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 8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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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去永和宫跟德妃报了个平安,不咸不淡聊了几句就出了后宫,打算回家好好歇息。过了景运门,不巧遇到了八阿哥胤禩。

胤禩转身拱手拜别几位老大人,就向胤禛走过来,微笑打招呼:“见过四哥,四哥想是今日刚从山西回来,着实辛苦。”

胤禛拍拍他的肩膀,顺口回了一句:“多谢八弟,只是为君父分忧,何谈辛苦。”

两人又寒暄几句,胤禩陪着四爷往东华门走去,含笑道:“前几日弟弟在家里闲坐,听得四哥家里好生热闹。”

“哦?”现在朝堂波云诡谲,胤禛下定决心装出个富贵闲人的模样,决不争权夺利,因此对各方势力也都维持个面子情,他心里虽有些不喜八阿哥的做事风格,但依然显出友爱来,因此道:“我出远门这段时间,多谢八弟看顾你嫂子和侄儿了。”

“四哥这是哪里的话,咱们本就是一墙之隔的邻居,这是弟弟该做的。只是听说弘昀侄儿和一只鹦哥儿玩闹过了些,其母为了抓鸟封了一处院子……闻言嫂子这几日旧疾复发,弟弟也没敢让郭络罗氏去打搅。”

胤禛面上不变,心下一思量怕是李氏和钮祜禄氏起了龃龉,扯到弘昀头上便有些麻烦,虽然后院起火让他有些恼怒,不过脸上挂着笑说:“既是邻居,常来坐坐又有何妨,福晋私下说过,很喜欢八弟妹爽朗的性子。”

“既然四哥这么说,弟弟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去叨扰了。只是弘昀侄儿还小,四哥一会儿也不能太板着做阿玛的威严了。”

胤禩知道越这样说,依着四哥持身谨慎的性子心里越是恼火,果然就看到胤禛的脸僵了一下,他又适时的加上一句:“再怎么说,弘昀也是四哥的长子,且小嫂子心疼娇惯些也是有的。”

四哥可是太子的臂膀,皇贵妃的养子,家里自然是越乱越好。

胤禛一听这话,感觉太阳穴都跳了一下,恨不得立时就把这些丢人现眼的东西痛骂一顿。不过他自然不能在胤禩面前表现出来,他拍了一下胤禩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等八弟做了阿玛就知道我现下的心了。”

说着出了东华门,打马而去。

胤禩

大婚也有七八年了,满院子妻妾竟没有能留下一儿半女的,连好消息都没有传出来过。胤禛狠狠抽了一下鞭子,策马前行,心头冷笑:连个子嗣后代都没有,还想在他面前挑拨后院,离间父子?

但他现在确实很生气。

这次出差他把苏培盛和张起麟都带走了,因此回了家也不问下人,径直去了东院。

李氏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快,还没准备好呢,赶紧使劲儿揉揉眼睛,盯着一张喜极而泣的脸,快步迎上去:“爷,您可算回来了!”

胤禛一把握住李氏的胳膊,稳稳扶住她,没让她扑过来。四爷坐在榻上,直接问道:“弘昀这段时间如何?”

李氏正等着这个机会呢,赶紧让人把弘昀带来,声音里已经含了一声哽咽:“爷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不一时弘昀来了,低着头瓮声瓮气的与四爷行礼后,就依偎李氏身边,经过上次鹦鹉这一闹,弘昀连屋子都没出,瞧着小脸捂的苍白。

李氏拉着宝贝儿子,扑通一声跪在四爷脚边,泣不成声:“爷,不是妾身无事生非无理取闹,只是爷再不回来,我们娘们几个怕是要被人磋磨死了。”

胤禛捧着弘昀的脑袋仔细看,额头上的伤已经痊愈,结痂脱落,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嫩粉色,想是翻过年去就能完全看不出来,必不会留疤。

放下了心,他沉声问李氏:“你已是侧福晋,府里的中馈也尽皆交到你手里,你这话竟是要攀诬福晋不成?还不快说实话!”

