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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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眨着眼睛看着你:“黑月酱这不是超级恶趣味吗?”

“即使‘我’经受了无数次的霉运,‘我’的内里依旧是白痴一般地纯白,战战兢兢,毫不长记性,也不会怨恨,逆来顺受的得过且过,你对主人公的恶意简直要溢出来啦。”

你面色平静地拒绝了对方横甩的黑锅:“恶意是因为你自己心中有着恶意。”

“小说中的‘我’,相对其他人的来说,仍是幼稚可笑的孩子。”

“这种肉体与头脑错位的关系,同时也出现在艾莉欧那边。”

太宰治继续翻动着稿纸,纤长的指尖自行文滑过,似乎能从纸面穿透进故事的世界。

“两个不太正常的家伙,成为了朋友呢。”

“代表着透明的艾莉欧,她心中的莉莉橙,是挣脱一切规则、定义的渴望、幻想,是她自身的精神寄托。”

你对太宰治解释道。

“莉莉橙的存在,原本应该是绝对纯粹的。”

小说中,‘我’在艾莉欧成为朋友后,一起游览水族馆。

【我们从一个又一个亮光的展示箱前经过,走向了海底隧道。

人造的幽深、苍蓝,四周静谧昏暗、水光粼粼,巨大鱼类古怪奇特,翕张着鳃与尾鳍庄严巡游,隧道充满压迫感、诱惑力,让人仿佛感觉到时空跳跃,回到遥远的寒武纪,生命扭曲放诞的张力,在瞬息变化的环境中姿态肆意地展现着壮阔的美。】

就在‘我’心中惊异于海底隧道的神秘与美丽时,艾莉欧却拉起了‘我’的手,穿透玻璃隧道,漫步水中。

你告诉太宰治。

“莉莉橙自称拥有的穿透能力本身,是代表艾莉欧内心的空旷,毫无保留、也从不遮掩地以自我本色直面人群,其在世间的生存状态也是‘透明’的。”

“不爱任何人,亦不被任何人所爱。”

“但是。”

你垂下眼眸,抚摸着原稿纸面不太好看的字迹。

“在‘我’献上爱意后,莉莉橙被施加了回应的义务,从而与常世建立了联系,其存在开始逐渐溃散。”

“艾莉欧也渐渐失去穿透透明之物的能力。”

你说:“种种奇特行为,就是代表艾莉欧是异类、无法正常融入社会生活中。”

“莉莉橙是她拥有的一切,也是她丧失的一切。”

“黑月老师。”

太宰治仿佛小学生一般带着好奇地表情举手:“提问~”

“请发言。”你严肃地用笔尾推了推鼻梁上的空气眼镜。

“说到《电波》里的异类的话,我果然觉得还是主人公哦。艾莉欧的透明、表明了她是其实只在乎自己感受的自我中心主义、即是常规定义里的自私自利呢。”

少年人叹息般说。

“但是,在‘我’的周围,切实存在着一种外壳,让‘我’无法融入群体复杂的色彩之中。就像水与油,或者单核与多核生物的分别。”

“其他人在‘我’的眼中,是扭曲的、理解不能的怪物吧?”

“从这个角度来解读也非常有意思。”

你认真地想了想:“太宰君,我觉得即使是身为作者,也无法将小说的理解定死为某一种固定答案。小说是自由的,你怎么解读都可以。”

“我个人,也非常喜欢黑月酱小说里,漂亮又复杂的可能性。”

黑发的少年人露出了别有深意的笑容。

“那么,黑月酱,你将自己定位成小说中的‘透明’吗?”

“不。”

你毫不犹豫地回答。

思索片刻,你又道:“如果一定要在这篇小说中寻求什么事物的定位,或许是,太宰君犹如‘纯白’吧。”

“真吃惊?”

太宰治露出了意料之外的表情,“能告诉我理由吗?”

你停下了正在书写的笔,正视着黑发的少年人,斟酌语句。

“在我看来,太宰君也是壳中之人,因此,你去往哪一边都可以。不管哪一边、对于你来说,都没有大太区别。”

“或许猜扔骰子的概率,都比你去选择身处哪一边、来得更有趣。”

你说:“小说中的‘我’只能做为‘我自己’生活于世间种种虚饰之物中。而,太宰君也仅仅是太宰君自己。你可以被染上随便一种色彩,但是无法切确地成为任何一种色彩。”

你在他越发古怪的神色中,最后总结:“是斑驳,但也是完全的纯白。”

“哎,这不就是自相矛盾了吗?好暧昧的定义呀?”

太宰治看着你的表情,活像见到一只hellokitty突然身手矫健地蹦了起来,冲上演讲台口若悬河地发表了近地卫星月球将于十分钟后撞击地球的冲击性预言,然后说,全人类灭亡之前大家一起来愉快地谈谈最后的理想吧!

虽然一脸这是什么鬼?的感觉,他的眼神仍显得相当开心,挂在漂亮面孔上的笑容就像热衷于制造恶作剧的坏孩子。

他笑眯眯地反驳:“我可不是小说里无害的纯白呀,黑月酱。”

“那是有毒的纯白吗。”

你顺口吐槽了一句,淡定地回答:“这个,和真正意义上的颜色代表属性,绝对扯不上关系。而且,我个人的观点,不管怎么说,都没办法左右你吧。”

“话是这么说哦……”

太宰治用双手捧脸,眼神处于不怀好意的试探、和胜券在握的狡黠之间的平衡点。就像拿着鱼竿、看着没有自觉的游鱼碰到了饵料,即将咬钩,“那个啊,我可是,不久前才对黑月酱说了一个谎。要不要猜一猜是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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