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情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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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沉的嗓音响起,站立着的女婢们一颤,却无人敢答。

台阶上的女子侧身看了眼身后的男子,面上顿时缓和下来,竟染上了些许娇羞,忸怩地掐着嗓子道:"世子爷,昨夜药庐险些失火,我正盘问着谁当值呢。"

女子故意打着勾人的语调,透着似有似无的诱惑听到一旁低首的小厮耳稍发红。

可在闻砚听来只觉得矫揉造作,十分不喜地皱了皱眉头,瞥了眼靠在门上的于墨。

被这意味十足的眼光一扫,于墨绷直了倚着的身子,吐了嘴里叼着的嫩叶儿,快步走到了闻砚跟前,不着痕迹地隔离了女人黏糊的视线。

"爷,昨夜药庐险些走水,刘掌事正在查问。"

"药庐?"闻砚低垂着眸子,轻转着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玉环,语气淡淡。

于墨也在这院里站了大半天,拼拼凑凑听着也大概琢磨出是怎么回事。昨夜不知何人药庐当值,炉上熬着的药还未熄就走了,熬到后半夜,刘掌事起夜闻到焦糊闻,走近一看竟是陶壶已裂,药汤洒了一地,火已经引燃了挨着炉灶的木几。

不过,这后院里个个人精,谁晓得这话真假,是不是想借着由头除去个眼中沙,亦或找着替罪羔羊,于墨在一旁看着不说,除了瞧个热闹不掺和外,还因这训话的刘掌事,是月阁塞进后院里的,于墨也不敢轻举妄动。

闻砚漫不经心地听了个大概,抬眼看了眼那女子,这种货色他母亲也拿得出手。

不说他昨夜去过药庐,就是不去也一眼能看出她那内里的糟粕。

刘掌事本就是被娄月派来挑拨离间的,这会看见俊美的男人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又是双眼含春娇滴滴道:"平日里都是世子妃在用庐,奴婢认为……。"

"认为什么,是我用的,你是觉得是我放的火么"阿念在闻砚起来没多久就醒了,大脑放空了一会还有些狐疑自己昨夜怎么回的房,就听见院里女人意图明显的引祸水的话。

"世子妃冤枉啊,只是院里许多丫鬟看到世子妃昨夜在药庐,奴婢想来问问罢。"

活了十几年,以往爹爹府上人少,没经历宅院里尔虞我诈,连城静王府那段日子,也过得算主仆和谐,向来直言直语惯了的阿念,竟没想到在这民风淳朴的边城遇上了个这么不要脸的人。

阿念懒都懒得理她,径直去了药庐,昨夜她确实在药庐里睡着了,但她谨慎地只往炉灶里添了一小块,根本就不会致使那种情况。

陶壶碎裂在地面,地上仅剩着干得快差不多的药渍,碎瓷旁紧挨着一张被熏黑的小木凳,平日里阿念就是坐在上面扇风熬药的。

只看了一眼,阿念便弯唇笑出了声,"这走水走得挺厉害的呵,炉灶自己把药打翻,凳子再自己凑到炉灶里自焚。"

阿念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沾了沾未干药汁,凑到鼻子下嗅了嗅,继续道:"这药也是妙,自己给自己找了几味烈性药加进去。"

"这药庐里是住了个黑化的田螺姑娘么?"

闻砚站在药庐房门前,看着刚睡醒的小姑娘浅笑着调侃道,声音还带着些迷离和软糯,明明该是戳别人破绽的时候,却听起来毫无攻击性。

阿念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实在想不通这种没脑子的事还会有人栽赃陷害。

闻砚目光落在小姑娘还有些迷糊的脸上,哈欠用力过猛,眼底挤出来些水花,阿念眨了眨眼睛,一双桃杏似被冲洗过般剔透澄澈。

阳光从门外洒进来,罩在小姑娘烟纱茶白裙上,裙摆随着步伐的走动,款款而来,阿念走近时,闻砚晃了片刻神,她这般打扮像极了昨夜梦里,消那抹匿在黑暗里的倩影,即使先下如此靠近,他也觉得好像下一瞬她便会消失。

闻砚放下摩擦玉扳指的手,轻揽过了离他一步之遥的姑娘,阿念低头看了看环在她腰间的大掌,有些愕然,对上男人垂眸的视线,眸低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阿念还当这狗男人又要发火了,忙不迭地指着方才想冤枉她的那女子,酝酿了下情绪,才软着嗓子娇娇地哭诉道:"世子爷,她冤枉我。"

被突然指着的刘掌事还未反应过来,愣了片刻,看了眼门旁垂着眸的男子,面上并无任何情绪,也不知信没信,底气不足地辩解着:"虽然奴婢身份卑微,可也是世子爷母上亲派,世子妃还请不要血口喷人。"

事情确实是自己做的,但她也是昨夜一时愚钝,本想在药壶里下药,却慌忙间打翻了药壶,情急之下想才自导自演了这出,确显拙劣,但自己毕竟是娄月的人,刘掌事心底盘算着,就算被识破,世子爷也不会为难自己。

反倒是这世子妃,本就对世子是个威胁,看于墨对她的态度,在也没府里地位,到时候受罚的还指不定上是谁。

这样想着,刘掌事又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阿念看着表情几番变化最终笑得有些瘆人的女子,恶寒得收回了手指,果然,这狗男人身边正常人没几个。

脑子不好使,设个计破绽百出,还能自我良好地挑衅一笑,这女子脑子里装得都是些什么废料?

方才她嗅出地上那滩药渍里有烈性催·情药,阿念搞不懂这女人好端端地给闻砚的药里加这玩意儿干嘛?

但想想这男人一副无情无欲的模样,难不成他还真有隐疾,这一堆人到底搞些什么名堂?

阿念拍了拍头,难得去再深入去想,看着闻砚脸上无任何反应,只得扯了扯他的衣袖,试探道:"欸,这种小把戏你早看出来了吧,怎么处理?"

闻砚睫毛轻颤,看着还在怀里并未消失的人儿,敛住了被梦魇挑起的情绪,抬眸扫了眼令他倍感不适的女子,"拖下去,毒哑,挑断四肢,扔回月阁。"

阿念一惊,清晨醒来的最后一点懒意顿时消散,一下子松了抓着闻砚衣袖的手,倘若这女子手段高明些,那今日被弄残的人便是她了,一瞬间她又想起了那个冰窖般的梦。

这种被无形之中牵扯的恐惧伴着渐远的女子求饶哭喊声,被越扩越大,阿念心底的凉意从内到外,遍布全身,她僵直着身子,硬邦邦地开口道:"如果是我,你……你会这样对我吗?"

闻砚看着明显有些恐惧的阿念,轻抚上她的脸,低头很是亲昵地私语了一句。

惊恐的哭喊声渐渐消失,阿念不知道那女子的最终遭遇,神经紧绷下,她只记得头顶的男人倾身,在她耳畔幽幽的说着:"不会,但……"

男人突然将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克制着什么,却仍极为轻缓着开口:"如果你想离开我,说不定会有机会尝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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