她饱受折磨,仿佛和她还是从前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她彻底陷入沉睡。

喉结滚了滚,闭着的眼睁开,贺憬西缓缓起身,不顾双腿的发麻难受,稳稳地将她抱回到了床上,再给她盖上被子。

他重新回到了浴室,一遍遍地冲着冷水澡,足足冲了有半小时却始终没有冲灭某些东西,于是结束后他抄了烟盒去了阳台。

夜色浓郁。

贺憬西身影被月光笼罩,他抽着烟,目光沉沉地望着远方,除了月色,仅有的火光便是他指间那簇明明灭灭的猩红。

烟雾徐徐模糊了他的面容,而萦绕在他周身的,唯有孤凉死寂。

半包烟全部抽回,他转身回到卧室,又一次冲洗了个冷水澡,直至身上再无烟味才走至床边随意地在地上坐下,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伸在外面的手。

肌肤一如既往的细腻柔嫩,他握着,不敢用力,只敢轻轻触碰,可终究是情难自禁,他指腹缓缓地温柔摩挲了番。

久违的触感,让他恍惚,更让他贪恋不舍。

他靠着床沿,目光一瞬不瞬落在她安静的睡颜上,不愿有一秒的分离。

良久。

贺憬西身体稍稍前倾,薄唇轻碰上她手背,如获珍宝般轻吻她的指尖。

“你走后,”他开腔,嗓音低得几乎就要听不见,喉结几番艰涩滚动,他才溢出缠着浓郁涩意的剩下话语,“我很想你。”

他的嗓音已然哑透,字字紧绷。

可她没有回应,也不会给他回应。

“我很想你。”他说。

是夜,贺憬西就着这样的姿势握着她的手,看着她,一晚没动。

翌日。

有意识醒来时,桑偌头昏脑涨,迷迷糊糊慢慢地睁开眼,缓了好一会儿,视线所及皆是熟悉的一切,是她的卧室。

她蹙眉。

她怎么了

指尖按上眉心,她试图回想,却发现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隐隐约约地记起昨晚她似乎是做了噩梦,然后喝了什么。

再然后

她想不起来了。

舒缓着呼吸,最后桑偌慢吞吞地坐了起来,手撑着额头时不知怎么回事,脑海中竟闪过一个极为落寞的模糊身影。

突然,恶心上涌。

桑偌皱眉,急急掀开被子下床跑进了浴室,想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是胃里难受得很,她强忍着洗漱换衣服,决定先喝杯水。

等她走出卧室,厨房方向隐约传来轻微的动静。

她狐疑,下意识往那走去。

厨房是半开放式,走得近了,揉眼之际她瞧见了一道男人的身影,脑中同时想到什么,她脱口而出“行时”

男人转过了身,手上端着早餐。

剩下的那个哥字蓦地堵在了桑偌的嗓子眼。

这张脸

是贺憬西。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长鱼宁、单曦衍不是人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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