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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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朦胧的月光静静地洒满大地。

幸福大院处在一种恬静祥和的静谧气氛里,没人察觉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江逾白穿过屋子,瞬移到屋外。他使了一个小小的法术,在迟晚晚家外边设下了结界。那是一张无形的网,像是小孩子们玩的泡泡,人的肉眼看不见。

秋风阵阵,卷起院子里的落叶。枯黄的叶片纷纷扬扬,飘荡又落下。

恶灵大军如期而至。

江逾白袖手立在院子中央,看上去清冷骄矜,真像是城堡里走出来的贵公子。目光淡淡扫过,眼神所到处,寒光乍现。

少年的冷峻和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让见惯了大场面的恶灵们不由得震了震。

空气寂静了几秒。很快,恶灵们又恢复了自信。

“哈哈哈,虚张声势的小鬼头,他根本看不见我们”

“愚蠢的人类怎么可能会预知我们今晚会来呢”

“弟兄们,姐妹们,赶紧把那个a货吃了,咱们就能结束这种鬼日子了胜利就在眼前,大家跟我一起冲”

有眼尖的厉鬼察觉到了不寻常,怯生生地说“你们没发现吗那个小子跟我们一样,是没有实体的。”

“没有实体难道他也是鬼吗正常的鬼早就去投胎了吧,怎么可能在这里晃悠”

“有可能是刚刚死的呢”

“刚死的鬼如果是刚死的,那这附近肯定会有死神吧,可我们的情报员说这里没有死神啊。”

恶灵们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起来。

恶灵老大听不下去了,下令他们全部闭嘴。

“老子在这一片横行霸道十年,第一次被小屁孩挡在外面,这是哪个犄角旮旯放出来送死的小鬼头,快给你爷爷让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世间正常的亡灵身子透明,外貌与死前别无二致。

恶灵不同。他们的存在就像是一缕黑烟,拼凑不出模样。

江逾白睨着这群恶灵,嘴角浅浅一勾。

“放心,今晚你们都会消失。”

“一个都别想跑。”

恶灵们感觉自己鬼生受辱,一下子按不住暴脾气了。

“兄弟姐妹们,嗅嗅他身上的灵气,干脆先把他吃了。”

“老大说得对,说得对”

江逾白扶额,指尖轻揉太阳穴。

一群恶鬼在江逾白的身边穿梭盘旋,使劲嗅了半天也没嗅出什么来。

众鬼皆默。

普通人或者普通鬼都是有灵气的。

准确点来说,万物皆有灵。

什么味道都没有的家伙,只有两种可能。

神族或者乌羽族。

“妈的,遇到了个鸟人”

江逾白“”

就在双方对峙,僵持不下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紧接着女孩软软甜甜的嗓音散在空气里。

“江逾白,我爸爸熬了鸡汤,你要不要喝”

江逾白转过头,看到迟晚晚端着热气腾腾的鸡汤朝他跑过来。

女孩深一脚浅一脚,好几次差点摔倒。

眼看她就要出结界,江逾白叫住她“你站在那儿,别过来。”

迟晚晚听话地停下。

“江逾白,这么冷的天,你在院子里干什么”

江逾白也不知道隐身术什么时候消失的,总之,迟晚晚看到了自己。他大脑飞速地运转,淡定地回答“我在赏月。”

“赏月”迟晚晚嘟囔着,她仰起头,看到天上挂着一轮明月,圆圆的,跟手里的汤锅特别像。她咧开嘴笑得愉悦,“哇,月亮好圆啊。”

“你快回去吧。”江逾白说,“外面冷。”

迟晚晚摇头,“不要,我也想看月亮。”

江逾白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鸡汤,很快将视线移到她脸上。

“迟晚晚,你端着鸡汤先回去,不然汤也该凉了。”

夜色深浓,月光静静地洒在庭院里。

疏影横斜,寂静无声。

他与她面对面站着,一道看不清的结界横亘在他们之间。

少年的身后是越来越多的黑色恶灵,面前是天真无邪的纯真少女。

她戴着厚重的手套,端着一小锅鸡汤,笔直地站立着,仰着小脸,笑容灿烂而明媚,如春光一般。

她重复着今天对他讲了很多次却依然不厌其烦在说的一句话。

“江逾白,你饿不饿”

在这一瞬间,江逾白好像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给击中了,心里慢慢渗透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今天与迟晚晚相处的每一个瞬间在江逾白的脑海里回放、重播。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

迟晚晚不能死。

乌羽族的尤里带江逾白来这儿的时候,反反复复告诫他“千万别插手人类的生死。一旦打破了天地之间的平衡,整个死神家族都会受到牵连。”

简言之,如果他心软救了这个女孩,他和他的家人从此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六岁的江逾白知道什么是荣誉,什么是耻辱,同样也知道什么是对错。

亡灵夺取人类生命,本身是一件错误的事情。他的使命是收复亡灵,而不是眼睁睁地看着那群恶臭的家伙为了获取能量而伤害无辜。

拥有一个至纯至净的灵魂不是原罪,她的命,不该绝。

于是,江逾白学着她的模样,朝她笑了笑。

他的笑容很浅很淡,却让迟晚晚看呆了。

“江逾白,你笑起来真好看。”

“迟晚晚,你听我说。”

无形之中,少年的黑色战袍飘扬着,抵挡着恶灵向前。

他眨了眨眼,语气克制而又冷静。

“现在,你转身回家,把鸡汤放到餐桌上,然后乖乖坐好,等着我。你闭上眼睛,数到一百,我就会出现。”

少年微微弓着背,靠近她一点点。

“你听明白了吗”

迟晚晚咬着唇,双眼写满困惑。

“江逾白,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江逾白理直气壮“今天我是寿星。你按我说的做,算是给我的礼物。”

迟晚晚愣了愣,端着汤锅,晃晃悠悠地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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