李氏赶忙喊冤,扭着窈窕的腰身往前倾,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帕子抵在心口,神色一片凄楚,泪眼朦胧,居然显得格外动人。

“福晋那般端庄贤惠,妾身如何能说一句不是?实在是钮祜禄氏养了一只极刁钻古怪的鹦哥儿,先是在趁妾身用膳时对着粥碗放肆,前几日变本加厉,竟然胆大包天伤了二阿哥!”

“是以你就敢封了落霞阁?爷把后院交给你,你就管成这样?连隔壁都能听到动静,你当真是好大的威风!”

李氏且不知八阿哥这一节,一听四爷口气不对,马上哭起自己的慈母心肠。

“妾身自知愚昧,得主子爷和福晋托付管家掌事,本就战战兢兢,但妾身自认

也是尽力尽力,不敢有分毫懈怠。这事一出,妾身就去找了钮祜禄氏,可她只一味推诿,随后更是连门都不开,妾身又能如何?焉知不是钮祜禄氏刻意唆使在前,心虚闭门在后?!”

“或许是妾身心急,处置不当了一些,但满府只有这两个阿哥,可不是怎么紧张都不为过?万一那鹦哥儿的爪子再往下挪了那么一点点伤了眼睛呢?四爷千不看万不看,只求想想妾那可怜早去的弘昐,恕妾关心则乱罢!”

这一番话说的殷切,那拳拳爱子之心让人动容,很好的扭转了局势。

胤禛自然是不信钮祜禄氏会恶毒的指使鹦哥儿暗害二阿哥,但确实软化了态度,转头问弘昀:“你怎么想的?”

弘昀本来平日里对阿玛有些畏惧,但第一次见额娘跪在地上呜呜咽咽哭的凄惨,便滋生出一股冲动,大声说:“阿玛,本就是那鹦哥儿该死,孩儿当时就应该扒光它的毛!”

四爷一皱眉,朝外喊道:“苏培盛,把那只鹦哥儿带来!”

正值晌午,馨瑶躺在榻上午睡,白鹭在院子里摆弄一丛新移植的向日葵,等着结出瓜子好炒熟给格格当零食,抬头一看见苏培盛唬了一跳,赶紧过来屈身行礼。

“苏公公安,主子爷回来了?”

苏培盛快速往院子里扫了一眼,初夏的阳光热烈的洒在小院里,静谧而悠闲,似乎和外面那些疾风骤雨一点也不相干,也丝毫看不出之前在这里起了怎样的波澜。

他在心里暗自啧啧两声,笑道:“主子爷刚回来不久,现下正在东院,命咱家把鹦哥儿带去。”

白鹭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怕是侧福晋抢先一步告状去了!她把陈起鹏叫出来奉承苏培盛,自己匆匆进了主楼,也顾不上格格正睡得香甜,轻轻唤了两声,便有些焦急的说:“格格,快醒醒,主子爷回来了。”

馨瑶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不过还是不想睁眼,就哑着嗓子回了一句:“知道了。”

“主子爷派苏公公来要把小葵花带走!”

这一下可让馨瑶清醒过来,问:“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刚刚突然就找过来,说主子爷在东院,现在还在门口等着呢。”

馨瑶脑子还迷糊着,可也顾

不上这些,便吩咐道:“快点给我套个袍子,让常贵带着小葵花,我亲自去。”

只来得及把散下的头发三两下编成个辫子,套了一件豆绿的薄绸袍子,就匆匆出来。

苏培盛断不出这一局的胜负,便做个顺手人情,恭敬的带着馨瑶去了东院。

“妾请主子爷安。”馨瑶领着人进了东院的堂屋,对着四爷福身行礼。

胤禛抬头一看,小格格从上到下一应首饰乃至脂粉一概全无,只疏了条辫子,粉扑扑的脸上还带着朦胧的睡衣,说话的嗓音也带着丝喑哑。

怕是睡到一半直接跑过来了,连口水都没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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