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2)
金秋九月,汉泉高中开学,温念和顾子初正式成为高三学生,开始进入苦逼的高三生活,同样的,新的一届高一也进入校园。
温念是艺术生,她性格乖巧画画上面又颇有天赋,因此深得老师的喜欢。
她还没有到画室就看到站在画室门口穿着粉色衣服的老师,粉的惊人。
“马上有新生要过来参观画室,温念你等会去校长办公室带个学弟过来,我来把画室收拾一下。”杨平克道。
杨平克本名杨立禾,酷爱穿粉色的衣服,第一天见他们自我介绍的时候就让学生喊他杨k,k在英文中是粉色的意思,久而久之,大家就都喊他杨平克。
“这个学生也是临城高中来的,可是你实实在在的学弟呢。”杨平克笑着打趣。
温念好奇:“他叫什么?”
“叫陆炎吧,不过据校长说这孩子有些叛逆……”
温念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才知道杨平克说的叛逆是什么意思,红色的半长发将眼睛遮到一半,身上套着一个柳丁皮衣,牛仔裤上还破了几个洞。
要不是他长得清秀,简直惨不忍睹。
温念忍不住的多看了他两眼:“你是陆炎吗?我带你去画室看一下。”
陆炎笑嘻嘻的跟上来:“学姐你真好看,你和我一个班的吗?”
“我叫温念,你喊我名字就可以了。”
“喊名字多生疏,学姐不想让我喊学姐,那我就喊姐吧,怎么样?”
温念还是第一次和这么自来熟的人聊天,她有些不自在,但是听到陆炎要喊她姐立马就拒绝了。
“不行。”
“为什么啊?”陆炎没想到温念这么直接,错愕而委屈。
温念有种感觉,如果她答应的话,弟弟绝对会发火的。
她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将顾子初生气的样子甩出脑海,自己一定是想多了,弟弟脾气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发火。
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些的想法是怎么来的。
但是她还是拒绝了陆炎:“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哦……”陆炎拖长了声音,然后扭过头又转过来看着温念:“现在是第二次见面了。”
“不是……”温念没遇到过陆炎这样得寸进尺的人,脸有些红,只能退让半步,“要不你喊我念念吧。”
陆炎琢磨了一下觉得念念喊起来更加亲近,立马就答应了。
杨平克见到陆炎的第一面,就摸着下巴围着陆炎转了一圈。
直把陆炎看的捂住了脑袋:“我不剪头发,要我剪头发就是要我的命。”
“谁要剪你的头发,我就是想知道老师能不能染头发。”杨平克嘀咕。“我也想去染个粉色的头发。”
温念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的眼睛不能再受更多的刺激了,连忙道:“老师不让染发的。”
“啊……有些可惜了。”
听到杨平克遗憾的声音,温念松了一口气。
陆炎虽然打扮奇奇怪怪,但是年纪小性格热情,开学没几天就和整个画室里的人玩熟了。
但是他最喜欢的还是缠着温念,更是将位置换在温念的后面,画画的时候经常在后面拽温念的头发。
温念气鼓鼓的道:“陆炎,你再拽我头发,我要生气了。”
陆炎惯会撒娇:“念念,我就是想找你借盒白颜料,别生气别生气。”
他龇牙咧嘴的逗温念笑。
陈平丽之前一直说要给温传国再生个儿子,一家人都很期待另外一个孩子的降临。
包括温念。
但是很长一段时间,陈平丽都没有怀孕,温传国索性直接说不生了,才制止住陈平丽的自责。
温念盯着古灵精怪的陆炎有些出神,要是妈妈再生个小弟弟,是不是跟陆炎一样调皮。
陆炎正专心致志的逗着温念,忽然察觉到一股阴郁冷漠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那视线就像是一柄刀,仿佛要活生生的从他身上剐下一块肉来,再顺着他的骨缝摩擦,发出酸牙的声音。
陆炎瞬间扭头看向门外,瘦高的少年站在门口,惨白的脸上一双淡色的绿眼睛像是一汪湖泊,清澈的什么都没有。
陆炎却知道,越是什么都没有湖泊,越危险。
因为它将里面所有的生物都杀死了,才能够这么清澈。
他望着那双眼睛有些头皮发麻。
温念自然察觉到陆炎的异常,等女孩望过去的时候,陆炎发现刚刚凌冽的视线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少年害羞兴奋的神情,刚刚还惨白的脸刹那间涌现出红晕,痴缠着看着温念。
陆炎满头问号,难道自己刚刚看错了?
