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内外（2 / 2）

范闲很快从屋里出来，继续坐在台阶上，本欲回房的李安浅见了，忍不住说：“你就这么想看热闹？”范闲笑着说：“这瓜不吃白不吃，反正也听不见他们谈什么，看个样子而已，没事。表姐要不一起？”李安浅想了想，也坐在了范闲身旁。范闲倒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李安浅真留了下来，心中顿时有些想法。

“你来做什么？”言冰云问道。

“我、你，你的伤怎么样了？好了吗？”沈婉儿关切地问。

“若沈小姐只是来看我的伤势，现在你也已经看到了，我的伤已好，你可以走了。”

“不，你别赶我走。”沈婉儿恳求，“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见你一面。”

言冰云的眼中并无波澜：“我说过了，我从未对你动情，接近你只是为了获取情报。”

“可我对你动情了！”沈婉儿情绪有些激动，“我就是放不下你啊，虽然那些都是假的，可我宁愿把它当做真的！”

“沈小姐这又是何必，我早已心有所属，那信物你也亲眼见过，”言冰云一字一句地说，“除了她，我这心里不会再有别人。”

“可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啊？”沈婉儿不甘心，她怎么可以输的如此不明不白？

“鉴查院眼线众多，消息广泛，总能找到的。”

“你就真的如此绝情吗？”沈婉儿哭着问。

“我的心里从未有过你，”言冰云不留情面，“沈小姐别忘了我的身份，还有自己的身份，还请今后不要来了。”

沈婉儿终是忍不住，掩面跑着出了门。

“多情却被无情恼啊！”范闲感叹，虽听不清他们讲了什么，看样子也能猜出来几分。他转头看向李安浅，却发现她在出神。他在李安浅面前挥了挥手：“表姐，你怎么了？”李安浅一惊，忙说：“没什么。”

她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

她的耳力自然不及九品箭手，却比常人好上许多。

李安浅看着院中站着的言冰云，内心有些悸动，当初的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让他对自己用情如此之深？李安浅思来想去，在脑海中过了好几遍，好像也没有什么呀？

晚上，李安浅端着药进入言冰云的房间，他正自己摆弄着棋局。

“先把今日的药喝了。”李安浅将药递给言冰云，他接过便送入口中。

“衣服怎么样？穿过了吗？”李安浅问，见言冰云喝完，又忙递上备好的手帕。

言冰云接过手帕擦了擦嘴，说：“已经穿过了，很合身，做工也很好，郡主有心了。”

“合身便好，”李安浅将碗放回托盘，“这几日穿穿也够了，等北齐太后寿辰一过，我们也就回京都了。”

李安浅看向那黑白棋局，来了兴致：“小言公子可有兴趣和我切磋一下棋艺？”

“好，”言冰云笑着答应，“还请郡主手下留情。”

李安浅执黑子，言冰云执白子。

李安浅自知棋艺算不上好，落子之前总得思考许久，言冰云则通常在黑子落下后不久就将白子落下，果断干脆。

一局终了，居然是黑子占了多数。

“我输了。”言冰云开口。

李安浅不语，只是盯着棋局。良久，李安浅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黑子扔回：“小言公子，你这么让着我就没有意思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刚开局那几处看似不合理的落子就是对我的试探吧，看看我的棋艺究竟如何，之后再根据我的棋艺对我布局。”李安浅看着棋盘，“你的确很高明，这局布得我居然一点都没发现，让我赢得合情合理，我差点就信了。”

“看来还是不够高明，”言冰云开始收子，微微一笑，“还是让郡主看出来了。”

李安浅也帮着收子，有些不满：“我有那么小气吗？你居然都不敢赢我？”

“我是永远赢不过郡主的。”言冰云似是漫不经心地说。

走出言冰云的房门，李安浅在廊下驻足，抬头望着那轮明月，想着他最后的那句话，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