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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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也挺为这事愁的吧。"

"嗯。"

"什么事能让世子爷这么愁呢?"把手移到他的肩上,卖力地捏着,暗搓搓地想要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神情散懒的男人终于掀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漫不经心,"我对这事不愁。"

……

面如冠玉,心似城府,说得就是阿砚这样的人,不会让任何人有机可乘,他不想说的从来就不会让人知道。

把手上捏的动作改为捶打,一点也不气地说"那你为什么不愁呀?"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身为你的世子妃,有必要帮你排忧解难。"停了手上的动作,移到书案旁,托着腮,笑咪咪地看他。

阿砚盯着我,纤长的眼睫衬的他黑眸更加深远,只片刻,他轻笑出声,抬手捏了捏我的脸,"有没有人说过,你,一点儿也不适合说谎。"

被他手上的动作惹得轻颤,我垂眸掩饰住眼底的慌张,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本以为这事就此作罢,半晌,又听他慢悠悠道,"最近几日,好好待在园中,别出府。"

"为什么?"我有些不解,便又仰起脸,满眼的疑惑。

开着的轩榥外,柔光轻洒进来,笼在白衣墨发上,男人捏着琉璃盏杯的动作从容优雅,杯尽,却并未作答,只是目光落在案上的尺牍上,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

塞北旱,霜冻降,风沙南下,已入连城……

字迹有些小,我有些看不清,绕过阿砚轻搭在桌上那只手,想要离近些看,墨迹似乎在慢慢变淡,只得把头再往下低,却仍然有些看不清:

"子……子望无忧,内贼已除,已守月城……城……"

还未看完,那宣纸字迹从中往四周消殆,眼速跟不上它的我,情急之下也只扫到了页末最后一刻淡去的一字——

"渊。"

净白的宣纸被身旁的人随手丢到燃着的香炉里,顷刻间,化为灰烬。

"我还没看完呢?"我盯着那缭缭升起的青烟,被挑起的好奇心还蠢蠢欲动。

"我有说过要让你看吗?"这人慢悠悠地用香钳,轻挑着那堆灰烬,无半分捉弄人的自知之明。

"记住我说过的话了吗?"盖上紫砂,略微侧过头瞥了我一眼。

不看就不看,小气。

"哦。"我撇了撇嘴,不满道。

"什么话?"见我气鼓鼓的样子,这人竟还像有毛病一样,不依不饶。

你自己说过的话,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见我未答,阿砚淡淡的目光轻扫过我的脸,审视意十足。

我想了想他说的前几句,找了个最靠谱的答,不过做戏要做全套,于是——

我清了清嗓音,压低声音,学着他那一副别人欠他银钱的样子,"装腔作势"道,"我有说过让你看吗?"说完,淡淡瞥了他一眼。

不知又怎么惹到这狗男人了,上一刻还优雅地用净帕拭着手的男人,神色一变,微微眯眸,盯着我满是戏的脸。

我识趣地在他开口之前,麻利地溜出了书房,我猜他下一刻会说,"是你自己滚,还是我动手?"

——

自那日以后,我便很少再见到阿砚了,每夜歇下,我乐得独占一塌,睡前不再念清心诀,随我做些什么古怪梦也不担心逾矩,只是梦里,还是一如既往雪松的冷香萦绕,久而久之,我竟开始以之为习惯,颇为助眠。

"小姐,这昙菊置于何处?"小芝拿着绽放着如雪般盈盈几盏的钧窑朝我走来。

半月以来,原是满眼葱绿的清晖园,在每日增加的一点嫣然中,开始散去沉郁,变得鲜活生动起来。

其实,我并未直接问过阿砚,除了近来很少见到他外,即便是见到,也会被他那周身的阴沉气息吓回去,也不知他最近在忙些什么,总之那事定让他很头痛,我不敢触霉头,便只能私底下一点点地挪动盆栽。

四下看了一番,妆奁上还空着一片,便叫小芝移到那处去。

我也不担心阿砚看了会不会不喜,这么些天里,这院里的改变岂止是一点点,我就不信他没发现,之前他未发一言,现下定也也不会说些什么。

我这样想着,只觉得这男人好像也不再整日里折磨我了,那照这样下去,到了能与他和谐相处之时,就是我离府之日了罢。

想着想着,我便陷入对未来的期许中,等爹爹一回来,就搬离了这连城,去往云郡,开间花阁,后院里养花鱼草药,前院里卖鲜花饼和药材……

"小姐,你最近似是很开心的模样,可是有什么喜事?"小芝眨着眼,满脸好奇。

从她那双眸子里,看见了扬着唇角,梨涡尽显,笑得有些娇媚的我。

"是不是世子不在,小姐也不必像以前那般拘谨了,便自在了不少?"小芝凑近我耳边,一言道破。

似是看见我变了表情,小芝便觉着猜中了我心思,孩子般得意地笑了。

可是我却笑不出来了,因为,小芝都能发现的事,府里那些暗卫又是何等的灵敏,怕是我的一举一动早便被透给书房里的那人了吧。

那么……他会不会也知道了我做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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