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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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几日,言冰云被捕的消息便传入庆国,朝野上下俱为震惊。本在谈判桌上不可一世的庆国代表有了掣肘,而本是任人宰割的北齐代表却是挺直了腰杆,说话硬气了起来。

在这微妙的时候,庆帝却是难得召见了靖王。这位闲散王爷醉心田园,一向不过问政事。

“臣弟见过陛下。”

靖王正欲跪下,庆帝便过来扶起:“免礼免礼,快起来,坐。”

见靖王坐好,庆帝步至炭火旁伸手烤火:“今日找你来,是有件事要同你商量。”

“陛下请说。”

“朕记得没错的话,安浅去北齐快五年了吧?”庆帝看向自己弟弟。

“是啊,”靖王陷入回忆,“当初送她去苦荷那学医,不知不觉已经五年了。”

“你说趁此次使团出使北齐,将安浅带回来如何?”庆帝低下身问。

“当然好啊!”靖王面露喜色,“这次国战来得突然,臣来不及送信让她回来,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这次能和使团一起回来,臣弟也就放心了。”

“既是如此,朕想让安浅也加入使团,随使团出使北齐。”庆帝转身坐下。

靖王一惊,拱手:“陛下,她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子怕是难担此大任啊,请陛下三思。”

庆帝笑了两声:“你啊,前段日子,北齐太后召了那丫头进宫,她表现不错,朕很喜欢。”

“跟使团回来,我没意见;加入使团,我不同意。”靖王对庆帝摊了牌,作为同胞兄弟,靖王对庆帝向来并不像旁人那般敬畏,“此次出使北齐,凶多吉少,我不敢拿女儿冒险。”

“所以朕不是在跟你商量嘛!”

“没什么好商量的!”靖王别过脸。

庆帝起身:“你想想嘛,安浅作为庆国郡主,是庆国皇室成员,若是加入使团队伍,那就充分说明庆国此次出使的诚意,北齐更不敢轻举妄动。而且安浅在北齐学的医术这次肯定会派上大用场,你又不是不知道言若海的儿子被抓了。再说,范建将自己的虎卫精锐都派上了,还有范闲那小子在,你不用担心。”

说罢,庆帝用手轻拍了拍靖王的肩。

靖王嘟囔:“反正不是你女儿,你当然不担心。”随意行了个礼后向外走去。

庆帝笑着看着靖王的背影,嘱咐道:“别忘了趁早给安浅去封信。”

靖王听了并未停下脚步,只挥了挥手。

“这家伙!”庆帝笑骂了声,拿起案上的书。

收到快马书信的李安浅并没有感到心慌与不安,相反,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自己终于可以做些什么了。尽管在信中靖王千叮咛万嘱咐,李安浅甚至可以想见自家父亲写这封信时那纠结的模样。

对于沈婉儿来说,这段时日恐怕是人生中最黑暗的时间。言冰云居然是庆国的暗探。她也不傻,如今想来,如果说相识是意外,他们的相熟确有几分刻意。刻意也好,无心也罢,沈婉儿知道,自己在这个过程中总是默许的,她有私心,她爱他。

可是天意弄人,偏偏他是这般身份,偏偏又是自己哥哥抓了他,对他严刑拷打。这段时间她夹在亲情与爱情之间,也是饱受折磨。为了言冰云,她数次顶撞沈重,数次求情,数次偷偷去关押他的地方看他,终究言冰云还是遍体鳞伤,沈重也一次又一次无功而返。她曾哭着求他说出一点点事,哪怕一小点也好,好歹能少受些折磨,就当是为了她,可言冰云从未动容过。

这日,沈婉儿又被沈重软禁在府里,不许出家门,这个举动的意思十分明显,沈婉儿将自己闷在房里绝食抗议。

沈婉儿趴在桌上,听见了开门的声音,有些不悦地说:“都说了我不吃!不管送什么我都不会吃!”

可是身后除了关门的声音之外,再无动静,沈婉儿感到不对劲,直起身转头一看,是一位陌生女子。

李安浅带着歉意说:“唐突了,只是我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才来找沈小姐。”说完微微欠身行了个礼。

沈婉儿缓缓起身,疑惑地问:“小姐是谁?怎么进得了这里?”

“现在还不方便告诉沈小姐我的身份,但请你放心,我并无恶意。”李安浅安抚,“沈府守卫森严,我自然是偷偷进来的,为了躲暗探,费了不少功夫。”

“小姐费尽心思来见我,是为何事?”

“不瞒沈小姐,”李安浅一顿,直直看向沈婉儿,“是为了言冰云。”

沈婉儿震惊地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随即说:“小姐说笑了,什么言冰云,我不认识。”

李安浅走近沈婉儿:“在下曾有缘在街上见过沈小姐和言冰云,不会认错的。”

沈婉儿有些慌乱:“即使,即使如此,言冰云乃南庆暗探,已被我兄长捉住,小姐找我做什么?”

“沈小姐放宽心,”李安浅从袖口处取出一个青绿色的小瓷瓶,递给沈婉儿,“我只是想让沈小姐在见到他的时候给他服一粒药。”

“药?”沈婉儿并不去接。

李安浅见了一笑,拉过沈婉儿的手打开瓷瓶在自己手上倒出一粒随即送入口中咽下:“沈小姐放心,不是毒药。”

李安浅解释:“他被沈重抓后受伤多重沈小姐比我清楚,这药能护他心脉,让身体损耗小些。最好是每日一服,但我想恐怕如今沈小姐也难以时时见他,只希望小姐能够见他的时候给他吃一粒,瓶中的药量也应足够撑到庆国使团入京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与敲门声:“小姐,大人派人来找您了!”

“拜托沈小姐了!”李安浅郑重行了个礼后走向窗边飞身而出。

沈婉儿忙将瓷瓶放到旁边桌案上,匆匆去开了门:“什么事?”

丫鬟行礼说:“大人派人来接小姐,说是去见云公子。”

沈婉儿一惊,随即欣喜:“哥同意我去见他了?”

正欲出门,想起刚才的事,又匆匆回房拿了瓷瓶藏在袖中。

李安浅站在离沈府不远处的路口,看着沈婉儿在丫鬟的搀扶下上马车,看着马车从自己身前驶过——她去见言冰云了。

她没有跟上,自己一个人太渺小,她得等范闲他们。现在只得寄希望于沈婉儿了,希望沈重能看在她的面子上对言冰云好点。想到这,李安浅不禁苦笑,自己刚劝过言冰云不要利用沈婉儿,到头来,自己反而也利用了她,还真是不齿啊。

马车经过层层暗哨,终于停在了一座别院前,沈婉儿下了马车,进入别院,看到沈重在院子里等着自己。

沈婉儿笑着走向沈重:“哥,你终于同意让我见他了!”

沈重却是沉着脸,说:“这次叫你来,是叫你看清言冰云的真面目。”

“真面目?什么真面目?”沈婉儿突然有些慌,“我已经知道了呀,他是南庆暗探。”

沈重冷哼了一声,步入房中:“跟我进来。”

进入房间,沈婉儿看见衣服上全是渗出的血迹的言冰云,忙跑过去,情不自禁想要掀开衣服。

“沈小姐请自重。”言冰云的话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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