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2 / 2)
秦忱盯着她:“是吗,那好。”
他坐了回去,拿了杯酒仰头喝下。
辛辣充斥着喉腔,明明那种感觉很强烈,却丝毫压不住心脏的疼意。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是了,心里疼得紧,想找出是什么原因,找不出来。
反正,就是疼。
酒精总是容易上头的,秦忱喝了几杯,之后招呼了一个人过来,说:“把那个人叫过来。”
钟宛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直到李寒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被人带着唯唯诺诺地走过来,一直到他们面前。
钟宛有些麻木,见到对方也没有太大反应。
反倒是他,瞧见秦忱,颔首着打招呼:“秦先生,你找我。”
秦忱倒了杯酒,站起身递给他:“喊你过来一起喝酒,怎么样?”
对方摇头:“我不会喝酒。”
“到这儿来了,不会喝酒怎么能行,这一杯可是钟宛说的要敬你的,你必须接着。”
李寒屿看了她一眼,有些迟疑。
却见秦忱敛着眼睫,不达眼底地笑笑:“听说,以前你们互相喜欢过啊,是吗。”
“秦先生,那些都是读书时候不懂事的事,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
“这样?”
“况且,那些事也早就过
去了。”
“过去了?”秦忱若有所思地重复他的话:“可是在我这儿,过不去怎么办。”
李寒屿不懂他是什么意思,正要问,却见秦忱忽然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掐着李寒屿脖子,猛地抓着他的头往茶几上一摁。
砰的一声,所有人都惊了。
“秦忱!”
“忱哥!”
秦忱动作很快,快到旁人看着都觉得难以阻挡,一时间不止钟宛,旁边看着的朋友们都觉得难以置信,叫着上来劝人。
可是他劲很大,寻常人根本拉不开。
李寒屿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脖子很疼,脸被迫贴着冰凉的玻璃,同样摁得疼。
他有些慌,有些惧怕:“秦先生,我哪儿惹着您了您可以直接说,别动手可以吗,别冲动。”
以前他不是没见识过秦忱的手段,可现在跟他接触以后又觉得过去的恩怨好像已经消失了,况且对方出手阔绰,愿意花那么多钱让他办事。
他需要钱,自然毕恭毕敬地对对方。
现在为什么突然翻脸,他根本不知道……
侧着脸,刚好看得见钟宛,他看到钟宛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
李寒屿求助地看向对方。
然而没等他再说什么,又被秦忱拎了起来。
秦忱将他狠狠摔到地上,脚踩上对方的腿,再也没有去看钟宛。
仿佛接下来不过是他和眼前这个人之间的恩怨。
“你看她做什么,怎么,一个大男人想求着一个女人帮你忙?”他弯下身,提起对方衣领。
没等对方说话,便是一脚狠狠踹了下去。
后面发生了什么,没人能说得清。
总之场面很混乱,秦忱想动手,旁边朋友都去拦,那架势足足惊动了周遭全部人。
钟宛就站在所有人之后,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些。
然后,提着茶几上的一个空酒瓶,冷冷地看向人群中的秦忱。
他背对着这边,看不到她。
那一块已经完全混乱,歇斯底里。
可是要问她怕吗,她不怕。
她想结束这一切,彻底的结束。
秦忱不是要她动手吗,如果动手可以结束这一切,那她就去。
反正之前做过一次,她不怕做第二次。
人群里,秦忱冷眼看着被护住的人,兄弟都
在劝,两边都劝,可他置若罔闻。
也是这时,旁边有道声音喊秦忱,他转过头去。
那一刻,只看见一个酒瓶狠狠朝着他挥了过来。
近在咫尺,夹杂着凛冽的寒气。
“砰”地一声巨响惊起。
酒瓶朝着秦忱的头砸去,瞬间裂碎两半。
之后,周遭所有声音都静了。
人们错愕又发怔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钟宛拎着酒瓶。
看着秦忱被打后仍然能好好地站着,鲜血顺着他的脸庞滑下,秦忱却像感觉不到,转过身去看她。
就跟很久以前一模一样。
那时候秦忱还说栽过一次的事,他还会栽第二次?他不仅栽了第二次,还比之前栽得更狠,更惨。
鲜血慢慢糊了秦忱的眼,他只觉得那种灭顶一般的疼痛再次席卷了他。
很疼,真的很疼,可是他真的能一声都不吭。
即使眼前的女人完全面无表情,手里的啤酒瓶也裂成两半,还能冷眼看着他:“你让我动手,那现在这样,够么?”
够么,当然够了,这也是他的目的。
秦忱笑了:“这样才对啊,这样,你心里才痛快。”
刚说完,他便脱力地跪到地上。
那一刻,脑袋里想的竟然不是其他,而是很久以前,钟宛还是非常胆小的时候,她做什么都不敢,只能怯生生地找他,小声叫他忱哥,问他能不能帮个忙。
当初那般青涩的人,原来已经这么狠了。
他还以为,她多少会留着情……
钟宛丢了酒瓶,道:“那么以后,忱哥该是清楚自己做事不用那么冲动的吧。”
秦忱点头:“是啊,怎么会不知道呢。”
说着,他又笑,盯着地面,自言自语一般地说话:“你从以前就是不信我的,不管什么时候,宁愿信别人也不愿意信我,只要是别人,那就是好的,只要是我,就是坏的。”
像是要求证这个问题的答案一样,他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抬眼看钟宛:“你说,我真的那么坏吗?”
钟宛无声,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秦忱缓慢地说:“虽然我最初的目的并不单纯,我骗过你,但是这么多年以来,我唯一会信任的、唯一后背会毫不犹豫信任交付的人,只有你。后面这几年来,我什么都没做
,除了那一次我做错了,我再没有做过……”
“可是你捅我刀子这件事,你要记住,已经好多次了。”
“好多次了。”
周遭没人敢说话,这话,便清晰地传进钟宛耳朵里。
别人都觉得她无情,没有心,要不然怎么听着这些话还能这样无动于衷?
此刻的秦忱,能说出这些话已经近乎卑微到尘土里。
钟宛只是低垂着眼,毫无任何其他反应。
鲜血顺着往下滴,秦忱觉得意识都不甚清楚。
即使这样仍然撑着跟她说话,也不知道是境地到了这样还是整个人不清醒了,所以愿意说出深藏许久的心里话。
“你知道吗,我一直有句话想对你说,可是我们斗得太狠了,都是不习惯低头的人,所以我才一直没有说,现在我承认了,我秦忱,承认——”
他就是爱她。
他秦忱,就是爱她。
从很久以前就是了,只是他生性如此,他这辈子可悲又孤单,从开始就陷在泥潭里,不配去爱一个人,也不知道什么叫爱。
甚至,他曾也做过伤害她的事,伤她对他的感情和信任,想以此表明自己还是那个冷血的秦忱。
可是,可是。
他就是变了。
直到现在无法补救的局面。
以至于回过头发现,他最舍不得的还是钟宛,不管说多少次狠话,跟她如何磕到骨头都疼,他就是舍不得的。
她怎么就知道他没有后悔过呢。
他也有后悔的时候,不管以前还是现在。
然而人这一辈子没有回头路啊,只能蒙蔽着自己往前走。
他就算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
如钟宛所说,回不去了。
说到一半,秦忱还是没能说出那句我爱你。
他仰头,恍惚地看着头顶灯光,觉得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解脱过。
之后他失了意识,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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