从开学以来,刚刚变成高三的学生苦不堪言,温念也没有时间去找顾子初。
现在乍看到顾子初,温念的脸上就是控制不住的笑意:“弟弟,你怎么过来找我了。”
“想姐姐了。”顾子初委屈的道,“姐姐都不来找我。”
他盯着温念,心中的某一处的黑色血液翻腾躁动。
她不来找他。
这么久都不去找他。
却和别人说话,和那个男生说话。
他的手又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温念没发现,反而亲昵的揉了揉顾子初的脸:“我也想你啦。”
她的声音毫不防备,充满着宠溺。
心中的恶意瞬间消散,顾子初扬起唇角,眼神有些放空,她也想他。
“最近的作业实在是太多了,好累呀,你看我的手都画出茧了。”温念不是一个娇气的人,但是在亲近的人面前,却会软乎乎的撒娇,“你最近在忙什么呀?是不是作业也很多?”
顾子初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她指腹的柔软,一股酥麻感传来。
明明两个人经常牵手,温念早就习惯了。但是……以前顾子初可不会有这些小动作。
温念脸有些红,往回抽了一下:“你干什么?”
顾子初感受到温念的反应,眼神的光暗了几分,声音无辜:“姐姐太累了,帮姐姐按摩。”
少年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完全的将她的手包裹起来,一寸一寸的肆意揉捏。
明明只是一只手,温念却觉得像是她身上的每一根筋骨都被弟弟摸遍了,酥软的站都站不住。
“姐姐太累了?”顾子初心疼的扶住了她。
温念有些心虚,点点头,却没想到顾子初直接半搂住她,让她靠在他的怀里。
她原本就软的身子更软了,偏偏弟弟还十分的高兴:“这样姐姐就不会累了。”
温念咬了咬嘴唇,最近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姐姐在想什么呢?”
温念抬头看着顾子初,才发现两个人近在咫尺,少年喉结说话时微微滚动,下颌骨线条流畅,淡色的眸子里倒映的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眼角忽然传来轻微的触感,他轻轻的摩挲着她的眼睛,温念忍不住的闭上了眼睛,一阵风吹来,她的耳边似乎传来少年的声音。
姐姐只看我一个人不行吗?
为什么还要看别人。
温念睁开眼,疑惑的道:“你刚刚说什么?”
顾子初一愣,摇摇头:“我什么也没说呀。”
两个人没聊多久,老师就回来了,温念坐在画室里往外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轻轻的皱起眉。
她刚刚真的是幻听了吗?
那天之后,陆炎就到处打听那个男生是谁。
“绿色眼睛的?他你都不知道?”杨浩嘲笑陆炎。
杨浩说话的语气让陆炎有些不爽:“我为什么要知道他,他谁啊?”
“也不是谁,就是人家从入学以来就是年级第一,每届的最高分数线都被他给破了,而且他还参加了我们学校的科技小组,我感觉他高考都不用考,可以直接保送了。”
“不就是成绩好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陆炎不屑的道,“你知道他和温念是什么关系吗?”
