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个黑化男主1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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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少年遽然之间,变得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俞鹿眯起了眼,顽劣地一笑,收回了那只戳他心口上的手,退坐回了沙发上,娇声催促:“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呀。”

日光透过贴了模糊的窗纸照入室内,桌椅床都蒙了一层暧昧暗色的影子。时间流动也黏腻了起来。沙发上的女孩似笑非笑,微微后仰,高高翘起了一条腿,优雅而跋扈,半张俏脸隐匿在了黑暗中,胸有成竹地等待着他弃械投降。

美而自知的人都是手握妙曼利刃的战士。知晓该如何将魅力化作无坚不摧、无孔不入的武器,使得要攻克的一方无法抗拒,成为她的傀儡。

阿恪望了一眼,便如同被烫着了似的,移开了视线,有生以来,第一次有种不敢直视另一个人的笑容的感觉。喉舌发烫,腠理蒸开,热汗自后背爬渗而出,在肌肤上虫爬似的,蜿蜒出了让他心痒的幽幽路径。

俞鹿弯了弯嘴唇,抬起手腕,将腕上的那只淡金色的精致手表在少年面前晃了晃:“只给你十分钟。还不出来我可就走了。”

……

十分钟后。

狭小的浴室里,哗哗的水流声停下来了。

里头一片寂静,门也没有打开。里面的人,仿佛经历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俞鹿想象到了阿恪在门板后面那副窘迫的样子,就暗中发笑。低头看手表,数着秒数。

足足过了两分钟,她故意咳了一声。

里面的人才忽然惊醒,有了动静。

片刻后,门被推开了。

阿恪闷着头,耳根通红地出现在了门后。

这天气还怪冷的,他四周却没有热乎乎的水蒸气飘出。难道这家伙刚才冲了很冷的水?

也因此俞鹿能清晰看见少年□□着的那矫健结实的上半身。清晰漂亮的肌肉线条,流畅修韧猛地收窄的腰,上面遗留着子弹取出手术的疤痕,那块肉都是淡粉色的。两道人鱼线,从裤头延伸出来,充斥着少年向青年过渡的野性和性感。

等一下……

裤头?

俞鹿不满地望着阿恪还穿着的裤子,抱着手臂:“我让你全脱了,你是没听见吗?”

阿恪一只手紧紧地拽住了裤头,声线微微有些嘶哑,仿佛无地自容,在向她求饶了:“俞小姐……”

“脱了。”俞鹿微微笑了一下,加重了声音:“一件,也不许穿。”

难堪而发闷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阿恪的喉结仿佛干渴似的,轻微地滚动了一下,别开头,终于,无奈地松开了手。

余下的衣物,一件件地落了地。

人的身体是天地之间最美丽的艺术品。少年羞赧地闷着头,毫无遮挡地站在了她的面前,接受她的检视。年轻的身躯仿佛天地初开时浑然天成的神祗,粗犷,天然,野生。

许是因为空气寒冷,也因为她的目光一直在上方游走。少年那火热而黝黑的肌肤,有鸡皮疙瘩一丁一点地冒了出来,表皮窜过了战栗的滋味。

“这就对了。”他听见了俞鹿轻轻一笑,说:“过来坐下。”

阿恪原本以为她还要戏弄自己,没想到俞鹿起了身,指了指窗边的沙发,让他半躺下去。

也是现在,阿恪才发现,这张沙发,跟俞鹿进门的时候相比,位置有了微妙的移动,迎合了作画的光线。

他忍着羞意,闷不吭声地按照她的意思,坐了下来。

“你就维持着那个姿势和表情别动,不用屏住呼吸,自然地做你自己就好。”俞鹿并没有戏耍他,坐到对面,摆好了画具,目光忽然掠过了他的心口:“你脖子上的项链……”

是的,阿恪刚才脱衣服时,并未摘下脖子的项链。

这条项链,上一次俞鹿也见过了,悬着一枚有些像狼牙形状的挂坠。她第一次见到时,以为那是昆西的饰品。但眼下近距离看,才发现这不是昆西饰物的常备材质,看起来是从外面带来的……

阿恪迟疑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注意:“要,摘下来吗?”

俞鹿用笔杆轻轻地划了划下颌,想了想,说:“算了。这个不用了,戴着也挺好看的。”

铅笔的尖尖悉索着,在画纸上细细地动着,勾勒出了人体的轮廓、日光的阴影。她坐在画板之后,秀丽的面容是罕见的认真和专注,没有平日可见的半点娇蛮和戏谑。那双漆黑的眼眸,时不时地就透过了画板,在少年的身上巡逻。

画到难处时,她的眉毛会微微蹙起,用笔杆的顶端轻轻地支着自己的下颌,偶尔会将那饱满的下唇瓣顶出一个小坑。

这不过是她衣冠楚楚地坐在画架后的一次绘图。可对阿恪来说,却堪比是酷刑——心理上的酷刑。

越是希望在她面前表现得轻描淡写,越是心跳不止,手足无措,事与愿违。他深呼吸着,掩盖着自己心脏在神经质地抖搐的事实,表面看起来,仅是有些苦闷和隐忍而已。

今天的天气不怎么样,正午时明亮的光线,在午后很快就暗淡了。俞鹿本来只挽起了一半的窗帘,现在不行了。她揉了揉酸了的肩,起了身。

阿恪似乎也忍无可忍,想跟着坐起来了。却被她一眼横过来阻止了:“你不许动。我去弄一下窗帘。”

窗户就在沙发的斜后方。俞鹿的手扶着沙发背,一只膝盖抵在了沙发上,努力地探身去够它。她今天披了一件呢子外套,没有拉紧,一颗颗纽扣,冰冷光滑。她的表情是那么地认真,全然没留意自己弯腰时,衣服的那道粗糙又飘着细腻丝线的腰带,不经意间地垂在了少年的下腹处,搔过了肌肤。

那一瞬间,阿恪的脑海是空白的。

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他猛地坐了起来,下意识地弓起了身。那种无地自容所致的炙热的羞愧感,一刹那淹没过了他的头顶,扼住了咽喉,只能粗重地用力地呼吸。

只是俞鹿眼下还单膝跪在沙发上,相当于将他困住了。

没有遮挡物,又是这么近的距离,任何的异象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对上女孩那惊讶的目光时,阿恪整张脸都快熟了,捏紧拳头,闷着头不吭声。下一刻,他就听见了头顶上传来了一声揶揄的轻笑声。阿恪心慌,呼吸骤乱,就感觉一只冰凉的小手按在了他的肩上。

…………

俞鹿站在水池前,冲洗着双手。

这种天气,水管里的水都是冰凉凉的。她擦干净水珠,打开浴室的门,一眼就看到了穿上衣服的阿恪还坐在沙发上。

四目相对,他的嘴唇轻微哆嗦了一下,几乎可以说是手足无措站了起来,耳根红得好像要滴血,眼圈亦是红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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