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难嫁第十五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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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挽方才应了一声:“是。”

除此之外,再吝啬于任何一个字。

至此,宋意总算恼了,微微不满道:“你如今对我便只有这个态度?”

燕挽直直看着他,目光灼灼如刀:“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师者仁心,香远益清,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敢问老师,碧波湖上刻意发难,太书院中苛待学子,是否俯仰无愧于天地,是否不曾有过半点私心?”

宋意瞬间沉了脸色,声线冷然:“你在怪我?”

“学生岂敢?”燕挽道,“学生不过是因心上人遭难意愤难平冲动失言,老师不必往心里去,学生告辞。”

他便是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亦不想与眼前之人浪费唇舌,殊知才走不过两步,前路又被阻拦。

宋意捏住了他纤细的手腕,一字一句道:“碧波湖上我自是问心无愧,不过随手考校了下功课,赢了几局棋,你便将我想得狭隘至此?昨日太书院亦是他自己送上门来,你这般无脑袒护他,你对我可有半点公平?”

燕挽挣开了他的手,甩了甩手腕,冷冷道:“云生一向敬重你,怎会故意滋事挑衅?”

宋意赫然冷笑:“他是我的学生,但他也是一个男人。”

明明可以绕路而行,偏偏要上前跟他问安,举止看似磊落,当真以为他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燕挽只知道宋意冷嘲祁云生,不想里面竟然另有隐情,无言以辩,他终于冷静了些,道:“对不起。”

宋意脸色方好转了些,说:“同他退婚。”

燕挽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道:“不可能。”

宋意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说些什么,忽闻身后传来一声:

“挽弟,宋太傅。”

……

一片青竹,掩映竹屋,这里于太书院俨然如同世外之地,幽雅清净。

这院子是宋意拨给燕挽的,也是燕挽当初爱慕宋意时,为了离宋意近一点,主动找宋意要的。

他常常在这里落宿,跟前这位来过也不止一回两回了。

他进了竹屋,坐在竹床上,素手拾起了一卷书。

院子里的竹子依然青翠挺拔,却不及眼前这位更有风姿,素簪青衣的男子坐在竹床上,修长的手指如同葱根,他的眼睫纤长如鸦羽,覆着漂亮而明亮的瞳仁,极其散漫的勾起薄唇:

“我还以为你能躲我到几时。”

燕挽一路走来心底如破了洞的布袋呼呼漏风,听他说话更是浑身一颤——

又见了。

三皇子宁沉。

他立在门槛没有踏足进去,宁沉却朝他望了过来。

那是怎样一张脸,眉如墨画,鬓如刀裁,唇不点而艳,石榴花也未及它红。

素簪是一截桃枝,艳丽的桃花开了一端,他只散散的挽了个髻,乌黑的墨发长长的垂在腰际,不像个皇子,像个居士。

受到注视的燕挽感觉自己的身体僵得像块木头,连站也有些站不稳,他回望过去,看向那张过分妖冶艳丽的脸,终是故作从容的迈了进去:

“殿下,您说笑了。”

“是么?”男子桃花似的眼眸如含潋滟春光,“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肯来太书院,不是因为宋意,而是因为我,挽弟,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哪里惹了你。”

燕挽手心沁出了汗,甚至怀疑眼前这位也重生了,但是想想若他真的重生了。这会儿便不会让他站着跟他讲话,而是将他压在床榻上对他做尽过分之事,他暗暗咬了咬牙——

“没有的事。”

算算时间,上辈子这会儿宁沉还没有对他动手,两人仍似兄弟一般,感情纯洁而深厚。

想了想,燕挽又道:“虽不知殿下为何会产生那样的错觉,但殿下若是冤枉人才高兴,那殿下说是就是罢。”

言辞间颇为无奈,好像由他为所欲为,没有半点生分。

宁沉轻轻一笑:“不过开个玩笑,这几日没有挽弟常伴身侧,连胃口都消减了许多,挽弟今日是为祁云生来的?”

燕挽道:“正是。”

“这就有些难办了。”宁沉轻叹道,“虽然他是你的未婚夫,瞧着你的面子也该饶他一回,但是他作为男子失了礼教,作为臣子犯了天威,即便我饶了他,父皇那边也会不高兴。”

燕挽顿时有些忍不住:“这事怎能怪到云生头上,分明是公主殿下先动的手。”

宁沉不置可否,反又问:“挽弟,你为何会看上祁云生,他虽一表人才,比宋意却是差远了。”

燕挽瞬间升起戒备,小心应对:“他有一颗真心。”

“你这话说的好叫人伤心。”宁沉笑吟吟的看着他,“难道挽弟从没看见我的一片真心?”

燕挽瞬间失态:“殿下……”

宁沉就这样看着他,不徐不疾的一字一句道:“如果你愿回到太书院的话,这件事也不是不可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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