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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迟的脸色实在是算不上多好,原本在电话里听到她声音不对劲时,心底就隐隐有些担忧,偏偏她又一直强撑着不肯说。
挂了电话之后,他实在放心不下,一路飞驰过来。人是见到了,也确实的是哭了,这脸上的伤,也仿佛在他心底放了把火。
他唇角压低,沉声又问了遍,“谁打的?”
林疏星垂下眼帘,声音因为哭的久了,有些嘶哑,“我妈妈。”
说完,没等徐迟多问,她继续说道,“她看到我和周昭阳起争执,估计是猜到了什么,就……”
“好了,别说了。”
接下来的话不用她说,徐迟也能猜到那是个什么情景。
他垂眸看着小姑娘红着眼睛的模样,心口忽的一疼,抬手将她脑袋摁到肩侧,低声问道,“疼不疼啊?”
听到这话,林疏星眼睛又酸了酸,委屈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眼泪跟着就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她哭的很小声也很压抑,似乎是不想把这脆弱的一面露给他。
徐迟无奈叹了声气,温热的掌心揉了揉她脑袋,“在我这里,你想哭就哭,哭多久哭再大声都没关系。”
说完,他又淡声道,“但是再久也不能超过五分钟啊,我会心疼死的。我还会忍不住想打人,到时候,天王老子也拉不住我。”
“……”林疏星抬起头,泪眼模糊的看着他,声音哽咽,“……五分钟太短了。”
徐迟蓦地笑了声,指腹抹了抹她的眼睛,俯身跟她额头相抵,“五分钟,你多一秒,我就亲你一下,多两秒,我就亲你两下,一直亲到你不哭为止。”
林疏星故作不开心的撇撇嘴,垂下眼帘,不经意间瞥见他手上的伤口,有些惊讶,“你手怎么受伤了?”
徐迟没让她细看,把手收回来往兜里一插,轻描淡写的说道,“没事,不小心刮了一下。”
说完,见她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他哑然失笑,妥协道,“刚刚翻墙的时候没注意到上面铺了层玻璃碴,手就碰上去了。”
林疏星没有吭声,把他手从口袋里的拽出来,借着昏暗的路灯,看清他手上长长的一道伤口,眼泪又忍不住,吧嗒吧嗒全滴在他手心里。
“哭什么。”徐迟只觉得那滚烫的泪水仿佛滴进了他心里,烫的他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他抽回手,重新把人揽进怀里,下巴放在她脑袋上,温声道,“这点小伤口,我又不疼。”
林疏星恍若未闻,脸埋在他肩窝处,像是打开了心底最委屈的地方,哭得喘不过气来。
……
小区里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林疏星进去买药的时候,店里的营业员见她眼睛红肿,脸上又有伤口,目光看了看站在外面的身影,秉着常年看八点档剧情的警惕心,小声的问了句,“……需要帮忙吗?”
“啊?”林疏星被她弄的有点懵,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营业员也有些尴尬,纠结了半天才支吾道,“小区里有二十四小时值班的保安,您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大声喊就可以了。”
“……”林疏星算是明白了,敢情人家是当她碰上什么家庭暴力了,抿唇礼貌的笑了下,“谢谢你啊,不过外面那个是我男朋友,他人很好的。”
说完,她拿上药,浅声道,“拜拜。”
营业员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着看她走出外面,目光一直跟着,在看到那个男生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女生身上时,才收回了视线,继续看着自己的电视。
夜风微凉,小区里几乎没有人迹来往,林疏星和徐迟就坐在便利店外面的长椅上。
路旁灯光亮如白昼,草丛里的蟋蟀声此起彼伏的响着,倒也不显得安静。
林疏星从袋子里拿出消毒水和棉签,三两下拆开后,拿起他受伤的那只手,轻声道,“可能会有点疼。”
他嗯了声,不怎么在意。
她捏着面前,微微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口,额前的头发顺着垂在脸侧。
徐迟看了看,伸手替她别到耳后,收手的时候故意捏了捏她的耳垂,随口问道,“你暑假打算做什么?”
他手指温热,碰着她微凉的皮肤,有些酥|麻。
林疏星抿了抿唇角,稳下心神,“老陈之前说我英语一直这样不上不下,到了后期可能会拖后腿,我打算趁着暑假去报个辅导班。”
徐迟靠着椅背,语气懒洋洋的,“报名了么?”
“还没,我想先休息几天再去报名。”她拧开一瓶红药水,塞到他手里,“帮我拿一下。”
他接过,握在手心里,低头盯着她手上的动作,“想不想出去玩?”
林疏星一愣,棉签在他手心里拉出一道细长的红线,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懵懵的问了句,“去哪啊?”
徐迟支起脑袋,目光看着远方,舌尖舔了舔齿槽,不紧不慢的吐了两个字出来。
“庐城。”
-
庐城是京安省的最南边的一座依山傍水的小镇,从平城到那边,没有直达的飞机,高铁也没有,只有最原始的绿皮火车。
火车在轨道上哐当哐当走了五个多小时,到庐城站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广播的声音在车厢前后回荡,“各位旅客,列车已经达到庐城站,请下车的旅客拿好自己的行李……”
吵闹声里,还在睡梦里的林疏星被徐迟叫醒,她揉了揉眼睛,扭头看了眼窗外,声音软绵绵的,“到了吗?”
他嗯了声,把她书包拿过来,“走吧,下车了。”
“哦。”
庐城的火车站不大,客流量却很多。
下了火车之后,徐迟一手提着行李,另只手紧牵着林疏星,顺着人流往出站口走。
“累吗?”他问。
林疏星摇摇头,“还好。”
庐城的环境比平城要好很多,气温也要比平城低上个四五度,微风都带着湿润的凉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疏星看着这月亮都比平城的圆,这样想了会,忍不住笑了出来。
徐迟偏头看她,捏捏她手指,眼里也晕开笑意,“笑什么?”
“没什么。”她抿了抿唇角,好奇的看着车站四周的建筑,“我们晚上住哪啊?”
“镇上的客栈。”
前几年有几个开放商来这里的,打算把庐城改造成旅游景点,在镇上改了好几栋古风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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