“他是温念的弟弟啊,两个人关系可好了。”
陆炎怔愣,难怪不让他喊姐姐,原来已经有人喊她姐姐了,已经不稀罕他喊得姐了。
陆炎的心里酸溜溜的。
“看,和我们相比,学霸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人家还是校草啊。”杨浩痛心疾首的望着前面被女生拦下来的顾子初,“以前每年的校草都是出在我们艺术生身上,结果这一届出了个顾子初,我们给艺术生丢脸了啊。”
艺术生的男生更在意自己的外貌,打理自己。在高中大家都只会学习的时候确实更招女生喜欢。
但是一个顾子初让所有艺术生无地自容。
他即使只穿着校服,也遮挡不住他样貌的精致。
陆炎抬头看去,那个女生手里拿着情书站在顾子初的面前,结结巴巴的告白,她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告白是真的很喜欢顾子初吧。
陆炎原本以为顾子初就算不喜欢对方,也会安慰对方几句,结果他根本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冷漠的越过那个女生直接走了。
“靠,这么嚣张?”
“正常正常,习惯就好。”杨浩习以为常的道,“这个学校里面,顾子初只看得见温念,他估计连对面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陆炎想到那天在温念面前害羞内向的顾子初,忍不住的在心底骂他,这个人怎么这么会演戏。
他越想越气,丢下杨浩追上顾子初。
“喂,你叫顾子初?”陆炎双手抱胸,眯着眼睛,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顾子初停下脚步垂眼看着陆炎,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留下薄薄的一层阴翳。
“我刚刚看到了。”陆炎得意洋洋的道:“其实你真正的样子就是那样吧,在念念面前还装乖,我等会回去就告诉她刚刚的事情。”
“你喜欢她?”顾子初没有回应陆炎,玻璃珠般的眼珠颤动一下。
“什么?”陆炎忽然有些脸热,声音都不自觉大了点:“我才不喜欢她。”
“那就好。”
斑驳的阴影藏进顾子初的眼里,他轻飘飘的瞥了一眼陆炎,“你太小了,她不喜欢。”
陆炎在顾子初离开之后才反应过来,顿时整个人都炸了。
小?
他哪里小?
说他年龄小,还是别的小?
想到顾子初离开前那个轻视的眼神,陆炎气的鼻子都歪了。
“念念,我和你说,你那个弟弟根本不像你想的那样,那天我看到有人向他告白,好家伙,实在是太冷漠了,人家女生鼓起勇气向他告白,结果他看都没看人家,这不就是将人家的真心放在地上踩吗,一点也不绅士。”
这是陆炎第十一次在她耳边念叨了,温念专心致志的画着画,将陆炎的话当作空气。
“念念,你听到我说话没有?”陆炎用手去晃温念,画上的那一笔就歪了,温念有些心痛。
“陆炎,你看我的画。”温念气鼓鼓的道。
陆炎自己就是学画画的,知道一幅画快画好被毁是什么心情,顿时就萎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去买冰淇淋给你赔罪?”
温念想把陆炎赶走,点点头:“我要吃张阿姨家的冰淇淋。”
张阿姨家的冰淇淋在学校最南边,一来一回最少四五十分钟。
够她把画画完了。
等到陆炎走了,温念继续拿起画笔,刚刚意外的一笔就被她完美的融合在画里,一点也看不出来。
今天是周六,晚上没有自习,回家的回家,出去的出去,陆炎又被她打发走了,因此画室里就剩下温念一个人。
“姐姐。”门口忽然探进一个脑袋,卷曲的头发因为重力微微下垂,一个小卷儿垂在他的眼睫上,每次眨眼都会带动小卷儿晃动,像是晃到了温念的心尖上,可爱的让她心尖颤了颤。
温念连忙对顾子初招了招手:“进来进来,大家都吃饭去了。”
“姐姐,我带了饭菜来。”顾子初将手里的菜拎起来。
“好香。”温念将画笔放下,走到顾子初的身边:“我看看你带了什么菜。”
奶油蘑菇汤、糖醋排骨、鱼香肉丝,每一样都是温念喜欢吃的。
“好好吃呀。”
温念尝了一口,顿时眼睛都眯了起来,唇瓣沾了糖丝。
那里是殷切切的红,索吻的红,是挂在树枝上的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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